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营兵事连载148
作者：石头大侠
【作者简介】石津安，笔名，石头大侠。1959年出生，1976年下乡，1978年入伍。历任战士、副班长、报道员、营部书记、副指导员、新闻干事、教导员、宣传科长、政治部副主任，2001年自主择业。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
我跟河南兵班长一入伍，就在一个班排，睡觉时铺挨着铺，也是无话不说的感情。他这次过来，也许是在兵营中我们俩的最后一次长聊。
河南兵班长对我说，在连队都传遍了，说是团长把你提干的指标给调包了。我立刻制止了他的说法，第一纯属子虚乌有，第二我哪有指标，第三也不存在团长调包。团长这个人怎么说了，他有他的思想和工作方法。
说到这里，河南兵班长马上接过话题，团长这个人，说他是个粗人，一点也不过分。你还记得咱们刚入伍时，团长给咱们讲的课。说当兵的要学会吃饭快，睡觉快，拉屎快。拉屎要噗哧一下拉完，不能磨磨蹭蹭。河南兵班长讲这段笑话，我又想起刚来宣传股时，我遇到的一件事情。那天我扫地，当扫到股长座位时，只见股长翘起屁股，放了个响屁。我当时憋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股长是南方人，个头不高，胖乎乎的。他不慌不忙地笑着说，你刚来机关，还不知道团长的名言，放屁不带响，准有活思想。团长的这个名言，虽然是个笑话，后来我琢磨着也有道理。一般放闷屁的人，前思后虑不敞亮，所以，放屁不爱出声。而放响屁的人敞亮，无所顾虑。
河南兵班长说，你真是天生搞新闻的材料，团长的放屁名言，让你一分析句句在理。看起来，团长是个放响屁的人，不应该在你提干的事上调包，鸡肠小肚。其实，河南兵班长他们在连队说的提干事情，都是小道消息。真正在我提干的事上，是团长跟政委在工作思路和方法上的一次较劲，我不过也是一个牺牲品。但是，团长在我采写内蒙兵事迹在军区报纸见报后，他已经到我的宿舍，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你一定要干好新闻工作，前途是光明的。也许这仅仅是个激励。有的时候团长有些大智若愚，看着是粗人，实际上并非粗人。
河南兵班长看我对团长的印象还可以，他对传说我提干的指标，被团长调包的说法也不信了。很多事情，当大道消息不畅通时，小道消息就会满天飞，而且越传越厉害，比真的消息还逼真。我提干的事情，河南兵班长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他又向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河南兵班长问我，还记得北京女兵吗？我说，记得。那次你为了多看她一眼，替我到南大门站岗，还被作训参谋抓住，挨了连长一顿批。河南兵班长说，当年的事，你记得还挺清楚。我说，北京女兵已经复员了，你怎么又想见她了。
河南兵班长瞅了我一眼，现在不是我想见她，是她要见我，我还不答应了。我问道，她都复员了，这是怎么回事？河南兵班长把他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跟我叨咕了出来。
前几天，他去老乡那里聊天，当他翻看老乡的相册时，他发现一张全家福合影，就问老乡这张照片的来历。那位老乡反问道，你连她都不认识了，我们连的北京女兵呀。河南兵班长大吃一惊，眼前照片的这位女人，就是他挨了批评也要看上一眼的北京女兵。当年穿着军装的英姿飒爽劲头一扫而光，完全变成了一位老大妈的形象。那一刻，河南兵班长曾经心中的美人偶像顿时坍塌了。
他对我说，现在看着她，还不如自己的对象漂亮。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我又问道，北京女兵复员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她现在干什么了？河南兵班长说，她复员后安排到了县里工作，后来跟一个做生意的人结婚，生了一个儿子，这就是她的全部。我说，你打听得够全面的，真是个好侦探。河南兵班长感慨地说，人靠衣服马靠鞍。
看来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脱掉这身军装都要减色三分。
河南兵班长刚一入伍时，看着傻乎乎的，完全就是一个乡下人。可这几年，在兵营的摔打，也百炼成钢。现在不论谈话办事，基本上没有乡下人的感觉了。我想他要是复员回家，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也是一把好手。他对问题的认识，还有他的思维都在提高。说兵营是个大熔炉百炼成钢，一点也不过分。
河南兵班长来我这里，聊了三个曾经的热门话题。第一个是老排长的婚姻问题，现在还在继续发酵，何去何从？取决于老排长对真正的幸福的追求。第二个是我的提干，曾经热闹了一阵子，现在也基本扯清了，何去何从？取决于组织对我的最后的决定。此时此刻，好像我是组织的人了，一切都有组织安排。河南兵班长也说了一句，他也是组织的人了，何去何从？也是有组织安排。可不是，进了兵营的大门，都是组织的人了，何去何从？都是要有组织来安排。那时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就是《闪闪的红星》电影中潘冬子的一句话，我也是组织的人了。
第三个话题，也曾经是在男兵中的一个热门话题：北京女兵。她的走向，也是牵动了不少男兵的心。现在也已经尘埃落定，曾经风靡男兵的飒爽英姿的女兵，已经是大妈的形象了。按河南兵班长的话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都是曾经的热门话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已经不是那么热门的话题了。只不过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还在关注，而更多的人已经开始了淡忘。用现在的眼光去评判当时的热门话题，是最愚蠢不过得。我说河南兵班长，对北京女兵所下的结论，是偏激的。真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