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7月,中美在板門店簽訂《朝鮮戰爭停戰協定》。此前,雙方已經就戰俘問題交換過意見。
可實際情況卻令時任中國外交部副部長李克農,以及中方首席談判代表黃華感到意外:21000多名被俘的志願軍最後只有6000余人回到國內,余下15000多人則不知去向。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從1950年10月起,中國人民志願軍跨過鴨綠江,開始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戰爭。到1951年5月,我軍發動了五次戰役。
前三次戰役,因為勝果較大,我方作戰人員被俘很少;相反,我方卻俘虜了敵軍一些人員,把他們集中於朝鮮北部碧潼戰俘營內。
從第四次戰役開始,除了指揮上的失誤,加上雙方實力的懸殊,導致我軍逐漸遭受挫折。
特別是1951年5月間第五次戰役進行到第二階段,志願軍有兩個軍的兵力被敵人分割包圍,最後有一個整編師,即第三兵團六十軍180師只有少部分人員突圍出來,一部分人員血染沙場,16000多人被俘……
客觀地說,志願軍之所以能擊敗不可一世的美軍,除了自身意志強悍以及擅長夜戰之外,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指揮得當。
戰爭爆發初期,志願軍副司令鄧華就根據此前作戰經驗總結提出:需要四倍以上兵力才有把握在一場戰爭中殲滅美軍。
所以在後來的長津湖戰役中,數倍於己的志願軍以“獅子搏兔”的氣勢向着敵軍發起進攻。
只可惜,從後來的戰役進程看,志願軍雖然取勝,但也只是“慘勝”。因為美軍的綜合實力,尤其是武器裝備和後勤供應能力遠超裝備簡陋的志願軍。
此外,美軍都是機械化部隊,志願軍全靠兩條腿。到了第四次和第五次戰役的撤退階段,志願軍機動能力不足的弊端暴露無遺,被武裝到牙齒的美軍利用機械化優勢截去退路,導致一部分部隊撤不回來,成為俘虜。
截至1953年7月,共有21074志願軍成為俘虜,我軍俘虜敵軍數萬人,其中英軍945人,美軍四千余人。在此前後,朝鮮人民軍的十多萬官兵也不幸被敵俘虜了。
敵方掌握了中朝軍隊的大批俘虜,便以為“奇貨可居”,獲得了談判的政治資本。
他們公然違反《日內瓦戰俘公約》關於全部、無條件遣返戰俘的明確規定。在停戰談判開始時,就提出雙方戰俘“一對一交換”“同等數量交換”等無理要求。
這是敵人玩的把戲,他們明知道自己手上掌握更多的俘虜數量,卻提出要“同等交換”。
遭到中朝談判代表痛加駁斥後,他們又提出“不強迫遣返”“在自願基礎上遣返”等主張,蓄意制造借口,強行扣留中朝戰俘。
在此期間,蔣介石與南朝鮮李承晚不僅蓄意破壞停戰談判,還派出一些特務充當技術人員、翻譯,深入戰俘營內“策反”中朝俘虜。
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的被俘人員開始時分別被集中關押在釜山戰俘收容所。後因人數不斷增多,美軍又於1951年在釜山外海的巨濟島修建了十二座戰俘營,稱為十二個聯隊。
其中,72號、86號兩個戰俘營關押中國戰俘,之後又擴建了幾個戰俘營,收容中國戰俘。最後,美軍將志願軍戰俘全部移至濟州島。
相較於美軍戰俘自由、舒適的生活,中朝戰俘們不僅要忍受飢餓、寒冷、勞役的煎熬,在精神上也要承受着高壓的統治。
絕大多數戰俘內心深處是隱藏着忠於祖國的思想,可日常不能表達出愛國的情懷,否則就要受到看守懲罰,
到後來,一些俘虜大隊被國民黨特務和叛徒控制,反動分子實行白色恐怖,不斷制造事端,迫害愛國戰俘……
另一邊,在停戰談判過程中,敵我雙方在《朝鮮停戰協定》之內,又達成了《戰俘遣送協議》。根據協議規定:對於那些拒絕遣返回國的戰俘進行了解釋工作之後,戰俘自身可以選擇歸處。
截至1953年9月,最後一批愛國戰俘歸來,至此,共有6000多名志願軍戰俘回到祖國懷抱。余下2/3,約14000余名戰俘選擇台灣作為遣返地,另外還有700人去往瑞士、巴西、阿根廷等中立國。
出現如此令人意外的現象,在前面已經簡單提過,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志願軍被俘後,長期遭到美軍看守,包括台、韓特務以武力或心理上的威逼利誘。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戰俘的“成分”,據美軍統計,在所有的志願軍戰俘中,有30%來自原國軍部隊,去台的1.4萬名戰俘中,有9234名出身原國軍部隊。
按照《解放戰爭三年敵我消長對比》,到1949年6月,解放軍與國民黨軍的數量變為400萬對149萬。在解放戰爭後期,有許多國軍部隊上午放下武器,下午連衣服都沒換,就調轉槍口去打原來的“戰友”。
考慮到解放戰爭結束時間與抗美援朝開打僅一年,如此短時間內大規模地吸收敵方兵力,導致思想政治工作不徹底。
有的人在舊軍隊中不遵守條例,更受不了我軍的條條框框,被俘之後索性半推半就,不願意回國。
還有相當一部分被俘人員文化程度非常低,這部分人客觀上更容易被各種宣傳“洗腦”。而老蔣安排的特務進行所謂的“心戰”,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這部分戰俘的選擇。
加上中美進行停戰談判後,美軍立即對戰俘威逼利誘、坑蒙拐騙,好為給其“自願遣返”制造依據,以各種手段阻止戰俘回國。
一來二去,導致最後有6000多名愛國戰俘沖破重重阻礙選擇回國,余下2/3的戰俘則前往其他地區。
而一萬多名前往台灣生活的戰俘,最後的結局更是令人唏噓不已。他們原先聽信了特務的花言巧語,認為脫離志願軍前往台灣就能過上幸福生活。
到達台灣後,真實情況擊碎他們不實的幻想。面對國民黨特務組織反復的審查,這些人心力交瘁,甚至還像動物一樣被拉在車上,沿着台灣各大城市巡回展覽。
當初特務們對他們的承諾一分也沒實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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