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孤烟
关于军队干部的级别评定问题,早在1951年2月总部就明确指示:以“德、才、资”的标准,衡量现任职务,确定级别。一年后,干部评级制度出台,军队干部分21级。这其中,兵团干部分为正兵团、副兵团、准兵团三个级别。
到了1955年正式评定军衔时,主要依据就是1952年评定的级别。就兵团级干部来说,原则上正兵团级评上将,副兵团级多数评中将、少数评上将,准兵团级评中将。
1955年授衔仪式
授衔最终结果是,正兵团级干部36人中,33人授上将,只有许光达和王树声是作为二、四方面军的代表,进入大将行列,徐立清则因为主持授衔工作(总政副主任)而申请自降一级,成为中将。
王树声与家人合影
总的来说,上将的评选条件比较清晰,争议不大,但副兵团级既可以评上将也可以评中将,那么就有了不少争议。全军副兵团级干部有42人,最终19人授上将,他们要么是战功卓著,例如韩先楚、李天佑;要么资格很老,例如张爱萍、王平;要么具有某一历史时期的代表性,例如刘震、吕正操。而王必成、张仁初等名将,受限于历史职务低、资历不深、不具备某一“山头”的代表性,因此只能屈居中将了。
刘震与詹才芳合影。刘震能评上将,出自红25军是重要原因
最大的争议来自贺晋年。他作为东北军区副司令员,被评定为副兵团级,按照原则最起码也是中将。况且作为陕北红军的代表,他显然比已经转入地方工作的阎红彦更有代表性,理应授上将才是。
谁知人生易变、命运难测,就在授衔的前一年,发生了一个特殊事件,无论与“高”还是与“饶”有密切关系的人,无一例外受到牵连。贺晋年与高既在陕北红军一同战斗,又在东北长期共事,自然被人扯到了一起,后半生为此受到很大影响。也正因如此,原本应授上将的贺晋年差点被授大校,还是主席说话,才评少将。
贺晋年少将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秩序恢复正常,贺晋年希望有关部门就此给个说法,然而调查结果让人吃惊——档案中竟无一字记载此事!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些“罪”,并没有正式记录。
准兵团级干部全军有57人,出了一个上将贺炳炎,他是作为红二方面军的代表而特批的,算是特例。53人按规定被授予中将军衔,都是实至名归,不过最终还是有三人被授予了少将军衔,引起不小的争议,他们分别是:解方、段苏权、陈沂。
先说陈沂。他原名佘立平,化名陈毅,曾有“小陈毅”之称,后来为了避免重名改名陈沂。他是个标准的文化人,30年代初加入作家联盟,是北平学生运动的领袖。自1937年11月加入八路军后,陈沂大部分时间从事宣传文化工作,在东北解放战争期间曾任民主联军文化部部长,后调任后勤部政委,和周纯全、李聚奎这两位重量级人物搭过班子。
陈沂和儿女
解放后,陈沂长期担任总政文化部部长,文工团、八一电影制片厂、八一体工队等单位,都是他一手创建的。这一时期,部队文化体育一片繁荣,涌现了一大批人才。
但陈沂毕竟参加革命晚,战争年代也缺少领兵作战的战功,因此被授少将,争议不算大。
再说段苏权。他之所以被授少将,和1953年底的干部审查有着直接关系。当初红6军团长征到贵州时,曾留下几百人建立黔东独立师,牵制追兵、建立根据地。斗争失败后,师政委段苏权一路乞讨回乡,直到抗战后才回到组织,这三年离队时期的空白,就成了审查重点。结果到了1955年授衔时,审查尚未有结果,而段苏权又因为在抗美援朝期间坚持实事求是原则,而得罪了人,因而被“历史遗留问题”影响,最终“暂授少将”。
段苏权(左三)晚年回到贵州调查黔东独立师有关情况
既然是“暂授少将”,那就意味着审查结果一旦明确,还要要调整军衔的。但直到1965年取消军衔制,少将以上的干部均没有再调军衔。这对于一名红军时期的师级干部、解放战争时期的纵队司令员来说,是很不相符的。
段苏权在授衔时的职务,是北空司令员,而同时期的几个军区空军司令员如聂凤智,都是中将,偏偏段苏权是少将,因此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对的。
而解方的经历则比较特殊,他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东北军,1936年才秘密加入组织,1940年才到达延安,因此土地革命时期的历史对他来说是个空白,这是他最终被授予少将的根本原因。
不过,作为科班出身的军事人才,解方一直受重用,抗战时期曾任八路军旅参谋长,解放战争时期任东北民主联军参谋处处长,副军长、兵团参谋长等职。抗美援朝战争中,他作为志愿军参谋长,在作战指挥和谈判两个战场上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是彭总的得力助手。
解方少将
出身于东北军的我军干部,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他们之中的上将代表是吕正操,中将代表将则在万毅和解方之中选一个。万毅加入组织的时间比解方还晚一年,但他在抗战期间从事兵运工作功绩显著,曾从东北军里拉出了一个师,组建了八路军滨海支队,解放战争时期在东北野战军几个纵队担任过司令员和政委,职务高于解方,因此万毅最终作为东北军的代表位列中将。
解方在板门店谈判
作为志愿军参谋长,解方被授少将似乎是低了,但我军将领人才济济,综合资历和战功来看,不亚于解方的少将其实也大有人在,授他中将不算高,授他少将其实也不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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