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次了,梁朝伟为各种款式的电影赢来了投资、男主和奖项。
文 | 青不睐
6月27日,香港女星刘嘉玲在社交平台晒照,为梁朝伟庆生:“生日快乐!每天快乐!永远快乐!”
最新的照片里,梁朝伟依旧有着标志性的微笑。但用不着仔细看,就能发现伟仔脸庞清晰的皱纹,鬓角微微泛白。岁月的痕迹很公平,哪怕人们心目中的“不老男神”也未能躲过。
没错,1962年6月27日出生的梁朝伟,已经60岁了。
5天前,周星驰也刚刚过了60岁生日。沉浸香港影视文化多年的我们突然意识到,那些男人已经集体到了传统意义上“该退休的年纪”:68岁的成龙、67岁的周润发、64岁的梁家辉、61岁的刘德华和张学友、59岁的李连杰、57岁的郭富城······
“什么都不会”
梁朝伟出身普通,成长甚至有些艰辛。小时父亲常年酗酒,在他不到10岁时,父母离异,母亲带着他和妹妹长大。
长大后,有很多人评价梁朝伟总喜欢把自己“包围起来”。他本人觉得这和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父母离婚后,他变得自卑,不愿多说话;上中学时,时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15岁时,因为家境难以支撑,梁朝伟辍学。从那时起,他先后做过销售员、文员和报童。在当时,他的一位好友,痴迷电影,每天在耳边唠叨,想要成为电影明星,还经常拉着梁朝伟一块“表演”。这个人就是周星驰。
梁朝伟与周星驰,同为香港影视巨星,两人出生只相差5天。他们一直没有在作品中合作,但有关他们的故事,多年来已经被津津乐道:这是两个家境普通的小男孩相识和成名的故事。
1973年的香港,李小龙是当时大街小巷男孩们最中意的偶像。
这一年,李小龙的《猛龙过江》在香港热映。有位11岁的男孩骑着自行车,赶去看片。在路上,他一心想着李小龙的拳脚,把车越骑越快,没想到在一个十字路口,“咚”一声,和斜向而来的一辆自行车撞上了。
男孩站起来正要和对方理论,没想到对方也是个要赶着去看李小龙的男孩,和他一样也是11岁。两位男孩,正是周星驰与梁朝伟。
不过这个动人的故事至今没被求证,关于周星驰与梁朝伟的相识,还有另一个版本的说法:他们是因为周星驰的姐姐才相识。当时,伟仔陪同学去约会,星仔陪姐姐去见面。结果,“电灯泡”倒成为了朋友。
不论你相信哪个版本,梁朝伟与周星驰年少时就有了交集,这一点不会变。当少年们长到20岁时,不得不思考关于未来的计划:成为演员,还是找个班上?
周星驰的选择是拉着梁朝伟,一同报考无线电视台的艺人培训班。考试结束后,星仔开心地说:“你肯定不行啦,我刚才表现很好。”伟仔也觉得是这样。
一周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是梁朝伟。多年后回想起来,梁朝伟觉得可能是他“什么都不会”,反倒打动了考官。
他自己写文章回忆过这段往事:“我很感谢那位老友,但我妈当时很生气。因为她觉得这个叫周星驰的家伙,害他儿子辞掉了稳定的工作,去上什么前途未卜的培训班。我至今都记得她的话,‘衰仔!我一块钱都不会给你!’”
