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了,陈赫还是那个“曾小贤”

正如职场人面临年龄和性别难关,娱乐圈演员也有。尤其在内娱,中生代男演员和中生代女演员的生存环境简直天壤之别。比如犯了同样的错,前者可能低调一段时间就能复出,但后者基本就被“封杀”退圈了。

这两个月凭借《盛装》《假日暖洋洋2》两部剧活跃在大众视野的陈赫,即是一个曾因感情问题被贴上标签的艺人。之所以用“艺人”,因为除了是演员,他还被打上综艺咖、商人诸多标签。

由于新剧霸屏,陈赫的演技成为近期的“社交货币”。时尚杂志广告部总监鲁斌斌、手机软件创始人孔令麒,迥异的角色在他的诠释下竟呈现雷同化,甚至从一些招牌表情能隐约看出他在代表作《爱情公寓》里“曾小贤”的影子。

尽管每每新角色登场,陈赫都极力跟“曾小贤”划清界线,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过下滑的风评并没对陈赫产生多大影响,他还是有戏演、有综艺接、有生意做。但想以演员身份重获大众认可,不太容易。

陈赫在表演道路陷入窘境,他本人在一定程度上难辞其咎。

01表演事业,出道颠峰

相比同辈,陈赫可谓幸运。出道处女作《爱情公寓》里饰演的温柔体贴、幽默逗趣、感情专一、助人为乐的好男人曾小贤,让他一炮而红。首战成名,却为陈赫后续发展埋下瓶颈期将至的伏笔。

吃到角色的巨大红利,2009年《爱情公寓》播出后,至今已经过了12年还多一点。陈赫也相继出演,不断强化“曾小贤”的标签。这个角色甚至火到在唐嫣2011年主演的《爱情睡醒了》里客串了一把——陈赫以曾小贤的身份首次出现在不同剧里。

从2009-2020年,代表角色的老本吃了近十年半。曾小贤的眉毛舞、长声打嗝、魔性大笑等标志动作,观众早已熟稔于心,以至于产生看到陈赫就联想到曾小贤的条件反射。

实际上,曾小贤的浮夸与陈赫性格的某一面有所重合。因为最初在《爱情公寓》试镜时,他是凭借落选临走前的一段即兴表演,才得到曾小贤这个角色。

在某种意义上,陈赫自出道就处于舒适区。他一边辗转在“曾小贤”的框框里流水线式批量生产,另一边在其他影视作品里出演的角色又因共通的喜剧色彩难逃同质化。

在保守的选角思维和惯性的表演套路束缚下,陈赫放弃了事业进阶的最佳机会,导致出道即颠峰。

他不是不知道曾小贤这把双刃剑的威力有多大。

每次有新剧宣传时,陈赫都试图撇清新角色与旧角色的关系,比如否认《动物管理局》里饰演的兽医郝运是升级版曾小贤,还强调两个角色的人设和表演风格各异,可立马又被自己在剧中对人物“怂萌贱”特质的处理细节狠狠“打脸”。

就像最近播出的《盛装》《假日暖洋洋2》,陈赫的演技又是似曾相识。

《假日暖洋洋2》里作为创业者的孔令麒因为得罪风投人程蔓,不得不低声下气讨好对方,但反思错误却被陈赫演出一副挑眉挤眼的嬉皮笑脸模样。

去医院看望程蔓母亲被夸优秀,陈赫则是用眼睛斜瞟表达角色内心的瞬间窃喜,傲娇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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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交流对象是谁、身处何种规定情境,陈赫的眉毛和眼睛都很抢戏,显露的浮夸感说明演员塑造角色的画皮不画骨,既难让人入戏,又产生如看曾小贤的既视感。

《盛装》里的广告部总监鲁斌斌,陈赫的表演同样流于表面。随便拎出一场戏都能看到一些问题。

为达到开除死对头严凯的目的,鲁斌斌在两位主编面前演戏,一番高谈阔论犹如背词演讲,仿佛曾小贤附体,人物本该丰沛的感情被陈赫略显油腻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消解。

