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张艾嘉、李少红、陈冲共同执导的电影《世间有她》,以女性视角观照这三年来的城市生活,各种人际和情感冲突,很有特点,值得关注。
该片以当下流行的拼盘方式,讲述女性在类似《中国医生》《穿越寒冬拥抱你》《武汉日夜》中大时代下小人物的共克时艰、守望相助,故事分别发生在武汉、北京、香港三个城市,对应婆媳、情侣、夫妻三层关系。周迅和许娣冲破传统的婆媳人物关系束缚,成为母女真诚守望的彼此;易烊千玺和黄米依饰演的年轻情侣,投射出年轻人对异地恋的执着追求;郑秀文、冯德伦饰演一对处在离婚边缘的夫妻,最终却因为结伴结婚的大合照回忆起两人的相识,最终团圆和解。
李少红单元里许娣饰演的婆婆,一辈子为儿子和孙子操碎了心,自己因为罹患新冠肺炎发烧了,还惦记着要给儿子孙子做带鱼吃,当然引起周迅饰演的儿媳的不满。这种桥段让观众回望自己的家庭,其实很多家庭成员互相之间不了解,因为工作和快节奏生活可能让人忽略身边最亲的人,该片让人重新审视亲情和家庭的情感关系。婆媳因为带鱼吵起来,儿媳妇的情绪要崩溃了,无处安放自己,她不知道把这个带鱼扔了还是留下来还是送了,她抓狂想冲出这个家,但因为疫情她又出不去,茫然地站在过街天桥。年轻女性遇事冲动,想把自己释放但又觉得还得回归家庭。婆媳关系一直是很多家庭题材挖掘的对象,居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情感微妙。片中儿媳妇对忙碌的婆婆问:“妈,您到底为谁活着?”“您应该关心的是您”,这些话语触碰许多女性的内心,也折射两代女性观念的冲突。
陈冲单元里的北京女孩小鹿,为了和男友昭华在一起,跑到武汉工作。小鹿的父母对昭华不满意,聊天时会说追小鹿的男生张毅民在北京挣钱多,以至于小鹿和昭华悄悄领证也不告诉父母。影片的影像大部分内容都是黑白的,很有特点,只有小鹿和昭华的视频聊天屏幕是彩色的,形成强烈对比,展现出小鹿对昭华的爱浓烈到无可取代。该片讲述疫情下个体的遭遇,不同于以往题材的宏观叙事讲大爱众志成城,三个故事都是纯私人视角发生在家庭内部,这个单元更是抒写疫情带给普通人的伤害,这对异地恋小情侣,感情好,大部分时间因为疫情阻隔却只能视频聊天,彼此陪伴。
张艾嘉单元里郑秀文饰演的摄影记者,属于当下中年职场女性的一个典型缩影。郑秀文饰演的摄影记者妈妈,当年因生二胎错过职业发展,现在只能和一堆男记者抢机位摆拍新闻照片。除了职场打拼不易,回家后还要照顾孩子,监督菲佣工作……工作压力和家庭琐事堆积如山,夫妻间矛盾和不满与日俱增,终于走到离婚。虽是短片但寥寥几个镜头就把中国香港家庭的氛围拍得窒息,夫妇在婚姻中面临的问题一直都在,只不过在疫情的极端情况下暴露更加明显。
该片缺点当然也很明显,虽以女性视角出发,但因为三位导演的理解不同,导致电影有种割裂感,节奏快得奇怪,铺垫不够。虽然都在疫情背景下,但是又很难将观众带入到具体情境。虽有意张扬女性视角,但观念又似太过理想化,使得情感碰撞磕磕绊绊,难以升华主题。
(作者:王珉 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员。)
【编辑:张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