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历史上著名的“丁未大参案”结束以后,慈禧太后趁机扶持皇族勋贵上位,对“北洋派”形成了有效制约,朝野势力再度呈现平衡状态,最高权力仍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慈禧太后乃至光绪皇帝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需要面对,那就是生老病死。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光绪皇帝身体不好而且又未曾生育,慈禧太后不得不提前考虑皇位传承的问题。
结束了御前会议以后,慈禧太后叫来自己最为信任的老臣张之洞,询问意见。进入正题之前,慈禧太后先为这场对话定下了基础调子:
今儿个咱们君臣说话,不过就这么说说,你不要忌讳。
结合当时的具体情况,大清也就两件大事能让慈禧太后给出如此态度,一是“预备立宪”的问题,二是光绪皇帝的皇位传承问题。“预备立宪”刚刚在御前会议上解决了,剩下的自然就是皇位传承问题。作为朝廷老臣,张之洞对于皇位传承也倍加关心,自然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慈禧太后接着给出了问题:
穆宗死得早,没有儿子,我过继了一个,还是个不孝的!不孝敬也就算了吧,却也是个没有儿子的!皇上身子不好,总有大限的一天,你怎么说呀!
张之洞一听,果真就是这个问题,立马下跪给出回应: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太后,请容老臣直言!
一般要“直言”的时候,往往都是不中听的话,都是让领导不高兴的回答。张之洞提前给出这个预防针,既能将事先压制慈禧太后可能出现的暴怒,又能保证慈禧太后不会阻止自己接下来的话。
其实,慈禧太后知道张之洞会给出何种意见,甚至清楚朝堂上绝大多数朝臣的意见,只是,这些意见都不符合她的心意而已!所以,慈禧太后今天的目的绝非单纯的听听张之洞的意见,而是想让张之洞支持自己的决定,并利用张之洞的元老身份影响并改变朝臣们的意见!
只是,想让张之洞支持自己就必须先让张之洞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再针对性劝说,所以,慈禧太后给出了鼓励:
我说过,你不用忌讳!
张之洞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回答:
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啊!
历史上的张之洞,给出的回答基本一致——“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不如径立载沣”。除了张之洞,军机大臣世续也主张“选择年长者”,就连庆王奕劻也给出了“方今国家多难,选储似宜年长者”的建议。
只是,慈禧太后为何坚持“立幼不立长”呢?
首先,光绪皇帝驾崩后,慈禧太后希望继续掌控大权!当时的载沣已经26岁,而且业已历练多年,思维方式、办事风格都已经非常成熟;更重要的是,载沣还因为光绪皇帝的遭遇而对慈禧太后颇有微词。也就是说,一旦载沣上台,慈禧太后无法控制不说,甚至还会遭到反噬。
而当时的溥仪年仅两岁,更便于慈禧太后维持自己的地位和权力,继续把持朝政。
再者,如果载沣承继皇位,光绪皇帝的皇后、慈禧太后的亲侄女——孝定景皇后,也就是后来的隆裕太后,其身份就会变得非常尴尬。一旦慈禧太后崩逝,大权就会彻底落入载沣的手中,叶赫那拉氏就会彻底被排挤出权力舞台。
可如果让年幼的溥仪继位,孝定景皇后就会升级为太后,而且,慈禧太后病重后还曾有过这样一道懿旨:
遇有重大事件,必须请皇太后懿旨者,由摄政王随时面请施行!
如此,就保证了自己亲侄女地位和体面,又延续了叶赫那拉氏对晚清大权的掌握!
当然,除了上述原因外,还有一个慈禧太后极为在乎的原因存在,这也是慈禧太后唯一能公开拿出来说服张之洞的原因。
我们先来看慈禧太后对张之洞“建议立长”的回应:
倒是岁数大的当皇上好一些,可我亲儿子的大统,由谁来继呀!
慈禧太后给出的这句话是有具体历史原因的——想当初,年仅19岁的同治皇帝驾崩,身后无子,慈禧太后为了保留自己“皇太后”的身份以便于继续把持朝政,便将老醇王奕譞之子载湉过继给咸丰皇帝为子,继承皇位。也就是说,光绪皇帝继承的并非同治皇帝的皇位,而是咸丰皇帝的皇位。
但是,慈禧太后又不能让同治皇帝绝嗣,于是,约定:“俟嗣皇帝有子,即承继大行皇帝”。如果光绪皇帝有子,就过继给同治皇帝,以便延续同治皇帝血脉!
现在,光绪皇帝又面临了“无子”的尴尬情况,也就等于同治皇帝面临着绝嗣的风险了!
所以,这才是慈禧太后最为担心的所在,也是其所言“我亲儿子的大统,由谁来继”的真正原因!
张之洞一听这话,赶紧下跪:
老臣没想到这一层,罪该万死!
让同治皇帝绝嗣,对不起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更有悖朝廷礼制,甚至连死后都无颜面见同治皇帝乃至咸丰皇帝。
这句话以后,慈禧太后的脸上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落寞和孤寂,给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是当娘的,谁能想得到啊!
饶是稳固掌权半个世纪,饶是力压群魔乱舞的晚清动乱时期,饶是霸道堪比吕后武瞾,慈禧太后到底还是一个母亲,一个无法再给予母爱也只能让同治皇帝身后完美的母亲而已!
让年幼的溥仪继位,“嗣穆宗,兼承大行皇帝之祧”,既对得起同治皇帝,又延续了光绪皇帝,也就是咸丰皇帝的血统,事情得到了完美解决!
好了,有这份爱子之心的感召,便有了张之洞的鼎力支持,慈禧太后的目的达到了!对话结束后,慈禧太后一语双关给出了更为落寞的一句话:
累了,我是累了
一语成谶,慈禧太后很快就能永远地歇着了!
(本文仅为《走向共和》的剧情解析,并不牵扯真实历史,烦请读者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