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蒋介石或马汉三谋杀的吗

1946年3月17日下午,南京西南方向的岱山村,刚刚经历过一场雷雨,天空还没有丝毫转晴的迹象,黑云压城城欲摧。突然,村民们听到了巨大的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接着,村民们就看到一架飞机撞在了一棵大树上,然后,又擦过一片密林,飞机借着惯性向前冲出了几百米,直直撞在了附近的马鞍山上。随后,一声巨响,飞机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1946年3月21日,国内外的各大媒体纷纷报道: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局长戴笠,在乘飞机从北平途经青岛飞往上海的途中,因为天气恶劣,飞机在南京西南郊外,撞到了马鞍山的山头,机毁人亡,戴笠已当场死亡。3月19日,戴笠烧焦的尸体已被找到。

戴笠之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同时也引发了关于戴笠之死的多种传闻。这些传闻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说戴笠并非死于飞机事故,而是在上飞机之前就被人谋杀了,国民党方面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而制造了飞机坠毁事件;另一种说法则传言戴笠根本就没有死,坠机事件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用来蒙蔽暗中算计他的敌人。

虽然这两种说法都不足为信,但却都反映了当时人们一种共同的心理,那就是民国时期的头号特务头子戴笠,怎么都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坠机而亡。

关于戴笠的死因,据曾任蒋介石座机驾驶员的台湾空军退役中将衣复恩所著的《我的回忆》一书记载,在1937年3月17日,时任空运大队长的衣复恩,奉命为戴笠接机,但到了预定的落地时间,却没见到戴笠的飞机飞来。衣复恩在机场等了很久,最终也没有见到戴笠的飞机,便认为戴笠所乘坐的飞机,一定因为雷雨原因而转降其他机场了。

于是衣复恩打电话到附近其他机场,咨询是否有戴笠所乘坐的飞机转降,但其他机场均答复没有见到戴笠所乘坐的飞机。衣复恩这才慌了神,连忙给北平打电话,问戴笠所乘坐的飞机的驾驶员是谁,北平方面回电,该驾驶员是“冯俊忠”。接到回电后,衣复恩顿时心惊,他对于这个冯俊忠,还是有些了解的。

虽然冯俊忠早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前,就是广东空军的飞行员,但是因为驾驶技术太差,飞行成绩一直是及格而已,而且尽管冯俊忠在抗日战争期间屡立战功,但事实上冯俊忠的驾驶技术还是非常一般的。结果,几小时后,就传来了戴笠所乘坐的飞机撞山失事的消息。

关于冯俊忠,官方史料记载不多,但几乎所有的史料,都称此人胆大但是心不细,而且缺乏飞行天分。虽然凭借一股不怕死的精神和敢闯的勇气平安飞行了很多年,在抗战胜利后成了北平方面资历最深的飞行员,但此人的确是一名飞行技术欠佳的老飞行员。

戴笠

根据衣复恩在《我的回忆》一书中的叙述,当时之所以选择冯俊忠做驾驶员,是因为在戴笠所乘坐的飞机起飞之前,远在南京的国民政府空军总部直接下令北平:“派一个老飞行员!”就这样,资历最深、战功最多,但驾驶技术却不够完善的冯俊忠就被选中,做了戴笠所乘座机的驾驶员。

最终,因为天气恶劣,能见度较低,技术欠佳的冯俊忠在操纵飞机时,动作幅度过大,致使飞机猛然下降,最终导致飞机撞山坠毁。

根据衣复恩的叙述,可见戴笠之死纯属意外,然而在当时,戴笠之死还是引起了人们多重的猜测。为什么人们对戴笠之死会有这么多的猜测和怀疑呢?

原因有二:

其一,戴笠当年乘坐的是一架美国制造的DC-47飞机,这种飞机在二战期间制造的数量最多,使用的范围最为广泛,是客货两用飞机。在当时,无论从动力性能还是安全性能来讲,该飞机都堪称世界一流。

其二,固然冯俊忠飞行技术不佳,但他在抗日战争中,在高难度的飞行作战中都没有出过事故,为什么偏偏在驾驶戴笠的座机,前无敌人后无追兵的平稳的飞行过程中就出了飞行事故呢?

