2023年1月23日刊 | 总第3125期
武侠剧《少年歌行》正在优酷热播中。
《少年歌行》播出以来，累计18天优酷热度破10000，成了2023年优酷开年第一部热度破万的剧集，是行业最快登顶灯塔热度的剧集，更在豆瓣取得了7.6的高分。在武侠剧式微的当下，这一成绩相当出色。
从艺恩数据的用户画像来看，《少年歌行》的主要受众群体是18-24岁用户，18-29岁观众占付费用户的80%。这是一部靠年轻人撑起来的武侠剧。
在金庸逝去、武侠衰微的后武侠时代，《少年歌行》能揽得年轻观众的青睐，在于它重塑了“侠”的精神。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趣味，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侠气。《少年歌行》踩准的就是“Z世代”用户对于武侠剧的审美渴望与深层诉求。
很久没有看到《少年歌行》般酣畅淋漓的作品了。它是武侠剧，也是情感剧。它有满腔热血，更有一腔赤诚。
它的特效出彩，但没有喧宾夺主，反倒将武戏耍出了花；它见“众生相”，但并没有如蜻蜓点水般逐一扫过，而是重头戏与轻细节详略分明；它是典型的以小搏大之作，比起那些以S+立项的项目，成本投入并不算高，甚至很多地方都有肉眼可见的简陋，但它做到了“把钱花在刀刃上”；它写出了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写出了里面的儿女情长与书生意气，满足了大众对武侠世界的“情怀”诉求。
正在优酷热播的《少年歌行》改编自不可能的世界知名作家周木楠的同名原著小说，此次影视化改编由尹涛执导，原著作者周木楠担纲编剧，故事讲述了一群少年侠客叱咤江湖的故事。
侠之在武：打不完的酣畅武戏
《少年歌行》对“侠”的第一层定义，是用武打戏来完成的。
武侠剧的打戏，有三种境界。第一层，是打出拳拳到肉的真实感；第二层，是在世界观逻辑自洽的前提下，打出每个角色之间的差异化。第三层，也是最高要求，是在兼具前两者的基础上，打出美感、诗意与韵味，是武学更是舞学。
后武侠时代，能实现第三层、打出特色的剧不多。《少年歌行》勉力完成了。
首先，它让观众真正看到了何为“武是一样武，千人有千面”。即使是同门师兄弟，对一套武学的理解也必然有差异，使出的招式怎么可能千篇一律？这个问题过往很多武侠剧不曾考虑，或者说没有空间考虑。但《少年歌行》考虑了。
比如，同样御使剑匣，无双和枪仙给人的观感完全不同。虽然剑匣是无双的兵器，但在绝对的武力镇压面前，威力自然也不太一样。如果说，无双的御剑是一招一式自在灵动；那么，司空长风的操作就是一力降十会。无双用不出的招式，我能用出；无双拔不出的大明朱雀，我如臂使指，俨然大宗师。
武打戏的套路，通常可分为两类，一为庙堂之术，一为江湖之术。所谓庙堂，一般指的就是军队和营寨。他们不讲求飘逸灵动、倜傥风流，只注重一刀两断、见谁砍谁。三千重骑兵冲过来，除了李元霸，再高的武功都要被踏成肉糜。
《少年歌行》也拍出了两者的区别。在萧瑟奔马天启城那段戏，敌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其中就有军阵的身影。洛城军和虎贲郎的冲阵，就与江湖中人的对决截然不同。后者更重视招式的精妙，前者是纯粹的血与肉的碰撞，更酣畅。
其次，它的打戏不只重视招式，更突出了环境对武学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打戏的美感。一般来说，武戏是武术指导负责，但好的导演哪怕不懂武戏，也能让它与剧本身达成一种奇妙的韵律，所谓“气韵生动”，便是如此。
比如，剧集一开篇雪落山庄的打戏，刀罡与剑气掀起狂风暴雪，俨然雷霆。
人物形神兼备、招式动作行云流水，想要呈现出令人满意的效果，就得结合场景、CG与拍摄手法。大段的慢速镜头，长于意境，多角度的升格镜头中，寒风、落雪、暗器与招式身法相互交融，绘成一幅意蕴悠长的水墨画。
