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影:《柔道龙虎榜》,仍然求奇,也尚欠一口气

「在文字中证道。——唐泪」

新晋柔道大赛冠军司徒宝。

突然放弃柔道。

转而去一个歌厅做了经理,兼乐队领班。

整日喝酒。

又一届柔道冠军诞生了,他叫东尼。

他想要和司徒宝一决高下。

故事就这么蔓延。

一开场,触目的是暗夜、江边,草比人高的荒地。

年迈的老人,一身白衣,在其间练招,一曲《姿三四郎》萦绕回荡。

画面一转,老人带着痴儿阿正在街头发传单,低回粗犷的歌声与人声交织在一起,行色匆匆、冷漠与随手扔弃的黄色传单,带出了一丝萧瑟之意。

东尼来到歌厅找司徒宝,进门前先和门口高大肥壮的保安赌了一把,用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他丢翻在地,这个细节很能体现性格,有一种精力旺盛且好斗的感觉。

结果司徒宝一晚上都在那“十五、二十”,而且输了整晚、喝了整晚的样子。

东尼上前邀战,被司徒宝的助手拦下,司徒宝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起身拿起吉他给客人伴奏,转眼却一头栽倒,东尼一脸错愕。

两个柔道冠军初次相见,泾渭分明,一个斗心爆棚,另一个潦倒不堪。

这里已经埋下了伏笔。

夜了,散场。

一声唿哨,东尼幽灵般出现在司徒宝助手的身后。

两个人一言不发,就开始在空旷的巷道里对摔,最后小助手肩膀脱臼,趴在地上一遍遍骂东尼“王八蛋”。

东尼拎着他的包放进计程车,还贴心地递上一张跌打医生的名片,但遭到激烈拒绝,东尼疑惑表示,有那么痛吗?

有些人的斗志,可能真是天生的,只要能动,就绝不会停下来。

另一条街道,编织袋、日用品和小皮箱被扔下了楼。

哐哐当当,一楼的铁门打开,一个吃着方便面的女孩被大妈推了出来,是欠房钱的小梦。

她淡定地吃完泡面,收起行囊,顺走街角的水果。

转身走进黑暗。

天亮了。

小梦闯进司徒宝的歌厅,应聘做歌手。

她踹醒司徒宝,唱了一首《你你你为了爱情》,司徒宝扑倒睡去,然后被掉落的酒瓶砸醒。

这里有个细节,司徒宝看着手上的表,问小梦时间。

吹着萨克斯的东尼再次出现,挑明来意,说自己也是玩柔道的,想和司徒宝打一场。

司徒宝却叫上二人去偷钱。

手上那条红色的汗巾,让人不期然想起1998年那部《暗花》,黑警阿琛手里,也有一条汗巾,不过是灰色的。

他的目标是“大蛮哥”。

大蛮哥就跟东尼一样好斗,在电玩厅里到处欺负玩家,最后瞄上了把电玩打出“擂台生死战”气势的东尼,投币单挑,结果发现东尼其实只是个菜鸟。

随后司徒宝以拙劣的演技玩了一出“偷龙转凤”,顺走了大蛮哥的皮包。

更好玩的是当大蛮哥看见司徒宝,直接从游戏机缝隙挤过去,那种急切和野蛮,真的人如其名。

而手下两人有样学样,也是够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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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钱的司徒宝,似乎有了一些生气。

东尼却只想和他打一场。

但始终却变成了一面倒的柔道秀,司徒宝毫无斗志,根本连手都不还。

东尼轻易就控制住了司徒宝,直到在旁边捡钱的小梦提醒了三遍,又确信司徒宝完全没有任何反抗意志,才撤手放掉他,眼睛里的失望形同实质。

随后司徒宝去到赌场,输个精光。

东尼又转回歌厅,做起了萨克斯手,他等着司徒宝愿意和他打一场。

当天晚上,各路人马坐到了一起。

四张桌子,四路人马。

前经纪人来找小梦,要求按她履行合约。

师傅郑一琛和阿正来找司徒宝,想让他去参赛,重振一心馆的名声。

歌厅老板来找司徒宝,清查经营账目。

大蛮哥来找司徒宝、东尼和小梦,想拿回被顺走的钱。

但其实还有一路人马,就是单枪匹马的辣手阿冈,他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纠结于司徒宝与他未竞的一场比试。

这场戏拍得很有技巧,十来二十个人,有意凑在了一起。

每一句话,全场都能听见,但台词分毫不乱,各方自行其是,泾渭分明。

最后变成一场乱战,阿正又开始唱《姿三四郎》。

除了惊慌失措的小梦,原来每个人都是曾经的柔道中人,而毫无斗志的司徒宝,躲到了一旁。

阿冈失望而去,临走前对挡路的几人施以辣手,唯独向前辈郑一琛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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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电影终于有了正面的细节。

给吉他调音的司徒宝,拉紧琴弦,眼睛瞠视着黑暗,任由手指被勒破滴血。

而后是偷钱、陪师傅吃饭,赌钱、抢钱、被打、捡钱。

这一连串的情节,其实只意味着某种绝望。

东尼挑战李亚冈失败,却更加斗志高昂,他说自己有遗传的视网膜色素病变,最终眼睛会瞎,所以才会四处找人打架。

这当然是他编的瞎话,却很巧合地击中了事实真相。

师傅在比赛中心脏病突发去世,阿正被送往暂托中心,司徒宝更趋颓废。

斗心爆棚的东尼每日训练,功夫更加精进。

得知东尼说谎的司徒宝勃然大怒,与东尼大打出手。

也于此刻开始,斗志重燃。

他回到旧屋。

继承了衣钵,也领回了阿正。

对认识的每位柔道中人说,想打一场。

故事结束于开场那片草比人高的荒地,司徒宝与李亚冈最终一战。

歌声从蔡一智的清唱,渐转为徐小凤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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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7月8日,这部杜琪峰作品《柔道龙虎榜》上映。

从开拍到首映,只用了四个月。

对香港电影而言,这个速度倒颇为正常。

电影被杜琪峰称作自己“最满意”的一部作品。

而虽然启用了古天乐和郭富城这两位偶像演员,品质也确实不错,但票房很普通,香港票房823万港币,内地票房500万。

关于这部电影只想讲三点。

应采儿的表演不错,但有两个问题。

其一是小梦的剧情虽然寓意“追梦”,但总让人跳戏,其二是应采儿的表演风格,带有一种很强烈的港式戏谑,同样与电影本身的写实路线格格不入。

虽然杜琪峰说,可能大家看了电影会觉得古天乐不突出,那就对了,他就是要这种不突出的效果,但古天乐在表演上太过追求颓废与酗酒的姿态,在电影前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藏得太过,姿态也太过刻意。

而古天乐和郭富城的角色其实应该互换。

很简单,古天乐其实更适合层次稍浅的角色,内心戏恰恰不是他的长处,郭富城则反而有很强的共情及情绪释放能力。

如果角色互换,郭富城很可能不用等到《三岔口》,就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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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设计精巧繁复,很银河映像。

求奇是杜琪峰的一以贯之。

并没有什么不好。

而电影确实是不完美的艺术。

总有地方可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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