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翼主政湘军期间,制定多兵种作战模式,再辅助以“长壕战术”,给缺少骑兵、水师、炮兵的太平军造成巨大压力。武昌沦陷、九江被毁、安庆惨败、雨花台受挫、天京陷落,等等,太平军无不是败在湘军“长壕战术”之下,英王陈玉成、忠王李秀成欲哭无泪。然而,仔细观察“天京事变”后双方之交战情况可以明显看出,太平军若是采取正确战术,且彼此之间团结配合,还是有可能击败湘军,如全歼湘军6000精锐,击毙第一悍将李续宾的三河大捷。此次获胜,除了陈玉成、李秀成团结配合外,还得靠玩“运动战”,在高速运动中歼灭敌人。1867年,太平军余部在陕西再次玩“运动战”,击毙湘军5位高级将领,全歼4000余人,俘虏7000余人,陕西巡抚刘蓉被迫辞职,从此告别政坛。
1862年初,陈得才、赖文光、邱远才、蓝成春、梁成富、马融和等英殿大将远征陕西、河南,试图开辟新根据地,同时招兵买马,为解救天京做准备。1864年4月,扶王陈得才领兵20万分三路南下,打进河南、湖北,试图截断湘军饷源,迫使曾氏兄弟回师上游,从而达到解除京围之目的。可惜,陈得才还是来迟了一步。7月19日,九帅曾国荃“吉字营”攻破天京,灭亡太平天国,陈得才大军失去了救援目标,军心涣散。11月,陈得才与八旗第一名将僧格林沁在霍山黑石渡展开决战,双方喊杀声震天,不分胜负。可惜,太平军将士已经失去了信心,蓝成春被出卖,马融和率7万士兵投降。此时,陈得才绝望了,于是服毒自杀,以免被清军俘虏。陈得才(英王陈玉成叔叔),堪称英雄也。
陈得才自杀,20余万精锐也没了,幼天王洪天贵福一行失去目标,很快就被清军打垮。扶王陈得才自杀后,湖北、安徽地区仅剩下两支太平军,分别由遵王赖文光、邱远才,总计兵力不到一万。为了振兴太平天国,赖文光决定与清朝的老对手“捻军”合作,组建“新太平军”,亦称“新捻军”。与张宗禹、任化邦等合作后,赖文光建议“易步为骑”,以增强部队机动力,从而能在快速运动中击杀湘军。此后,新太平军以骑兵为主,开始纵横中原大地。1865年5月,赖文光诱敌深入,在山东高楼寨设下伏兵,全歼蒙古马队7000余人,八旗第一名将僧格林沁阵亡,清军士气大挫。此后,曾国藩、李鸿章督师,采取“河防战术”,试图困死新太平军。为此,张宗禹、任化邦、赖文光等决定在中牟分军,东西两线作战,彼此呼应。
中牟分军后,张宗禹、张禹爵、邱远才等率3万精锐骑兵西进关中,一说是为了联合回民起义军、李蓝起义军,一说是为了解决粮食补给。新太平军西进,给陕西巡抚刘蓉造成巨大压力,他不得不分兵防堵。刘蓉,湘军悍将,曾效力四川总督骆秉章,率前锋围堵石达开,并将其押送回成都,名噪一时。此时,面对以骑兵为主的新太平军,刘蓉虽说手下有1万多湘军精锐,可依然觉得不行,于是上书朝廷,希望左宗棠早日来陕西,督师剿灭新太平军。左宗棠,统帅级人物,用兵谨慎,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一打则必须要胜利。左宗棠虽是陕甘总督,可此时正在湖北招兵、筹粮饷、购买武器,还没准备充分,自然没去关中。没了左宗棠的关中,对新太平军而言无疑是一块肥肉,刘蓉好运到头了。
1868年11月,张宗禹、张禹爵、邱远才率3万精兵从许州、洛阳、灵宝,一路杀向陕西华阴。此时,陕西巡抚刘蓉正率1.4万湘军精锐在陕甘交界处围剿回民起义军,清军东线防守十分薄弱。新太平军攻入华阴,刘蓉急忙令提督(从一品)刘厚基率3000精锐由渭南东进,在赤水镇与张宗禹交战,一触即溃,被迫退守渭南。不久,知府唐炯指挥湘军各营,兵分三路进攻,被张宗禹打埋伏,湘军被杀1000余人。初战获胜,张宗禹继续西进,准备攻打西安,迫使刘蓉率主力回援。当刘蓉率主力赶来时,张宗禹折向东南,后又佯攻商州、洛南,继续吸引湘军追击。刘蓉出动主力追击时,张宗禹又向北行军,制造攻打潼关之假象。刘蓉赶往潼关时,张宗禹则火速掉头,反过来攻打西安,并在灞桥附近设下伏兵,准备端掉湘军。
张宗禹此次作战,明显是在效仿高楼寨战役,想在快速机动之中歼灭尾随而至且疲惫不堪的湘军。新太平军兵锋直指西安,刘蓉吓坏了,立刻从潼关火速赶回增援。1867年1月,刘蓉率万余湘军精锐追杀到临潼,张禹爵率前锋出战,且战且退,将湘军诱至灞桥十里坡。此时,记名提督杨得胜、提督刘厚基、总兵萧德扬、道员黄鼎等进入预设伏击圈,张宗禹、邱远才率主力杀出,张禹爵也杀个回马枪。湘军措不及手,且长途跋涉,饥寒交迫,火药还被大雨淋湿,士气相当低落。在骑兵快速冲击下,湘军阵型大乱,提督杨得胜、总兵萧德扬、萧集山、萧长清、萧德纲等5位高级将领相继阵亡,湘军3000精锐丧命,近7000人被迫投降,刘蓉麾下万余精兵损失殆尽。此后,关中地区再无任何一支精兵可抵御新太平军,直到左宗棠督师甘陕,才扭转局势。
张宗禹、张禹爵、邱远才率领的3万“新太平军”或“新捻军”,采取高速运动之战术,充分发挥骑兵之快速机动之优势,取得阵斩湘军5大将,歼灭4000精锐,招降7000精兵之巨大胜利。此战,堪称太平军最后之辉煌,因为接下来他们将在曾、李“河防战术”中被耗尽;被左宗棠的新式步兵步步吞灭。新太平军没固定根据地,胜利是短暂的,但不可能长久。对此,各位又是如何看待?
参考文献:《太平天国军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