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不苦,卧龙谷!老山一等功臣团,战斗英雄杨光跃很低调

作者:喵哆哩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笔者服役的第一个部队,是前身为山西青年抗敌决死纵队的第14集团军4师119团。我们都从山西来,不同的是,前辈们跨黄河,跃长江,一路战歌血染,来到了云南,而我则是坐着绿皮火车“咣当……咣当……”就到了部队。

【2008年5月,119团奉命前往四川参加汶川抗震救灾】

当时的119团,驻守在一个距离中越边境不算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是驻守云南的为数不多的“苦哈哈”部队。据老班长们说,驻云南陆军部队的班长,常常拿我的老部队吓唬新兵:不听招呼,就把你送到119团去!

在119团待了8年多时间,给我的感觉确实只有一个字:苦。苦到什么程度?当时部队里有一句顺口溜,说,累不累教导队,苦不苦卧龙谷。不说别的,单单饮水就是个问题。我记得入营第一课,就是副班长教会我们如何过滤水。

【抗震救灾中的119团官兵】

那时候部队发的是白色的毛巾,每天早上我们要早起1个多小时,把内务整理完毕后,排队到水房接水,所谓接水,就是把白色的毛巾裹在水龙头上,过滤掉一些粗一点的杂渍,然后用来洗漱。有一些动作慢的战友来不及过滤,从水龙头里直接放水还能看见红色的水虫。即便是这样的水,也不是能完全地敞开供应,经常副班长会带着我们到数公里远的老乡家拉水。后来经过努力,终于从很远的一个水库引来了水,为此,当时的成都军区《战旗报》,在头版头条用通讯的形式,刊发了我们部队艰难引水的历程及引水成功的喜讯。

【笔者之前所在的119团4连,1984年被军委授予“老山穿插英雄连”荣誉称号】

说这么多,我认为丝毫不影响我老部队的光荣形象。我只是感慨,在这样的环境下,119团1余茬官兵为了守护祖国的边陲大门,付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奉献。当然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什么能够让数十茬官兵扎根在这个地方默默无闻的风险,后来我在历史里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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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防御英雄连”官兵面向连旗宣誓】

119团是一支具有光荣传统的部队。不说别的,就单单每个连队屹立在营门前的荣誉石,就是一道绝大多数部队无法比肩的亮丽风景。

119团所有的建制连队,都有一个荣誉称号。1984年9月4日,军委通令奖励在老山、者阴山地区对越自卫反击作战中战功卓著的6个连队,并授予荣誉称号,119团就独占两个,他们分别是首长题词“铜墙铁壁”的“老山防御英雄连”7连,和被军委授予“老山穿插英雄连”的4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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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高山下的花环》中,梁三喜所带的连队,战后挂了一面锦旗,即军委授予119团3营9连的荣誉称号锦旗。虽然这面锦旗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但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了119团当时的影响力。

在119团的团史馆,有一面将星墙,墙上挂载的少将及省部级以上的干部有150多位。张上将就曾经是119团6连的战士,第三任驻港部队司令员王继堂曾任该团团长。这些将领都是从战火硝烟中走出来的。他们以及他们所在的119团,曾经为人民立下过赫赫战功。原昆明军区曾授予119团集体一等功,故而人们称119团为“老山一等功臣团”。

我在119团服役期间,每年4月28日和7月12日都要组织纪念活动,有时候是一堂深刻的教育课,有时候是一场紧急机动演习……虽然形式不一样,但目的是一样,除了纪念在那场战争中浴血牺牲的先烈,就是激励我们这些后辈向前辈一样,为守卫祖国甘洒血和汗。

那个时候,在7.12大捷中涌现出的战斗英雄杨国跃担任119团副政委一职,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后来与这位战斗英雄接触过几次,老英雄对人十分和蔼,但对于战争却惜字如金,关于他的事迹,大多数是从团史馆里看到的,少部分则是听老兵们口口相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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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84年的7月12日,敌人对我军收复的老山地区进行了疯狂的报复性攻击。战后,被命名为“李海欣高地”的142号高地上,杨国跃正在组织战士们顽强阻击来犯之敌。大家已经记不得这是敌人第几次反扑了,他们只知道工事被炸塌了,阵地连接连指挥所的电话线也被炸断了,步话机也被炸烂了,最糟糕的是他们的主心骨李海欣排长牺牲了。

