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寻欢
上世纪八十年代至90年代初,随着刘伯承、叶剑英、徐向前3位元帅的先后逝世,开国十大元帅仅聂荣臻元帅一人健在,而且聂帅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家人以及医生对聂帅的健康问题很担忧,聂帅乐呵呵地安慰道:“中国有句古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我都90多了,已经知足了,你们还担心个啥子哟!”
聂帅是重庆人,一句方言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聂帅心态乐观豁达,但他的身体却一直不太好。从红军时期开始,聂帅就率部南征北战,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又立下不朽奇勋。那时候聂帅还年轻,虽然工作劳累,但身体还挺得住。但新中国成立后,工作生活条件更好的时候,聂帅的身体却出了问题。
有一段时间,聂帅一人兼任了副总长、华北军区司令员、华北局第三书记、北京军管会主任以及北京市长等5个职务。新中国成立不久,百废待兴,聂帅每天忙里忙外,经常吃饭都顾不上,吃不上几顿。
眼见聂帅每天忙得脚不着地,妻子张瑞华劝道:“我以前在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老师经常举一些以往朝代的例子,人家都是功成名就后享福,你反而是吃苦,能歇就歇歇吧!”
聂帅听了后,笑着说:“以往的朝代,可不是新中国,新中国是要为百姓谋幸福的。再说了,我聂荣臻就不是享福的命哦,我要一辈子为人民、为组织工作,累点没什么,趁着还有力气,多做一些事情。”
张瑞华知道自己劝不住丈夫,只能在背后心疼地抹眼泪。
罗帅、聂帅夫妇
1952年,聂帅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后病倒了,主席听说后,立即安排当时的卫生部副部长傅连暲来看聂帅。经过仔细检查,傅连暲诊断聂帅因为常年劳累,患有心脏病、脑平衡神经失调以及高血压等疾病,建议聂帅立即住院治疗。
起初,聂帅很不愿意住院,还想着要工作,傅连暲没有办法,只有将聂帅的病情上报。主席听说聂帅的想法后,亲自给他做思想工作:“荣臻,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希望你身体健康。来日方长,等你养好了病,再出来做事,你看好不好啊?”
经过主席的一番劝导,聂帅终于决定住院治疗,但在治病之余,还是坚持要尽自己所能做一些工作。主席笑呵呵地说:“你啊,就是闲不住,那就依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切不可强求。”
就这样,聂帅一边养病,一边继续工作。
1981年冬天,北京的天气异常寒冷,老人最耐不住的就是寒冷,此时已经82高龄的聂帅生了病。刚开始的时候,聂帅只感到有一点腹泻和身体乏力,本想着是一个小感冒,吃点药就能见好的,没想到病情迅速恶化,肺炎、心脏病等接踵而至,甚至还有肾功能衰竭的征兆。
负责看护聂帅的301医院的医生急得团团转,而聂帅本人对此却很看得开,安慰医生不要急,每天还是家长里短地和来看望他的人们聊天。也许正是因为他保持乐观的心态,再加上医生的救治,聂帅的病情好转了,不久又生龙活虎起来。
聂荣臻一家
虽然身体好了,但这次生病让聂帅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要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交代一些事情。
他把自己的秘书喊来,给他讲了第一件事情:在自己的书房里挂一张主席的画像。聂帅和主席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不仅是战友情,还有师生情。
正如另一位开国元勋薄老所说的,“我永远是主席的学生”,聂荣臻也把主席当作自己的老师。在战争年代,聂荣臻学习主席的军事思想;在和平年代,聂荣臻学习主席的治国理念。当时主席虽然已经逝世,但聂帅对他的思念却很深,所以想在书房挂一张主席的画像,以便每天都能看到主席。
第二件事情就是关照彭真。彭真的资历很高,和聂帅的关系也十分亲近。早在大革命时期,聂帅和彭真就已相识,在抗战时期,彭真担任晋察冀分局的书记,和聂帅共事。
新中国成立后,彭真长期在北京工作,和聂帅一起处理了许多棘手的问题。两人合作多年,情谊非同一般。彭真比聂帅小了3岁,所以聂帅一直把他看作弟弟,时常关心他。当时彭真的身体不大好,聂帅经常托人送些补品给彭真,还让人传话:“大革命时期就参加革命的老一辈,只有几个健在了,你要多保重身体,天气冷了,走动的时候一定要多多注意,有什么麻烦事,你不要逞强着自己处理,可以找我,我来解决。”聂帅对彭真的关心,可见一斑。
彭真
聂帅交代的第三件事情就是希望台岛早日回归。大陆解放后,始终关注着台岛问题,只是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台岛回归始终没有实现。改革开放后,邓公先后促成了港、澳的回归时间表,人们希望能够趁热打铁,统一台岛。
病中的聂帅对此十分关心,多次向身边人询问台岛什么时候能够回归?他常说:“我一大把年纪了,早就看淡了个人得失,但是我希望国家能‘得’啊,能得个完整圆满,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台岛回归啊!”
但是,这一问题很复杂,原本对华态度有所好转的小蒋,也于1988年离世,两岸交流一度停滞。直到聂帅逝世前,台岛回归之事,成了聂帅最大的遗憾。
1992年5月14日,聂荣臻元帅在京病逝,享年93岁。我们相信,未来台岛一定会回归,了却聂帅临终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