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3月3日,俄乌第二轮和平会谈在白俄罗斯布列斯特州正式开始。但与此同时,俄乌双方的战场斗争却也一刻不停:俄罗斯方面宣布已经全面恢复对乌军事进攻,同时基本完成对乌克兰首都基辅的包围,而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则针锋相对的宣布,一支由1.6万人组成的“志愿军”已经抵达乌克兰。而乌克兰外长库巴则称,16国“志愿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据报道,这则重大消息是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3日当天稍早时候的电视讲话中透露的。
泽连斯基称,这批“志愿军”总人数为1.6万人,目前已经抵达乌克兰,不日将投入抵御俄军的战斗中。但泽连斯基拒绝透露具体安排以及这些志愿人员的国籍。
据悉,泽连斯基本人曾在2月27日签署总统令,允许乌军专门设立“国际防卫军团”编制,鼓励外国公民赴乌克兰协助乌军抵御俄军,这一法令显然是如此众多外国人愿意前往乌克兰参战的重要推手。
那么如今的乌克兰,真的到了需要雇佣外国雇佣军的地步了吗?
首先,乌克兰军队长期战斗力低下迫使泽连斯基政府需要外援。
从理论上说,如今的乌克兰共和国军队是正统的苏联红军继承者,在战斗力上应该不至于被人质疑,但乌克兰人在这方面显然有太多的难言之隐:
在政治上,分家后的乌克兰是极度厌恶苏联时代的一切的,对代表苏联镇压过自己的苏联红军更是恨之入骨,由此导致独立后的乌克兰对本国军队的人员构成曾进行过数次“大清洗”——亲俄、亲苏、在苏联时代受到嘉奖或重点培养的军官都被以各种借口支出军队,代之以大量乌克兰族军官进行替换。在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后,政治出身更是成为乌军挑选军人的首要条件。
在经济上,分家后的乌克兰在经济上虽然不至于轮落到如南联盟之流的悲惨地步,但也仅仅只能勉强维持社会正常运转,在军费方面要对军队予以重点照顾完全不可能,军人薪水仅仅只能维持温饱——未经证实的消息称乌克兰军人月薪仅相当于300美金,而乌克兰骨干国防企业马雷舍夫工厂更是爆出过连续4年没法给工人发工资的窘闻。
在技术上,乌克兰的国防工业完全是在吃苏联老底,乌军在技术装备方面长期也只能在苏联基础上修修补补,战机、战舰、防空导弹等高技术装备长期缺失,单兵反坦克导弹等低技术兵器也无法做到全军普及。
在实战问题上,自2014年爆发的东乌两州叛乱也给乌克兰军队制造了巨大负担:低水平的东乌战争对提高乌克兰军队的战术素养毫无益处,长期胶着的战况却挤占了大量军费,并令乌军士气长期低下。
以上因素综合起来造成的结果就是,虽然纸面号称有25万现役军人和29万后备役,但在俄军开打后,庞大的乌军在一天之内就彻底崩溃,空军和防空力量无法阻止俄军快速突击力量对基辅等后方重点城市和军队指挥节点发动快速打击,甚至当一支200人的轻装甲俄军空降兵突击部队被包围在基辅近郊的安东诺夫机场时,乌克兰军方花了一天一夜都没法将其清缴,导致坚守的俄军最终等到救援部队的到来。
面对如此糟糕的情况,泽连斯基政府自然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外国的雇佣兵们了。
其次,乌军的战略误判导致乌军短时间丢失大量有生力量。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乌军战斗力低下,但对面的俄军也是半斤八两,由于财政困境导致的精确制导武器的缺失、行动规模的庞大以及对时间的敏感性,导致俄军必须在对乌军指挥体系打击能力不足的不利情况下就仓促对乌全境发动大规模地面进攻,并且这支地面部队有相当一部分是乘坐“虎”式轻型装甲车甚至是卡车的轻型摩托化部队。
也就是说,此战中的俄军在进攻能力上甚至还不如当年的苏联红军,而这就给了乌克兰方面以大量有生力量层层阻击俄军的机会——不求乌军能组织多么漂亮的步坦炮联合作战,只要人手一支RPG火箭弹,全国一天拼下上百辆俄军装甲车辆,积累上几天,也足够让普京喝一壶了。
但遗憾的是,即使美国方面在战争开打之前已经多次提醒过泽连斯基政府,要当心俄军的全面进攻,但出于种种考虑,泽连斯基对这种建议选择了视而不见,依旧将军队主力集中部署于东乌前线,完全忽视了对首都基辅以及各处战略要点的纵深保卫,更没有对这些城市组织进行任何有效的防御工事修筑——说的难听一点,如果让一支一战期间的德国军队来打现在的基辅,表现说不定比俄军还好。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乌军大量有生力量第一时间就被俄军包围在东乌前线,后方乃至首都基辅的保卫只能依靠少量留守的现役部队、大量后备役部队和警察拼凑而成,兵力空虚的乌军甚至跑到乌波边境截留难民中的成年男性,随手塞一支AK-47步枪就要拉往前线。