在表演过程中,陈赫几乎将每个角色都当成脸谱化的符号来处理,根据关键词标签拆解和组装,掉入人物塑造扁平化的窠臼。

跟大部分主动探索表演边界的演员不同,出道11年,陈赫对表演才真正有了突破的想法,而且还是靠家人鞭策才迈出了那一步。

年代动作剧《瞄准》里,他第一次演大反派——心狠手辣、城府颇深的保密局精英杀手池铁城。

看剧本时犹豫要不要接,突然家人对他说了一句话,“陈赫,难道你要永远待在你的安全区吗?”刺激之下,陈赫回答“我没有一定要待在安全区,我也能演其他的角色。”

于是,带有喜感的反派诞生了。陈赫将过去喜剧类角色的一些特征,比如笑声移植到池铁城身上,然而放在严肃题材里却有种违和感。一些观众并不买账,陈赫的转型效果不及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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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人”的荧屏形象过于深入人心,所以每当他演一些跟自身气质反差大的角色时,加剧了割裂感。

除了池铁城,电影《建军大业》里正义凛然的军官斯励,单元献礼剧《功勋》里朴实憨厚的农民李成英,戏份不多但依旧难掩陈赫突出的个人风格。

显然,陈赫具有鲜明的辨识度,但这个辨识度只限于个体,并没延伸到他作为演员的演技上——这正是戏里的陈赫和戏外的观众产生共情壁垒的根源。

纵观出道以来的表演履历,戏路固化、角色大都千篇一律、没有权威奖项加持,加之被惰性阻碍了对表演的探索欲,以及在角色光环下滋生的自满状态,致使陈赫至今的代表作都是处女作《爱情公寓》。

这对一名中生代演员而言,未免尴尬。

02综艺“魔咒”,插翅难逃

在拼人脉资源的娱乐圈,想混得好离不开经纪公司的助力。陈赫背后先后出现了两座靠山帮他规划事业。

2013年5月,在剧圈打出名气的陈赫与华谊兄弟签约,这家在当时还算得上行业老大的知名公司,利用手上资源替他打通综艺、电影两条路。

陈赫一方面通过爆款综艺《跑男》再次提升国民度,另一方面跟顾长卫等名导合作,出演电影《匆匆那年》《微爱之渐入佳境》,还在电影《奔跑吧!兄弟》饰演有“贱萌”之称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实现综艺电影跨屏联动和与“曾小贤”的精神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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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事业上升期,与张子萱、许婧之间的感情风波给陈赫带来暴击。曾小贤的好男人人设和陈赫在出版书《守得住才叫爱》里传授的爱妻法则,成为反噬的双重源头。陈赫被推到风口浪尖,角色滤镜粉碎、路人缘严重流失。

2015年陈赫与华谊兄弟解约,转投当时经纪人杨铭创立的泰洋川禾旗下。如果说在老东家尽管开始了多栖发展,但好歹以演员为主业,那么到了新东家且随着个人口碑骤降,则触发了陈赫的事业拐点——开拓电竞直播赛道,和彻底沦为观众眼中的“综艺咖”。

当年5月,陈赫签约虎牙直播,在全民互动明星直播节目《德玛虎牙》做起明星主播,主持并解说游戏。在直男聚集的电竞圈收获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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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2016-2018年他重点发力综艺,除了常驻多季《跑男》,还因为自带搞笑天赋、有综艺感而收到头部视频网站和一线卫视的节目邀约。连续三年,陈赫参加的综艺数量都比主演的影视作品多。

2016年,他主演3部影视剧、参加4档综艺;2017年,参加7档综艺,只有2部影视剧且都是配角;2018年,参加8档综艺、出演2部影视剧,1部主角、1部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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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艺里疯狂刷脸,搞怪玩梗、展现高情商,综艺明星的身份逐渐代替了陈赫曾经的演员身份。或许觉得低调已有些时日,因感情问题产生的舆论风波应有所淡化,他决定重返表演舞台。