那么,如果戴笠不是死于飞行事故,那么谁是谋杀戴笠的幕后黑手呢?

传闻中,最有可能谋杀戴笠的,就是蒋介石。为什么蒋介石有可能谋杀戴笠呢?这还得从戴笠和蒋介石的关系说起。

戴笠和蒋介石的关系,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戴笠是军统局局长,蒋介石是他的上司,不过是下属和上司的关系而已。然而事实上,在戴笠死亡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军统”虽然是蒋介石的左膀右臂,然而已经尾大不掉了。所以,蒋介石对戴笠也是心存疑虑,分外小心提防的。

那么戴笠与蒋介石的争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公开化的呢?这就要从1946年1月国共两党经过43天的谈判,签订的《会谈纪要》开始说起。这个《会谈纪要》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要求国民党迅速结束训政,召开政治协商会议,保证人民享受一切民主国家人民平时应享受的权利,严禁司法和警察以外机关有拘捕、审讯和处罚人民的权力等。

这也就是说,要蒋介石加大力度约束国民党的司法机关和警察等拥有拘捕、审讯和处罚权力的机关,这当然也包括军统。于是蒋介石向戴笠秘密发电,要求他撤销军统局,化整为零。这个密令,就成了激发戴笠与蒋介石的矛盾公开化的导火索。

戴笠

戴笠当然不愿意撤销军统局,军统局如果撤销了,他这个局长干吗去?军统一旦化整为零,戴笠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将毁于一旦。所以,戴笠针对蒋介石化整为零的密令,作了以下部署:

一、将军令部第二厅全部掌握起来,把军统局原先主管的军事情报、军事稽查业务及军队中各级谍报参谋方面的力量拨归进去,形成军事特工方面的独立系统;二、将内政部警政司全部掌握起来,并将警政司扩编为内政部的警察总署,把军统局原先主管的特工警察力量划拨过去,形成警察行政业务与警察特工业务一把抓;三、加快组建交通警察总局,交通警察总局的主要力量由忠义救国军和军统局的特务团组成,再加上军委会的别动军、交通警备司令部所属的各团、交通巡警总队和军统局掌握的部分国民党税警部队,总人数约有十万人;四、将军统局主脑部分隶属于司法行政部之下,成立一个调查室,把军统局本部及各外勤机关划拨过去,形成军统化整为零后的基本力量。

戴笠的部署可谓缜密,如果部署实施成功,那么撤销后的军统,不但没有削弱其实力,反而会比原先的军统联络更为紧密,阵容更为强大,管控更为严密。

这还不算,戴笠还紧锣密鼓地在军统内部成立了一个叫“警坛社”的秘密组织。尽管关于这个组织,鲜有史料记载,但是当时军统内部确实成立了这样一个组织,而且,蒋介石知晓后,还非常恼怒,认定戴笠成立该组织,是为了争夺全国的警察大权。这更加重了蒋介石对戴笠的戒心。

戴笠是1946年3月17日坠机身亡的,而在1946年2月,蒋介石就下令提升唐纵为内政部政务次长,唐纵的地位第一次高过了戴笠,后来看起来,这应该是蒋介石的制衡之策,而且为后来唐纵出任全国警察总署署长做好了铺垫。

随后,蒋介石下令成立了一个八人小组,指定宣铁吾、陈焯、李士珍、黄珍吾、叶秀峰、戴笠、郑介民、唐纵等八人,一起来实施撤销军统局的方案。这个八人小组,看起来是为了撤销军统而建立的临时机构,实际上是蒋介石为了削弱戴笠的权力而组建的一个制衡小组。戴笠在这个八人小组里,并没有太大的权力优势,所以,蒋介石等于为他派了七名“敌人”。

在按照蒋介石的命令撤销军统局的进程中,戴笠离开重庆一段时间,蒋介石迅即下令他火速返渝,蒋介石的电报发了好几个,戴笠才回电。

蒋介石

电文如下:

