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认为,进攻战斗是最主要、最基本的作战形式,目的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夺占重要地域、目标,基本指导思想是:周密准备,创造和掌握时机,秘密突然行动,坚决、主动和连续进攻、全歼敌人。
在1979年至1989年持续十年之久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不擅长组织大兵团进攻作战的越军,主要是以团以下的步兵分队(营、连、排、班)向我军实施进攻。从作战实践来看,越军体现了显著的优点,更暴露了明显的缺点,缺点远远大于优点,这是越军在和我军交手中,始终处于下风的原因之所在。
擅长游击战术,缺乏正规进攻作战经验。越军的分队进攻,基本上是沿用抗法、抗美战争中形成的游击战术,擅长以有限的兵力,采用添油战术向对方发动攻击。进攻时,秘密隐蔽地接近对方,采取小群多路的战术手段实施冲击;同时经常进行袭扰,尤其习惯于偷袭,以达成进攻的突然性。突出表现为:用兵少:,速决性强,突然性大。
用兵少,逐次添油。扣林山战斗,越军进攻30号高地时,少则1个班,多则1个排,轮番实施冲击;代乃战斗中,越军进攻东南无名高地,最多时2个连,最少时2个排。所谓添油战术,是指其直接攻击兵力逐次增加。进攻代乃的越军是1个团,而在直接攻击2连阵地时,多以连、排规模实施。这种用兵少,逐次增加的战术,便是其游击战术的显著特点。
速决性强。在实际战斗中,主要表现为快打快撤,多路多方向的攻击。比如扣林山战斗,越军对30号高地曾以1个连的兵力,从三个方向分为八路攻击。越军的这种打法,反映了其速战速决的目的,其单兵、小组、班的动作较快,尤其是受挫后撤得快。
突然性大。主要表现在常搞袭扰,惯于偷袭。袭扰,有时是进行侦察,有时是企图突然攻占某一高地或者要点,有时是想要让对方不得安宁,有时是袭击对方炮兵阵地。时机多选择在夜间,次数频繁,以外围活动小分队或者特工进行。126团在扣林地区组织防御的两个月时间里,越军袭扰高达173次之多。
偷袭,是越军分队进攻的一种惯用手段,通常在转为强攻之前或者在两次冲击之间进行,事先穿插埋伏,尔后同时开火或者内外一致进攻。扣林战斗,越军对30号高地进攻之前,派出1个特工组担任先导,后面紧跟着1个步兵连,企图当特工组潜入我军工事之后,里应外合一起攻占我阵地。
所谓越军缺乏正规进攻作战经验,是指其缺乏团以上部队进攻作战的经验,缺乏大口径火炮的支援,协同也不够好,攻击时兵力分散。扣林山战斗,越军进攻30号高地,4门大口径火炮仅打过一次齐射,特工本来已经冲上了高地,由于协同不好,第二梯队步兵没有跟上,以至于未能得逞。
特工配合步兵攻击,与炮兵的协同较差。1979年自卫还击战中,越军特工直接配合步兵攻击行动的情况很少。80年法卡山、老山作战中越军则经常以特工配合步兵。这是越军的一个长处,因为特工训练有素,技术熟练,战术动作好,又长于侦察、破障、袭扰,战斗力较强,用于打头阵,有利于达成打开突破口的目的。
越军特工配合攻击时,常常是当尖刀,作先导,目的在于夺占阵地后,交给第二梯队的步兵,作为发展进攻的跳板。有时也向侧后和次要阵地攻击,配合其主攻方向的行动。比如越军第一次反扑法卡山时,特工就曾向5号高地东侧攻击,以配合正面步兵行动。
特工一旦偷袭被发现,即刻转为强攻。强攻时,一面组织人员多路多方向攻击,一面呼唤炮兵火力支援。由于越军炮兵通常分散配置,炮火不能随叫随到,而且又不够准确和猛烈,不能有效地配合特工作战,彼此之间协同较差。
随伴火炮运用较好,对战术要点强调炮兵火力,但是火力不够集中。越军的随伴火炮射击比较隐蔽、准确,重视使用迫击炮,射击方法多变。隐蔽,是指越军火炮善于利用黑夜和雨雾等不良天候射击,位置比较分散,转移及时。法卡山战斗,越军火炮多以单炮或者排为单位配置,少数大口径火炮以连为单位配置,而且一般发射10至20发炮弹后就变换位置,有时 在同一个方向,每天出现8至12个新的炮阵地,往往是我军刚刚发现,敌人就完成射击转移了。
准确。由于越军炮兵观察所(员)跟在攻击队形中,利用电台直接呼唤火力,修正炸点,加上熟悉地形,其炮兵对一些目标都事先作过标定,因而射击时不但迅速,而且准确。
重视使用迫击炮。越军强调营、连掌握的迫击炮主要用于压制对方有生力量和炮阵地。在实际战斗中,越军对迫击炮不但使用较多,而且射击位置靠前。比如代乃战斗中,越军60迫击炮离我军前沿最近的不到100米,82迫击炮仅约200米。
射击方法多变。不论大小火炮,有时以火力支援步兵冲击,有时进行扰乱射击,有时又作为游动火炮,发现目标后进行零星射击。
越军分队进攻时,对于企图夺占的战术要点,炮兵火力较猛,而且有大口径火炮专门支援战斗,不惜炮弹。在代乃、法卡山战斗中,越军都使用大口径火炮支援分队攻击,这无疑是出于争夺要点的需要。比如117团9连在代乃坚守的5天中,就遭到炮火袭击77次,不足400平方米的山头上,共落弹1900余发,而且越军在每次冲击之前,都先进行炮火打击,最多的一次达400多发。
越军分队进攻中虽然随伴火炮运用较好,但是总的来看火力不够集中,缺乏组织营以上炮群射击的经验,炮火不猛烈,造成的威胁不大。比如法卡山战斗,越军由于炮火不集中,对我军纵深目标和运输补给线,均未能造成威胁。
攻击精神很强,但是战果不佳。所谓攻击精神很强,是指其攻击次数频繁,攻击时不惜一切代价。越军分队在进攻中为了夺取对方阵地,往往频繁地进行连续的攻击,认为只有坚持连续的攻击,才能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争取战斗的主动权。在其分队进攻教材中,明确地提出进攻的指导思想是贯彻“积极进攻”,把“连续进攻”作为其作战的基本原则。
从作战的实际情况看,越军是力求贯彻上述原则的。比如1979年自卫还击作战中,39师117团2连在代乃东南无名高地组织防御,越军148团一个营在6个小时里,就对该连阵地实施了12次冲击,最短间隔仅为10分钟左右。在1981年的扣林山战斗中,越军一个连对42师126团7连防守的30号高地,在10个小时内连续冲击了12次。
越军分队攻击精神很强,还表现在攻击时不惜一切代价。进攻中,越军对一些战术要点往往不顾伤亡,进行反复争夺。比如法卡山战斗中,我军毙敌数字是:第一次134名,第二次332名,第三次126名,第四次113名。
越军分队虽然攻击精神很强,但是战果不如人意,表现为遇到我军猛烈打击时,经常后撤逃跑,尤其是招架不住我军的反冲击。比如扣林山战斗中,越军较大规模的三次反扑,均被迅速击退。在法卡山战斗中,越军实施第二次反扑时,相继攻占4、5号高地,接着又围攻3号高地,情况一度十分危急,但是当我军组织反冲击后,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连续夺回了上述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