2019年起,陈赫主演的影视剧播出比重开始加大,当年上新了《我的冤家住对门》《动物管理局》2部剧,但角色仍走轻喜剧风格,此外还有3档综艺。2020年,则播了1部主演剧《瞄准》,参加3档综艺。

不料在爆款女性综艺《乘风破浪的姐姐》成团夜上作为嘉宾登场,陈赫再次被翻旧账、引发轩然大波,这也为他后续影视作品的成绩蒙上阴影——因为女性撑起了内娱影视市场的大半边天。

“洗白”不易,这回陈赫瞄准了献礼浪潮,希望借助《功勋》《我们的新时代》等主旋律剧翻身。可是综艺明星的印记烙在观众脑海,让人跳戏,而且正剧氛围与陈赫的“喜剧人”基因格格不入,短时间内口碑难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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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紧跟行业风口,又演了都市情感、女性职场等热门题材剧,但不仅失利,甚至越活跃在荧屏,吐槽声越大——为何因感情问题备受质疑的内娱中生代男演员仍有那么多好的影视资源?

03玩转商业,风生水起

陈赫表演道路平平,究其原因,除了对表演不思进取、囿于综艺“魔咒”导致演员身份失焦和被感情问题影响风评,还因为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多才多艺的陈赫早年就涉猎多个领域,心思并不全都放在演戏上,他进军电竞圈、当过主持人,在资本圈结交权贵,不难看出他想要构建商业帝国的野心。

据企查查显示,陈赫名下有十余家公司,经营范围涵盖影视、文娱、餐饮、电竞、科技、服装等行业。在聚焦娱乐圈主场之外,运营最成功的副业要数火锅店和电子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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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他在福州开了第一家“贤合庄”火锅店,初期因跨界不懂行而亏损,于是请餐饮界大佬坐镇,打响招牌。至今全国加盟店超过800家,遍布300多个城市,赚得盆满钵满。

陈赫在电竞圈同样是高手玩家。2015年8月跟虎牙搭上线,几个月后就成立了天霸互娱,布局直播、游戏战队、手游开发等业务,2020年还拉上鹿晗加盟自己的俱乐部。

如今,才36岁的陈赫已经是隐形富豪。“陈赫”两个字变成了变现力极强的知名IP。

在某种程度上,陈赫把自己当成一件产品在打造,不断丰富自己的标签、多维度提升自身商业价值来拓宽收益渠道。他深谙行业规则,知道怎样用杠杆去撬动高投入产出比。

因此,陈赫“生意人”的运作思维与演员对艺术追求的纯粹性相悖,表演对他像出于一时兴起,或者说就像是他以演员身份达成利益的一条途径。于是当他出现在影视作品里,毫无诚意的表演难获得认可。

如今,陈赫身兼三重身份——演员、综艺明星、商人,但曾经作为主业和让他成名的演员标签已经模糊、且并不能为他赋能多少,而后两者身份倒是玩得风生水起。

有意思的是,陈赫对表演和综艺的态度大相径庭。一边是佛系表演,一边却自己卷自己——游走在类型多元的网台综艺里。试想这份劲头如果放在对表演的追求上,何况还有表叔陈凯歌这层关系,陈赫的表演事业怎么还会像今天这样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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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蔽之,对表演“低欲望”和对表演以外的事业“高欲望”形成的鸿沟,注定了出现如今的局面。

现阶段陈赫站在一个分岔口:若想在表演道路走得更好,必须要取舍。且不说要表演和综艺二选一来“断臂求生”,至少要分清主次来安排精力。

但他对演员参加综艺的想法——每个行业都有行业规则,希望大家不要把演员做其他事情划分得那么明显,拍戏和综艺各有意义。似乎预示了如果他再拿不出新的代表作,将继续是一个平庸的演员。

究竟亲手改写命运,还是选择依旧沉沦?能解答这道难题的人,恐怕只有陈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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