校长钧鉴:

电谕敬悉。本当遵谕返渝,因平津宁沪巨案,尚待亲理,本月中旬始能面临教诲,敬乞示遵。

生云天在外,惟命是从。讵料煮豆燃萁,相煎何急。生效忠钧座,敢云无一念之私。不得已而晋忠言,冒死陈词,伏乞明察。

生戴笠

正是这份电文,激怒了蒋介石,所谓“煮豆燃萁,相煎何急”,不言而喻是戴笠对撤销军统的婉言拒绝。

试想当年岳飞,被赵构12道金牌召回,召回后就是死路一条;戴笠对于蒋介石多封催促他返回重庆的电报,自然也是心有余悸,然而,他不回重庆,还在回电里说“煮豆燃萁,相煎何急”,蒋介石就不能不恼火了。这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事件,那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戴笠还通过美国海军,向蒋介石提出主管中国海军的提议,蒋介石二话没说就拒绝了。可见,戴笠和蒋介石的矛盾,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据资料记载,在戴笠机毁人亡之前,他曾经约见了郑介民,并且出人意料地把军统多年来的家底和重要工作都向郑介民细致地作了介绍。是否,戴笠已经对自己的命运有了不良的预感?

1946年3月17日中午时分,戴笠乘坐的飞机从青岛沧口机场起飞,没多久,就机毁人亡。

戴笠就这样,突然地死去了,在美联社发布的新闻中,这样说:“......中国秘密警察头子,战时中美合作组织首领,传奇性的戴笠将军死了。他的死,似乎完全与他活着时候一样神秘......”

戴笠死后,军统组织并没有取消,原来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改名为保密局,这也可见,蒋介石之前要撤销军统的命令,并不是真的要撤销军统,而是针对戴笠本人所颁布的命令。

既然戴笠和蒋介石之间素有恩怨,而且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吕后杀韩信、杯酒释兵权、朱元璋杀功臣等诸多先例,那么,人们怀疑戴笠是被蒋介石害死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汉三,军统的得力干将之一,长期在中国北方工作,先后担任过军统兰州站站长、宁夏缉私处处长以及军统北平站站长等职。从某种角度上说,马汉三是被戴笠一手提拔起来的。

那么,被戴笠一手提拔起来的马汉三,为什么会恩将仇报地杀害戴笠呢?

说起马汉三和戴笠的纠葛,先要从一把剑说起,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九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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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剑

这把九龙剑可不是一般的宝剑,它曾是乾隆的陪葬品。那么,乾隆的陪葬品怎么到了戴笠的手里了呢?

在说九龙剑和戴笠的关系的时候,先要提一个人——孙殿英。

孙殿英生于1889年,原籍河南,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军阀之一。早年,孙殿英曾加入清军将领宋庆所领导的毅军,1926年被任命为直鲁联军第14军军长兼大名镇守使。但孙殿英的官没当多久,就被国民革命军打败了,孙殿英率领的部队也被改编为国民军第12军,由孙殿英任军长。

1928年7月,时任第6军团第12军军长的孙殿英,率领部队在河北蓟县马兰峪(现在的天津蓟县)驻防。听说附近有慈禧和乾隆陵墓,于是就派人四处打探,打探清楚位置后,孙殿英带着士兵气势汹汹地找到了慈禧和乾隆陵墓的所在地,挖开慈禧和乾隆的两座墓穴,并将坟墓里陪葬的金银珠宝洗劫一空。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东陵盗宝案”。

孙殿英盗宝的消息传出后,很多社会名人都十分气愤,很多有影响力的遗老遗少都上告到蒋介石那里,要求严惩孙殿英。因为影响巨大,所以蒋介石只得派出专员进行调查。孙殿英一听蒋介石在调查他,连忙四处送礼,把盗出的宝贝里最值钱的九龙宝剑托马汉三送给蒋介石。

马汉三,出生年月不详,民国时期国民党军统特务骨干之一,早年投靠冯玉祥,后来投靠蒋介石,随后加入军统,历任军统局华北实验区区长、军统局北平办事处处长、国民党北平行辕肃奸委员会主任委员、北平市民政局局长等职。

