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28日,抗战胜利65周年,首个日籍解放军老战士代表团受邀访华。访华团的秘书长,就是一位叫砂原惠的老人。这位老人曾作为解放军的一员,参加过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并因此还立过战功。他还曾为了参与到抗美援朝战争中,偷偷将自己的国籍改成中国。他是如何参加解放军的?又为何要做出这种举动呢?
1933年,砂原惠出生在日本九州地区福冈县,他的父亲从事的是矿物分析,父母都是日本人,5岁的时候他跟着父母的工作来到了中国东北地区,在此生存下来,先是乘船到了大连,然后接受公司的安排,到了沈阳最后落脚阜新。那时候砂原惠还小,脑中没有对事情的概念,也不明白国家之分,还是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一起玩耍。
他的求学生涯依旧是封闭式的,接受的仍然是日式教育。
日本战败前夕,12岁的砂原惠考上了中学,但父亲却把他送到了大连,希望他在那学习,以便如果战局有变化,自己的儿子可以迅速的回到日本。但天有不测风云,他的父亲在战败前夕病逝。砂原惠因为父亲的病,还是回到了阜新去照顾父亲。随着父亲的病逝,日本无条件宣布投降,砂原惠也不回不去日本了,并且最糟糕的是他不会说中文。
日本刚战败,东北有很多日本侨民因此乱成了一团,都变卖家中财物,希望能够回到日本,但当时时局混乱,很少有人能够回到日本。
砂原惠一家辗转流亡,想要回到日本,但到了辽宁北镇沟帮子一带后,他们被迫在此安顿下来,没办法再回日本了。
在流亡地,砂原惠的母亲靠做裁缝工作为生,砂原惠则到了地主家里,帮人放猪。当时的人们虽然饱受战乱之苦,但对于同是沦落人的砂原惠一家并没有过多苛责。砂原惠也在此,学习到了中国的文化,开始识字。
随后15岁的砂原惠不顾母亲的决定,在见识到土改后,毅然决然地加入了东北民主联军,随后他参加的东北民主联军独立第九团,被整编为步兵170师,成为解放军的一部分。并从此改名为张荣清,先后参加了辽沈和平津战役,并立下战功受奖。几经变迁后,步兵170师最终被划归了解放军第四野战军,也就是“四野”。
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开始,张荣清所在的连队也接到任务,侦查勘测地形,为机场修建做准备。由于当时日本不是朝鲜战争的参战国,因此日本人不能出现在战场上。不过这时候的张荣清却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填表时候改成了中国籍。1953年,中日双方就日侨回国问题达成一致,张荣清也在此时被识破。
张荣清的首长询问他,“小张,你是什么人?”张荣清回答“我是一个军人,一个中国的军人”。首长随即问他说:“你是不是日本人?”就这样张荣清此被识破,离开了朝鲜战场。
为了能帮助张荣清在返回日本能够生活下去,国家安排他到了东北老航校工作,那时候的老航校,有很多投降的日本军官,一方面张荣清负责与他们的沟通,另一方面张荣清在此补习日语,为归国做准备。
1955年,在中国生活十七年的张荣清最终离开了中国,返回日本。1955年的年底,以郭沫若为团长的中国访日科学团受到邀请访问日本。砂原惠作为翻译接待了他们,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份工作。之后他开始致力于中日交流,在很多博览会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很多回到日本的日籍解放军都过得并不好,被主流社会所排斥,找不到很好的工作,有些家族甚至不允许使用他们的姓氏。晚年生活惨淡。
砂原惠开了中日贸易的公司,不过也倒闭了。他最热衷的还是自己这段经历。他每年都会往返中国3、4次,至今他回国已经有超过350余次,砂原惠有时还开玩笑说:“不呼吸北京空气受不了。”
晚年的老人,曾思考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人,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虽然身在日本,但想的问题还是关于中国的要比日本的多。“我是一个中国人”这是他给出的答案。
砂原惠老人出生于日本,但成长的经历全都在中国,年轻的很多记忆都被打上了中国印章,他虽然来自日本,可早已把中国当成了自己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