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血与火的淬炼,人 民军 队一大批“战神”“猛将”,在近现代史上描绘出壮丽的诗画,成为人们心目中深为敬仰的英雄。
璀璨将星中,皮定均显得更为传奇,尤其是在1955年我军第一次大授衔,面对众将自请降衔的申请,主 席亲笔批示:皮有功,少晋中。徐帅评价皮定均,则说他是“多谋善战,英勇虎将”。
能获得领袖如此褒奖,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了,至于评什么衔,对将军来说并不是特别紧要。关于“皮有功,少晋中”的由来,熟悉军史的人都知道,不用过多赘述。今天,我们讲几件鲜为人知的小事,从另一个侧面来认识这位百战传奇将军。
对于组织、对于军 队,皮定均将军功勋赫赫,无愧无憾,但对于母亲的愧疚,皮定均将军一生都难以释怀。1946年的夏天,皮定均率领所部7000余人转战千里,与敌人周 旋,掩护中原局主力转移,即“中原突围”。途中,皮定均巧遇失散多年的母亲,当时皮母已双目失明,正在沿路乞讨,看见这副情景,身经百战的皮定均顿时泪流满面,他有心想带着母亲一起突围,但是现实不允许。万般无奈之下,皮定均找来一碗炊事班没舍得倒掉的冷饭,流着泪留给母亲,并安慰母亲,等革 命胜利了,一定来找母亲。
皮母虽然看不见,但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诀别,她没有责备儿子,只是对皮定均说:“儿啊,往后你要是再遇到讨饭的,尽量别给他们冷饭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凡是听了这话,谁能不难过?皮定均看着身后仍然浩浩荡荡行进的队伍,再看看眼前衣衫褴褛的母亲,心如刀绞。这种心疼,伴随了皮定均很久。
皮定均肩上责任重千钧,在突围的险恶环境下,别无他法。他的重情重义,在他爱兵如子的行动上亦处处可见。皮定均任福建军 区司令员时,有一名战士打靶时因误伤牺牲,师长、政委把检讨送到了军 区。
皮定均非常生气,告诉秘书,一定要厚葬这位战士,师长要亲自抬棺材,政委要致悼词,处理情况要全军 区通报。秘书觉得有些过了,说,首 长,这两位师主官都是老八路,而且检查也挺深刻……皮定均立马打断秘书的话,生气地说,检讨有什么用?在战士的生命前面,再深刻的检讨也是废纸一张!不生孩子不知道肚子疼,老百姓把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交给我们,我们就要对他们负责。
这就是皮定均,无论是和平年代还是战争年代,战士们觉着跟着这样的首 长很安全、很安心。涟水阻击战,皮定均对战蒋军王牌74师。激战正酣之时,皮定均一个人爬上涟水城南古塔上。坚守在古塔上的机 枪班班长错把皮定均当作炊事班的炊事员,吼着跟皮定均要水喝。皮定均说没带水。机 枪班班长没好气地说,没带水,你上来干嘛?
皮定均转身下去提水。水提上来了,机 枪班班长一顿牛饮,喝完了水,立马嘴就像机关枪似的,对皮定均一顿数落,还说,皮老驴真是头犟驴,非要把我们塞到这个地方来。听了机 枪班班长的数落,皮定均笑问,这个地方不是挺好的吗?
“好是好,就是这个地方太热,像个大蒸笼。”机 枪班班话语间表现出对皮定均的不满,“这个皮老驴!”皮定均听了机 枪班班长的牢骚 话,笑了,临下塔前,他告诉机 枪班班长“打完仗,给你们请功!”
机 枪班班长诧异之时,后面爬上古塔的干部告诉他,刚才这个人就是你说的“皮老驴”。从此“皮老驴”成了皮定均的另一个绰号,他之前那个绰号叫“皮猴子”,是日本人送给他的。
1940年春天,太行地区春暖乍寒,皮定均挑起了指挥太行第5分区的重任。这一天,他从师长刘 伯 承处受领了任务,把武安城里敌人部署情况摸清楚。接到任务后,皮定均决定自己专门进城侦察。
这一天,皮定均化装成老百姓,穿着大棉袄,骑着小毛驴,优哉游哉进了城。这可急坏了他的老部下金传华。皮定均在武安县附近很有名气,很早之前,皮定均就上了日本人的黑名单。此次皮定均只身犯险,金传华怎能不急?分区司令部的值班参谋告诉金传华,别四处打电话了,皮司令员早就化装成老百姓,骑着毛驴进城了。
金传华听闻此信更加着急,立马派了几个侦察员悄悄进城,暗中保护皮定均,他自己带了一个班,潜伏于武安县城东门外的小山上,随时准备接应皮定均。金传华拿着望远镜在打量了半天好不容易看见了皮定均骑毛驴的身影,没等他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一队日本兵追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东门跟前打转转的侦察员立即开火,分散日军的注意力。片刻,日军反应过来后,皮定均骑着小毛驴早就不见了踪迹。日军很生气,乱骂了几句就回城了。后来5分区的部队都在传当时日军在骂皮定均:“皮猴子,大大的鬼。”再后来,“皮猴子”就成了皮定均的绰号。
皮定均对付日军多谋善战,日军怕他;皮定均爱兵,战士们敬他。他嫉恶如仇、直爽直白的性格,让不少人感到有些尴尬。皮定均担任兰州军 区司令员时,一次到某地勘察地形,地方干部同行勘察,途遇小姑娘衣不遮体,皮定均很不高兴,问同行的干部:小姑娘穿的衣服怎么这么破烂?地方干部说,姑娘的精神上有点问题。
皮定均不信,让司机把车开到山里有人居住的地方,皮定均一行走进农户家里。炕上坐着的几名女子看见有生人进屋,急忙拉扯上衣遮羞。皮定均对地方干部说,看见没,这里的妇女没裤子穿。
地方干部答,这里的老百姓就这习惯。皮定均甚是不悦,说,你是本地人吧?你们家也有这习惯?这名地方干部大为尴尬,脸涨得通红。回到家后,皮定均翻箱倒柜,找出家里的旧衣服和配发的布票,嘱咐夫人捐给了当地的山区群众。
夫人得知皮定均给地方干部难堪的事儿后,劝他改一改脾气,说,人家地方干部又不是你的下属,不要让人家下不来台,部队建设也要靠地方支持。皮定均说,虽然我们不相互统属,但都是为人 民服务的干部。
1976年7月7日,将军乘机赴演习场,不幸失事殉职,年仅6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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