马汉三看到九龙宝剑就起了贪心,这把宝剑做工精美,剑鞘、剑柄上都镶满了宝石,剑锋寒光闪闪。起了贪心的马汉三,并没有把九龙宝剑送给蒋介石,而是自己藏了起来。

不久,马汉三在执行任务时,被日本特务机关抓获。被捕后,马汉三为了活命,不仅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报悉数招供,还将价值连城的九龙宝剑献给了日伪机关,最终讨得日寇欢心,被秘密释放。

马汉三被日寇释放后,又重新回到军统工作。那把价值连城的九龙宝剑辗转到了川岛芳子的手里。抗日战争胜利后,一直惦记着九龙宝剑的马汉三,立刻以“查封日伪敌产”的名义查封了川岛芳子的家产,然后又一次私吞了九龙宝剑。

说了半天,这戴笠和马汉三到底有什么矛盾呢?

1946年3月,戴笠到北平提审川岛芳子,审问过程中,川岛芳子交代了马汉三查抄她的家产,私吞九龙宝剑的事。

得知此事后,戴笠极为光火,不过当时的他,正被蒋介石弄得焦头烂额,没心情去问罪马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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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与戴笠

可是马汉三却从审讯记录里得知,川岛芳子交代了他私吞九龙宝剑的事,他深知戴笠不会就此放过他,所以不但交出了九龙宝剑,还送了戴笠很多古董和金银,又将自己的机要秘书兼情人——军统女特务刘玉珠送给了戴笠。

1946年3月16日上午,戴笠带着刘玉珠和九龙宝剑从北平乘飞机前往青岛会见一个美国客人,至于这个美国客人到底是谁,历史上没有记载。我们只能从史料中得知,戴笠到了青岛后,才知道他的美国客人因故爽约,于是就在青岛住了一晚,次日才赶往上海。

然而,有一个细节值得关注,那就是刘玉珠到了青岛后,在戴笠的飞机起飞前,曾钻进飞机的驾驶舱内检查“安全”,但后来戴笠登机时,刘玉珠却没有一起乘机前往上海。这,又是不是马汉三密谋杀害戴笠的证据之一呢?

更有意思的是,到1948年9月,马汉三、刘玉珠在南京被秘密处死,让人颇觉诡异的是,这二人被处死的罪名是:贪污。

这里提一句,1947年,孙殿英被中国人民解放军俘虏,后来病死在了监狱中。

解放后,马汉三的家人曾撰文声明,马汉三并没有谋杀戴笠,更没有贪污行为,但全文写来写去,只是申明了一个观点:川岛芳子的供词不可信。而且文中也没有提供其他的证据来证明马汉三并没有谋杀戴笠,这到底是喊冤,还是掩饰?我们不作评论。

另外,关于戴笠之死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戴笠是被美国特工谋杀的。美国特工谋杀戴笠的原因很简单——戴笠知道的关于美国的事情太多。

关于这种说法,也有佐证可查。

戴笠坠机之后,美国间谍用品发明专家 Stanley Lovell 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在国民政府的所有的官员当中,树敌最多的当属戴笠将军,他是一位残忍的秘密警察头子,因为其行动能力极强而被中国人称为中国的希姆莱。对于戴笠来说,暗杀与处决都是小事一桩。他的残忍,使得所有人提起他的名字都会战栗。抗日战争胜利之后,戴笠登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因为他要去上海组织一场针对汉奸的大清洗,为了阻止这场非正义的流血事件,美国特工就让他的飞机在5000英尺的高空爆炸了。”

后来,美国作家 Lester Walker 还在《哈珀斯》( Harper ' s )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中这样说:“......没人相信戴笠会死,所有的中国人都相信,这位中国的盖世太保的头子,现在可能正躲在一个世外桃源中,享受着无比美妙的生活......”

戴笠的特殊身份让他的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历史谜团。那么,戴笠到底是怎么死的呢?那就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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