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看完《白鹿原》有没有这样的困惑:
一生刚正不阿的白嘉轩,养的三个儿子都不算有出息,特别是长子白孝文,从小就被当成族长接班人来培养,读圣贤书,习圣人学,最后却成了个奸猾之徒。
反倒是狡猾奸诈的鹿子霖,养出了两个好儿子,不管是大儿子鹿兆鹏还是小儿子鹿兆海,都顺应潮流,成了豪杰人物。
有人说,白嘉轩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族长,却偏偏不是个好父亲。因为他的腰杆太直了,也直接导致他的“狼性教育”很难教育好下一代。
其中的最大代表,便是他的大儿子——白孝文。
纵观白孝文的前半生,基本上都是在为讨好父亲而活。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是下一任族长,所以一言一行都格外注意,一举一动都风度翩翩。
作为老族长白嘉轩的代言人,他接受的都是来自父亲近乎苛刻的教育,一句普通的赞赏,对他来说都是可望不可求的。
小小年纪的他,俨然是个“小大人”的做派。也因此,黑娃更愿意与鹿家两兄弟在一起玩,反倒对白孝文兄弟感到疏远。
“他(黑娃)坐在白家兄弟的方桌上,看着孝文孝武的脸,还是联想到庙里那尊神像旁边的小神童的脸,一副时刻准备着接受别人叩拜的正经相。”
父亲白嘉轩的“狼性教育”,的确培养出了他强烈的竞争观念,比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心里只有一个目标——以后一定要做比父亲还大的官。
但同时,高压教育下也造成了他缺乏爱心,甚至导致性格的扭曲。
和田小娥在一起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转变。
在没有认识田小娥之前,他虽然没有父亲的胆识和见地,但好在听话乖巧,也是个及格的族长。
而和田小娥在一起后,长期受心理压迫的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尤其是被身为老族长的父亲当众鞭笞之后,他彻底放弃了以前白嘉轩对自己的评判标准,甚至开始疯狂地报复,处处和父亲反着来。
他由风度翩翩的族长接班人变成了一个十足的败家子,变卖家产吸食鸦片,抛妻弃子一心扑在田小娥的破窑洞里。
甚至,后来还沦落到踏上了沿门乞讨的道路,直至饿晕在荒野,差点成了野狗口中的食物。
当上县保安队队长,是他人生的第二次转变,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转变,才把他的灵魂一步步推向了堕落的深渊。
可以说,被族规家法惩处的伤痛以及沿门乞讨所遭受的羞辱,确实让白孝文感到难堪,却并没有完全将他黑化。
他心里始终有一丝难以泯灭的善意,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知道媳妇死后痛哭不止,也不会出来乞讨时还记着要给田小娥带一份回去。
而在当上滋水县新政权的第一任县长后,他彻底跳出了仁义道德给他设定的条条框框,依靠“无耻腹黑”实现人生中的第二次发迹,一步步黑化。
他一边借着权势向父亲炫耀自己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边残忍杀害从小的玩伴黑娃,更迫不及待地向陷他于“不义”的族人鹿子霖实施大胆复仇。
他原本该是个好人,最后却成了做官的“好料子”。
有城府,有眼色,腹黑还会表演,良知的沦丧和极端利己的贪欲使他一步步攀登高峰,直至成为白鹿原上第一个成功的高官。
白孝文扭曲性格的养成固然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其父亲白嘉轩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白家严父逼出了扭曲的儿子,鹿家猾爹教出了自由的孩儿。
如果不是执念太深,他也不至于以非常极端的方式来向父亲证明自己,毁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