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忘于江湖
十大元帅中,有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微妙。
这两位,就是元帅排名第三的“战神”林总和排名第五的“贺胡子”贺老总。
两位元帅的排名之间,仅仅隔了一个“军神”刘帅。林总和贺老总在抗战中期以后,关系一直比较亲密,但在彭总落难的庐山会议之后,却变得水火不容。关于贺老总的离世,林总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这两位开国元帅之间,到底是什么原因从亲密战友变得形同陌路?
【1962年,广州。前排:陈毅、刘伯承、林彪、贺龙、罗荣桓;后排:罗瑞卿、聂荣臻、徐向前、陶铸、叶剑英】
从性格和履历上来看,林总和贺老总之间的差别非常大。
首先,从家庭出身和受教育的情况来看,两位元帅截然不同。
林总出身于湖北黄冈一个地主家庭,家境较好,受的教育也比较好:从9岁开始,先后读了4年私塾、2年小学、3年中学,18岁考入黄埔四期。可以说,林彪是知识分子和标准的科班出身。
贺老总就不一样了。这位出身贫农家庭的湖南汉子,仅仅读了5年私塾,就开始了传奇的马帮生涯。17岁那年,贺老总就跟着父亲贺士道一起加入湖北恩施的哥老会,当了“十排老幺”。
其次,从性格上来看,林总和贺老总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林总的性格是非常典型的“双重人格”:一方面性格内向、善于思考、惜字如金,很少和人沟通,在苏区还被称为“大姑娘”。另一方面工于计算、争强好胜,甚至还有一些记恨和报复心理。
反观性格直爽的老总,则是另外一种典型的江湖豪杰性格:心无城府、为人坦荡,喜欢直来直去,没有半点藏着掖着。这样敞亮的个性表现在日常,就是乐观豁达、待人热情、善于交朋友。
抗战时期的贺老总
两位名将第一次“共事”,是在1927年的南昌起义。
当时,林总刚刚从黄埔军校毕业一年多,当时在叶挺任副军长的11军25师任连长。
如果说林总当时是初出茅庐,比林总年长9岁的贺老总已经在沙场征战了12年,从20岁两把菜刀闹革命开始,在湘军、川军闯荡多年,当时刚刚升任20军军长不久。
虽然一同参加南昌起义,总指挥贺老总和林总地位悬殊太大,应该不认识。
南昌起义失败之后,林总跟随朱老总参加湘南暴动,然后上井冈山和主席会师。从此开启了23岁当军长、25岁任军团长的神话。林总在苏区和长征时屡立奇功,到陕北后任抗大校长。
而贺老总则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和赴苏留学的刘伯承等人分手后,到了洪湖地区创建了红二军团和湘鄂西根据地。后来,和萧克红六军团参加长征,并在红四方面军北上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林总和贺老总第一次面对面,应该是1936年10月的三军大会师。
全面抗战爆发以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林总和贺老总分别带领115师、120师奔赴抗日一线,相继打响了平型关、雁门关、广阳、晋西北等战斗。林总负伤回延安后,贺老总转战冀中大平原。
1938年9月,贺龙动员骑兵挺进大青山
林总和贺老总再次在延安相见,已经是1942年初。
八路军115师师长林总是1938年底到苏联治疗,时隔1年多后回到延安;120师师长贺老总则是因为日军和顽军对陕甘宁边区虎视眈眈,回延安出任陕甘宁晋绥联防军的司令员。
和两位名将同时返回延安的,还有外地视察归来的边区副主席李鼎铭。
西北局、边区参议会、边区政府和八路军后方留守处,联合给他们举行了一个欢迎会,主持会议的谢觉哉称赞贺老总是一条龙,华北的日本鬼子拿他没办法,能降伏他的只有我们的纯“阳老祖”。
主席、朱老总也参加了欢迎会,会后又给林总、贺老总等人举办了宴会。
而让两位八路军师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是两人都成了“同病相怜”的失意者:林总在回国之前,刚刚和前妻张梅解除婚姻关系;而贺老总和第4任妻子骞先任,也因为种种原因分手。
此时林总35岁,贺老总44岁。工作之余,两人的婚姻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1945年8月,主席、林总在延安
率先开始新的恋爱的,是年龄更小的林总。
林总的恋爱对象,是女子大学的叶群。这个有点小资的女学员,为了显摆,故意把林总的求爱信传给班上的女同学看。这样一来,闹得延安满城风雨,甚至传到了贺老总在内的高层耳内。
这一天,西北局和联防军的几位负责人无意中聊到林总的事。
向来爱抱打不平的贺老总当场表示:像这样不知轻重的小知识分子,就应该好好训她一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西北局组织部长陈正人一直留意贺老总的终身大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陈正人给贺老总介绍了叶群的一个同学:来自霸县的女生薛明。
陈正人的意思是,让贺老总通过薛明批评教育一下叶群。生性耿直的贺老总,哪想到陈正人的弯弯绕,于是点头同意了。没几天,贺老总在边区主席高岗、延安书记王丕年陪同下见了薛明。
一来二去,林总、贺老总两位师长的终身大事都解决了。
但是,这对好友却在整风运动时出现了裂痕。而导火索,就是薛明检举叶群曾和敌人军官有过一段暧昧。结果,本来很正常的批评与自我批评,让林总和贺老总反目。
主席和贺老总闲聊时,问起过洛阳会议林总对蒋氏很尊敬,也让林总很恼火。
建国后的林总
解放战争时期,林总在东北战场,贺老总在西北战场。
新中国成立以后,怪病缠身的林总一直在养病,贺老总先是主军西南,1954年9月以后出任副总理兼体委主任,同时和不久后授元帅军衔的刘伯承等6位战友一样,成为军委副。
1959年的庐山会议,林总是批彭的主将,贺老总没有参与批彭。
但贺老总对当时形势的认识,和彭总完全不同,客观上起到了批彭效果。庐山会议后,只保留3位军委副,接任防长的林总位列第一,贺老总排第二,还有一位就是聂帅。
让林总和贺老总产生重大分歧而水火不容的,有几个原因:
说法之一,是指挥权的问题。1959年底,林总一直主抓军委日常工作。1964年初,改为贺老总主持日常工作,与叶帅、罗瑞卿大将的大练兵有声有色,让林总感到了不安。
说法之二,整风运动时期,薛明对叶群的揭发以及当时贺老总对林总的正常批评,让地位越来越高的林总害怕“老底”被翻出。贺老总夫妇,就成了林总的一块心病。
说法之三,一人之下的林总,对当年不是南昌起义的领导人非常失落,甚至连“朱德的扁担”都改成了“林总的扁担”。所以,随着位高权重的林总等人进言,主席逐渐对贺老总失去了信任。
贺老总
1966年底,贺老总的家被抄。第二年春,贺老总夫妇被隔离。
从此,一代名将失去了自由,甚至连治病都成了问题。1969年6月9日下午3时,开国元帅贺老总在301医院逝世。两年后,走上神坛的林总出人意料坠亡,让人唏嘘。
1974年9月,贺老总的问题最终平反,并恢复了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