敌人的炮弹还在无休止地向142高地倾泻,指挥员牺牲了、与外界的联系中断了,这仗怎么打?14名战士一瞬间就像是失去了雄鹰庇护的雏鹰,有点懵圈。这时,杨国跃主动站了出来,扛起了指挥战斗的重任。排长李海欣牺牲前,把阵地托付给了他。他号召战士们团结起来,一定能把敌人打下去。

战士们的眼神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杨国跃身上,刚刚倒下的主心骨,又立了起来。或许就是这样,在危难之际,只要勇于站出来的人就是英雄,就能成为人们倚重的主心骨,根本不需要多么雄壮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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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搁在平时,杨国跃是不太可能主动挑这个大梁的。当初连队任命他当班长,为了辞掉这个班长职务,他找了营长、参谋长、副团长,说不当就不当。团、营首长让他说出个一二三,他就说一条,能力水平不行。真的是能力水平不行吗?恐怕不见得,团营连三级首长不会硬要把一个草包塞到班长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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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国跃心里有自己的想法,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到他的家乡。人们都在忙着发家致富,杨国跃家中缺乏劳动力,家里一度比较困难,杨国跃想早些时候退伍回去,帮助家里劳动,争取致富。他生怕当了班长,就不能退伍了。然而,当老山作战打响后,他当了班长,这一次他没有丝毫推辞,反而有些内疚,因为班长申建益牺牲了,他一直觉得申建益是替他牺牲的。

挑起142高地阵地指挥大旗的杨国跃,立马指派战士唐友国回到连指挥所,汇报阵地的情况。而后,他与本营机枪连机枪班班长彭明林、新调来的边防团班长蒋志华商量战斗事宜。三人商定重新调整部署,分头坚守142高地的各个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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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军的进攻又开始了,这一次,杨国跃等人仅用了1多分钟就把越军打退了。越军哪里甘心失败?猛烈的炮火,畏畏缩缩的步兵一股脑儿扑向142高地,这次敌人不知道是吃什么壮心丸,竟然一改以往进攻模式,一波被打退,另一波立马就冲了上来,中间不停顿,没有间隙。

为了保存实力,杨国跃带领战士一边战斗一边往坑道里撤退,经过几轮血战,敌人终究是占领了表面阵地。在坑道里,只剩下了包括杨国跃在内的9名伤员和一名没有负伤的战士,他们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但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让敌人得逞。敌人一边在坑道口架上机枪疯狂向坑道内扫射,一边派人开炸坑道,试图把这1名战士活埋在坑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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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跃让战士们利用坑道内的有利位置,与敌人周旋战斗数个小时,敌人硬是没有把坑道炸掉,下午3点多,增援的部队上来了,杨国跃指挥大家按照重伤员在后,轻伤员在前的顺序,配合增援部队夺回表面阵地。

至此,7.12老山地区防御战斗接近了尾声,杨国跃带领战士们出色地完成了上级赋予的战斗任务。战后,坚守142高地的15位勇士被昆明军区授予“老山十五勇士”荣誉称号,119团8连被授予“老山十五勇士连”荣誉称号,李海欣、杨国跃被军委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周忠烈被昆明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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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杨国跃参加英模代表大会,受到邓政委的亲切接见。在119团团史馆里,有一张邓政委向杨国跃敬酒的油画,据说这幅油画是按照当年记者拍摄的照片原版描绘的。还有一说,当年邓政委为了表达对英雄的鼓励,赠送了一支手枪给杨国跃,后来杨国跃把这支手枪捐给了博物馆。在杨国跃离开119团前,我没能向老英雄求证这两件事,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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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友:老资料网友928 2021-12-03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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