所以虽然乌军也不指望这些外国雇佣兵能在高技术领域发挥多大作用——在这种情况下有能力跑到乌克兰参战的外国人注定大部分都是步兵——但只要能解决乌军现在最头疼的人手不足的问题,就已经足以。
更何况敢于跑来参战的外国人大部分都是西方国家的现役或前军人,在战术素养上绝对超过乌军本土士兵,是目前唯一可以有效执行“依托城市建筑消耗俄军有生力量,在舆论和财政上拖垮俄军”这个战略目标的作战力量。
最后,泽连斯基政府也需要为和谈造势。
不管泽连斯基政府对这些外国雇佣兵寄以多高的厚望,指望一帮雇佣军就打赢一场大规模战争显然是并不现实的——在本土兵力也指望不上的情况下,和谈就是乌克兰确保自己不至于输的太彻底的唯一希望。
也就是说,这些外国雇佣军真正的价值在于给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和平谈判当筹码,这也是泽连斯基为何选择在3月3日俄乌第二轮和平谈判的稍早之前公布这支部队存在的原因——毕竟从纯战术角度出发,泽连斯基暴露这支部队的存在以及具体人数,就是在为俄军组织有针对性的防御提供情报,是妥妥的卖队友行为。
所以从泽连斯基在2月27日签署总统令鼓励外国人赴乌参战,到3月3日宣布有1.6万人抵达乌克兰,乌克兰人真的能在短短五天之内就召集起高达1.5万人的有生力量赴乌参战吗?这个数量到底真不真实,其实并不重要,在气势上不输给俄国人,才是最重要的。
但无论如何,如今能有一支外国雇佣军开赴乌克兰,这起码在心理上是对乌克兰全国的极大鼓舞。并且据泽连斯基透露,这批外国“志愿军”仅仅只是第一批,后续更多批次增援正在陆续赶来,如果能将这批有生力量运用得当,参考叙利亚的战例,我们可以相信,这的确是这场战争的战略转折点。
然而问题就在这里:乌克兰方面对外国雇佣军“求贤若渴”,但西方各国愿不愿意让泽连斯基美梦成真就是另一码事了。
虽然西方大多数国家对本国公民赴乌参战并不反对,比如丹麦、拉脱维亚、波兰等国就明确允许本国公民赴乌,但一些欧洲大国,比如法国就对此持明显的反对态度:
就在3月1日,法国警方抓捕了14名试图回国参战的来自乌克兰的法国外籍兵团士兵。而根据法国政府披露的消息显示,在俄乌战事爆发后,外籍兵团甚至是在第一时间就制定了不准乌克兰籍士兵回国的规定。
本国公民回国保卫祖国都要禁止,法国人为何如此不讲人情?其实说白了,允许本国公民参战,就意味着该国表达了在实质上支持乌克兰攻击俄军的意思,这在政治上的风险与提供轻型军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正是泽连斯基要赶在3日会谈前公布这一消息的另一个原因。
正因为如此,那些对俄国恨之入骨的欧洲小国才会答应乌克兰的要求——既然大家都可能被俄国“入侵”,那还不如早点派人过去以表立场,同时也先刷刷经验。
但法国这样的欧洲大国,心里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法国必须向乌克兰提供军火进行政治站队,总统马克龙也有让法国成为欧洲老大的野心,但法国主流民意依然是左翼当道,消极和平思想充斥整个社会。而法国在4月就要开始总统大选,对于志在连任的马克龙而言,如何不得罪这帮左翼选民才是头等大事。
所以别说派遣本国公民赴乌参战然后搞出伤亡事件,马克龙就连允许外籍兵团的乌克兰士兵回国参战都必须小心翼翼——万一搞出伤亡事件或者什么负面新闻,吃饱了撑的法国媒体必然会拼命把责任往法国和马克龙身上丢。
而抱有类似想法的还有日本政府:
虽然首相岸田文雄摆出一副坚决支持乌克兰的政治姿态,但当国内居然有多达50名前自卫队员要赴乌参战时,外相林芳正却在第一时间对此进行了阻止:“我知道乌克兰驻日本大使馆正发出这样的呼吁(招募志愿者),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请停止前往该国。”同时还暗示,若真有人这么做,那么日本政府将会以预谋、准备私自参与对外战争的罪名将其告上法庭。
西方世界的虚伪、懦弱与自私,由此可见一斑。
那么在这种大国不愿支持,小国能力有限的情况下,泽连斯基和他的乌克兰还能招募到更多有战斗力的“志愿军”为乌克兰而战吗?
估计泽连斯基自己都对此高度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