初入影视圈的梁朝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成为主持人没多久,随后因备受观众喜爱而人气飙升,很快就出演电视剧,成为无线电视台力捧的“无线五虎”中最年轻的一位。
梁朝伟早期的电视剧作品,最有代表性的可能是当时极具反差色彩的《鹿鼎记》。因为主角韦小宝的性格,和他日常表现出来的实在差异太大。结果梁朝伟非但没演砸,还让自己饰演的这一版《鹿鼎记》成为后来的经典。
20世纪80年代后期,梁朝伟开始涉猎电影。真正让他走进国际视野的,可能要数侯孝贤导演的《悲情城市》。
梁朝伟在片中饰演大家庭中的老四林文清。由于他当时说不好闽南语,侯孝贤甚至改动剧本,让文清成为聋哑人。让侯孝贤敢于这么做的,或许是他已经发现了年轻的梁朝伟在表演上的无限可能。
“碰上是我的幸运”
上世纪90年代时,手握两座金像奖最佳男配的梁朝伟,已经和多位名导合作过。他曾向媒体回忆,当时觉得自己已熟练地掌握了表演技巧,“我知道该怎么演”。
直到梁朝伟碰上了王家卫,一切技巧仿佛都失灵。梁朝伟与墨镜王在艺术上相互成就,可背后是常人难以忍耐的“折磨”。
首次合作的《阿飞正传》,光是一个吃梨的镜头,王家卫就让梁朝伟拍了27遍,吃了27个梨。这种属于王家卫独家的方法论,让很多演员难以忍受,只有梁朝伟一直坚持下来。
直到《一代宗师》时,30年来,梁朝伟第一次告诉王家卫:“我真的挺不住了。”
看到这里,想到前几年梁朝伟先后拍出《摆渡人》和《欧洲攻略》这样风评不太好的作品,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除了梁朝伟,张国荣也在差不多同一时期成为王家卫电影的重要符号。他们三人,在电影中形成了一种稳定的三角关系。
张国荣去世多年之后,梁朝伟有一次来内地做活动。他走出机场,很多人大喊他的名字,向来习惯躲避的梁朝伟并不回应,一直低着头往前走。有一个人突然大喊:“黎耀辉,你还记得何宝荣吗?”这时,匆匆走路的梁朝伟停了下来,转身点点头说:“记得。”
第20届香港金像奖颁奖典礼,张国荣说:“好紧张,五个提名者都跟我演过戏。”张艾嘉问:“那你和谁关系最好?”张国荣觉得还是梁朝伟,“毕竟亲过嘴”。
类似一幕还有网友问王家卫,张国荣和梁朝伟,他更爱哪位?王家卫的回答是:“醉花宜昼,醉雪宜晚,是不同的味道,碰上是我的幸运。”(这个回答真的很王家卫)
最强“眼技”
提到梁朝伟的表演,可能每个影迷都能数出很多经典作品。在这些作品中试图找到某些共同的特质,很容易就会看到他的眼神。
侯孝贤说:“梁朝伟眼睛里有很多压抑。”有人评价,这是华语影视界最强“眼技”。
其实梁朝伟的演技,远不止于眼神。他在表演中的一举一动,对于演戏的投入,同样达到一种“忘我”的层面。编剧朱天文说过一个事,当年拍《海上花》,大家都练习抽鸦片,练得最好的是梁朝伟。“它已经变成整个人的一个部分,当他抽烟,你就晓得不用再说一句话,不用对白,不需要前面的铺陈和后面的说明。”
在梁朝伟已经60岁的当下,当人们回望他的作品,除了能够看到可能是华语最强“眼技”,还能看到什么?
或许,在过去这几十年里,大部分时间梁朝伟这个名字,宛若他那内敛而沉稳的眼神,本身就是一部可靠的影视作品的代名词。不看剧情,单看梁朝伟,就会激起人们走进影院。
用今天的话说,可能也算是“流量”,只是一不小心就带来了这么多年的“流量”。
关于梁朝伟的票房号召力与影响力,学者毛尖曾有过一个形象的比喻:
梁朝伟出道至今,不算龙套,出演过的影视剧有70多部,虽然这个量,在香港影星中,不算惊心动魄,但是梁朝伟却绝对是让导演拿着可以第一时间到处吆喝的。
不知多少次了,梁朝伟为各种款式的电影赢来了投资、男主和奖项。
打牌,一个通常的规则是,拿到黑桃3的,获得出牌权。在华语电影圈,这个能为你拿到出牌权的黑桃3,首选梁朝伟。
参考资料:
《佛系梁朝伟》,Vista看天下
《爱情符号学:梁朝伟和三部关于上海的电影》,毛尖
《中国电影的繁华与空洞》,谢有顺、李兰
微信公众号乌鸦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