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孤烟
在57名开国上将中,韩先楚和刘震功勋高,相较而言资历却比较浅,他们在长征时期都是营级干部,和许世友、陈再道等军级干部相差挺远。他们位列上将,除了战功显赫这一主要因素之外,也有兼顾红25军这个“山头”的原因。
韩先楚和刘震的卓越战功,主要体现在解放战争时期,但他们在红军时期就已经崭露头角,成名是在陇东地区的板桥之战中。正是在这一战中,他们俩救了徐海东的命,许多人的命运在这一事件中发生了改变。
韩先楚(中)、刘震(右)、陈先瑞(左)合影
1935年9月初,红25军进入甘肃庆阳地区,距离陕北已经不远。红25军此时的形势可谓“内忧外患”。从内部来说,全军的灵魂人物吴焕先政委之前在泾川牺牲,军长程子华身负重伤,影响指挥作战。从外部来说,胡宗南和马步芳的部队西面围堵,特别是马家军的骑兵威胁极大,使得红军无论走到何处,都可能身陷险地。
红25军没有电台,无法得到来自上级的任何指示,所有的行动都要靠自己判断决策。之前,他们隐约听说一、四方面军在川西会师,判断两军必然北上,因此主动放弃了鄂豫陕根据地,进入陇南地区连续攻打县城。他们是要用这种自我暴露的方式,把封锁甘川地区的胡宗南部引开,从而为一、四方面军主力北上减轻压力。
红一、四方面军迟迟没有北上,红25军也不能在陇南地区久留,于是便果断越过西兰公路,翻越六盘山,向陇东陕北地区前进,于9月3日到达庆阳合水县的板桥镇,打算在这里进行短暂的休整后连夜出发。
在之前的庾家河战斗中,程子华和徐海东均负了重伤。程子华双手被子弹打穿,失血过多,持续昏迷数月之久;徐海东则是面部受伤,子弹从左脸打入,从右耳穿出,能活下来可谓奇迹。红25军“三巨头”伤了两位,好在有吴焕先军政一肩挑,以过人的才干率领部队度过了难关。当吴焕先牺牲后,担架上的程子华推荐徐海东当军长,毕竟徐海东的伤恢复得快一些,在旁人的搀扶下还可以走路。
红25军主要领导人徐海东(右)、吴焕先(左)在甘肃合影
红25军还有一位关键人物,那就是参谋长戴季英。戴季英是黄麻起义的领导人之一,在鄂豫皖根据地及四方面军里有很高的威望。但戴季英在整肃中存在“逼供信”,不少人对他有怨言。再者,戴季英和红25军的班子成员之间有一些矛盾,当初他在庾家河战斗中因作战不力被吴焕先和徐海东批评过,心有怨气,这也成为25军班子中的一个隐患。
徐海东原本命令凌晨出发,但戴季英却要早上出发。徐海东说不过戴季英,只好自己带着223团先走一步。天快亮时,戴季英把军部和225团的部队召集起来训话,滔滔不绝说了两个钟头。而此时,马家军的一个骑兵团就在离板桥镇8公里外的地方集结,已经杀过来了,在外面警戒的225团2营措手不及,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徐海东大将
躺在担架上的程子华急忙催促戴季英赶快带人撤走,于是军部和225团1营先行撤离,团长方炳仁率领3营留下来阻击敌人。2营和3营的部队新兵居多,本身战斗经验不足,加上敌军突袭甚猛,顿时一片混乱,方炳仁也在混战中牺牲。
已经先期撤走的徐海东听到板桥镇的枪声后,心知不好,亲自带着一个重机枪连赶回来增援。三挺重机枪开火,威力非同一般,马家军的步骑兵被火力压制,攻势暂缓。
激战多时,重机枪子弹打光,马家军蜂拥而上,将徐海东等人包围。危急关头,马夫带着马来了,徐海东上马疾驰,敌军紧追不舍,并高喊“活捉徐海东”。千钧一发之际,225团1营在营长韩先楚、教导员刘震的带领下杀了回来,一阵排子枪打到了一片骑兵,把危在旦夕的徐海东给救了出来。
现在回过头来看,如果不是1营及时赶回来,身上带伤的徐海东很难幸存。作为红25军最后的主心骨,如果徐海东此时牺牲,红25军将面临更加困难的局面,甚至难以完成长征。如果红25军不能达到陕北,那么陕北红军的力量则会大大减弱,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能否立足,都会是未知数。从一定意义上说,韩先楚和刘震是在关键时刻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到达陕北后的红25军
韩先楚和刘震后来不断提升。刘震在红15军团成立后担任225团政委,后任73师政委;韩先楚先是担任224团团长,后任78师师长。红军改编成八路军后,韩先楚任344旅688团副团长,之后任代旅长,成为八路军的重要战将;刘震先是688团政训处主任,后任新四军10旅旅长,开辟了淮北根据地,也是独当一面的战将。
八路军115师下辖2个旅5个团,团首长中除了张绍东叛变、陈锦秀牺牲外,像杨得志、杨勇、杨成武、黄永胜、邓华、李天佑后来都是上将。韩先楚和刘震在抗战初期已经跻身于八路军团级干部行列,地位高于长征时期的同级干部,这也为他们日后威震沙场奠定了基础。
接受改编的红军部队在高喊抗日口号
在板桥之战中,225团的两个营被冲垮,损失很大,副团长张震东为此受了处分,戴季英称要枪毙了他,幸亏被徐海东拦了下来。抗战初期,张震东被派去新四军,职务是团副参谋长,级别低于他昔日的下属韩先楚和刘震。到解放战争时期,张震东为华野某部旅长、军分区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最可惜的是225团团长方炳仁,他在混战中牺牲,他牺牲的细节无人知晓,日后也极少有人提起他,甚至连百度词条中都没有他的条目。假如他能成为幸存者,建国后至少也应该是一位中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