更重要的是，剧中人的情感关系递进也渗透到打斗之中。雷无桀在雪落山庄初遇冥侯、月姬，虽然也用出了伤人亦伤己的火灼之术，但更像是少年莽劲上头，只求一胜而已。等到众人互为朋友，雷无桀在海外仙山再次用出了搏命法，但此时的他神智清醒，抱着一颗必死的决心，为了守护朋友而一战。
好的武侠剧，能在虚构的世界中拍出真实的故事：江湖是假的，人物是真的；生死是假的，情义是真的；你死我活是假的，矛盾是真的；剑仙与轻功是假的，但视觉观看上，一定要“像”真的。
武侠世界，可以飘逸，但不能悬浮；可以浪漫，但不能放荡；可以热血，但不能煽情；可以矛盾重重，但不能肆意撒狗血。这个“度”，《少年歌行》把握住了。
侠之在气：烧不尽的江湖气
武是侠之基，气是侠之魂。自从金庸在《神雕侠侣》中借北侠郭靖之口，道出“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八个字，观众对大侠的追逐就未曾停歇。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少年人侠肝义胆、峥嵘意气，三尺青锋在手，除恶扶弱行侠仗义，须得经历重重磨难方能成为一代大侠。
而何以为侠？《少年歌行》也给出了回答：少年人，要有自己的江湖。
初入江湖者与退隐山林者，看到的各有不同。前者的江湖必然是天朗气清的，正如雷无桀一般，他看谁都是朋友，打动皆是切磋，纵然对方用出杀招，他也愿意剑锋偏离一寸，饶对方一命。更不用说，他还经常打不过人家
所以，当他初次杀人之时，信念几近崩塌。这是无数闯荡江湖的少侠都要经历的一关，迈过去前面是大好河山，迈不过去就会一蹶不振。萧瑟及时开解了他，在他看来，所谓江湖，不过是“镜中自窥”：江湖是一面镜子，人在面对镜子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面对江湖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内心。
江湖就要有江湖的光影。暗河、北离、唐门、雷家堡、雪月城、无双城，这些一听名字就令人神往的江湖派系，逐一出现在观众眼前。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雷家的雷火弹，雪月城、无双城的剑仙，暗河的杀手，北离的军阵，这些或出现在其他武侠故事，或编剧原创的概念，绘成了一幅“万里江湖图”。
少年人的江湖，自然少不了少年人的故事。以萧瑟、雷无桀、叶安世为首的这群年轻人，分明勾勒了贺铸笔下“少年侠客”的形象：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他们或为朋友两肋插刀，陷入师门与朋友的两难困境，最终献出自己的性命；他们或为昔日一诺不远千里赶来，哪怕遇到重重险阻，也要劈风斩浪；他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向风而行。
“少年，输时不悲，赢时不谦，手中握剑，心中有义。见海辽远就心生豪迈，见花盛开也不掩心中喜悦，前路有险却不知所畏，有友在旁就想醉酒当歌。想笑了就大声笑，想骂了就破口骂，人间道理万卷书，只求随心随性行。”
年轻人以为的江湖是什么样子的呢？大抵就是《少年歌行》的模样。
客观地说，它填补了年轻观众心中对侠的诉求：少年、江湖、义气、情仇。这部剧中，有侠气，有武魂，有浩然风，也有弄潮劲气。现代人缺失的勇气、情义，现代人对强者的想象，《少年歌行》都给到了。这是它要传达的核心价值观。
拍摄时长127天，置景430处，锻造消耗了1600把兵器，冒雨避雪，步履不停，方有今日之《少年歌行》。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用诚意拍出的作品，他们自然愿意为之买单。
好作品永远不嫌多。对观众来说，一部作品好不好看，和投资大小无关，和用心程度有关。只有《少年歌行》这样的作品越来越多，我们的影视行业才能越来越好。
【文/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