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士兵的身影浮现在照明弹青白色的光亮下,如此顽强的进攻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美国第57炮兵营营长曾顿斯中校回忆当年清长之战的感慨。
从下碣隅里到古土里,18公里的路程,美军号称王牌的全世界机械化程度最高的陆战一师,足足用了38小时,即平均时速500米,而且需要伴随着每公里30多人的伤亡代价。
这就是清长之战,一场震惊世界的战争。
出兵,彭德怀投下决定性一票:
“联合国军”已经在仁川登陆,步步逼近鸭绿江,在10月2日召开的朝鲜战争讨论会上,就是否出兵一事,各抒己见,林彪、高岗都明确表示反对。
10月4日中午,彭德怀正在主持西北经济发展的讨论会,秘书领进了一位中央的同志,原来是毛主席派专机来接彭德怀进京,彭德怀隐约感觉到是讨论朝鲜问题,于是啃了两个馒头,就赶往机场登机。
果然不出他所料,关于是否出兵朝鲜,依然没有定论,毛主席心急如焚,毕竟“兵者,国之大事”。彭德怀抵达北京后,中央的会议依然争论的十分激烈,散会后,毛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留下了彭德怀,他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战争非打不可,晚打不如早打!”
就在中国已经决定出兵之时,斯大林却突然告知中国,原本可以提供空中掩护的苏联空军,还没有做好准备,需要“两个月到两个半月”的时间才能准备好,如果中国实在不愿意出兵的话,就让老金同志到东北搞个流亡政府。
对此毛主席很生气,但是斯大林的不守信用,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很“斯大林”。
为什么说?因为二战中苏联受伤的确很严重,斯大林怕了,不敢冒着同美国打世界大战的风险参战朝鲜,所以需要中国先去打一打美国人的态度。
面对这种情况,中国依然选择了出兵,斯大林感动地说,他们是真正的共产党人啊。不过感动归感动,中国从苏联购买的武器,还是需要掏出来真金白银支付的。
随着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毛主席终于暂时放松了一下,在卧室坐立不安的他说了两个字:“睡觉!”因为剩下的就交给彭老总了。
清长大捷:
从10月20日至23日,38、39、40、42军4个军12个步兵师、1个高炮团均已过江,一个星期的时间数十万部队昼伏夜出跨过了鸭绿江,竟然没有被美军发现。
而此时的“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则陷入了“思维盲区”之中,当美国的情报人员把志愿军入朝的情报交给麦克阿瑟的时候,麦克阿瑟及其他将领对情报的准确性嗤之以鼻。
麦克阿瑟向情报处长问道:
他们有空军吗?没有。
他们有海军吗?正在组建。
他们的陆军有坦克吗?微不足道。
他们的陆军有火炮吗?微不足道。
麦克阿瑟说:“我们的谈论可以结束了。”
狂妄一时爽,最终火葬场,骄狂的美军必将为自己的想法付出代价。
10月25日,志愿军同联合国军在云山城一带遭遇,人称“旋风部队”的40军一个突击就将号称南朝鲜精锐的南朝鲜第一师的先头部队打回去了。由于南朝鲜军队实在太不禁打,40军120师360团长徐锐说,这是南朝鲜的精锐?还不如蒋秃子的部队呢!
尽管打的是战斗力较低的南朝鲜军队,但是毕竟是首战告捷,彭老总还是传令嘉奖了40军的,这一天也被定为抗美援朝纪念日。
第一次战役将“联合国军”从鸭绿江边打退到了清川江以南,以1万人左右的伤亡,毙伤俘虏敌军1.5万人,粉碎了麦克阿瑟叫嚣的在11月23日感恩节前结束战争的计划,麦克阿瑟随即改口,改到了圣诞节。
这一阶段作战,打的主要是南朝鲜军队,对于美军交手不多,此时的朝鲜还有很多人看到中国志愿军简陋的武器,认为打赢美军很难。
志愿军需要为自己正名,中国需要为自己正名,不仅震惊了世界,也震惊了自己的清长战役即将打响。
11月7日,第二次战役正式开始。
此时的麦克阿瑟仍固执的认为中国不敢大规模出兵朝鲜,而实际上东西两线加起来,志愿军总兵力已经达到了38万。
既然麦克阿瑟不相信中国会出兵,那么就营造这一种假象。
志愿军玩起了诱敌的把戏,打打退退,沿路扔掉一些破衣烂枪,并释放了第一次战役被俘虏的1000多名美韩俘虏,跟俘虏们说,把他们放回去就不要再来打我们了,我们只是想保护鸭绿江上的几座水电站而已。
为了配合战场的诱敌,国内只在新华社发布了一条简短新闻,而且缩小了战果,对美军打了一场心理战:
在中国人民志愿军部队的参加下,朝鲜人民军获得了重要胜利,11天歼敌6千,收复了广大地区。
可敌军还是进展太缓慢,每天只推进十来公里,洪学智分析可能是112师在飞虎山把美军抗的太狠吓住他们了,于是彭老总一声令下,要求各部再大踏步的后撤十几公里。
麦克阿瑟估计,入朝的中国军队可能只有六七万人,绝对不是“联合国军”的对手,命令各部快速北上。
11月24日,麦克阿瑟为了在圣诞节前结束战争(11月23日是感恩节,麦克阿瑟让美军士兵过了最后一个感恩节),发起了总攻,第二天志愿军第二次战役的反攻也开始了,由于第二次战役战场主要是清川江和长津湖一带,又被称为清长之战。
反攻在西线德川、宁远率先开打,在德川,负责向德川南面穿插的38军113师,一路冲到大同江边,此时天寒地冻,江面已经结冰,但是从师长到炊事员,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将棉鞋棉裤脱掉跳入了冰水之中继续向南追击连炊事员都拿着菜刀抡着扁担渡江。
第二天夜,38军攻入了德川城南朝鲜第七师没有一个漏网之鱼。42军在宁远将南朝鲜第七师也全部消灭了。
麦克阿瑟的西线右翼再次被砸垮了。左翼的英美军队在志愿军的打击下面临全线崩溃的局面。在这西线左右两翼都面临崩溃的时刻,老麦同志竟然将前线指挥官召到东京召开军事会议,后来被称之为“最奇怪的会议”,会议最终做出结论,联军应该后退。
东线,冷啊!
就在西线的部队与敌军厮杀的时候,东线的第九兵团正在寒冷的盖马高原与美第十军血战,在这里不仅要与敌军作战,还要与寒冷作战,这个冬天是近几十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美陆战一师师长史密斯是个非常谨慎的指挥官,他和第七师从咸兴向朝鲜的临时首都江界进发,面对崎岖的地形,队伍被拉开了100公里。史密斯打定主意遇到志愿军就后撤。
11月25日,西线反击打响了,而东线依然没有动静。不过史密斯的一师抓到了三个衣着单薄冻伤严重的志愿军士兵。经过审讯,让史密斯大为吃惊,前方摆开了2个军约10万人正准备伏击美第十军。
尽管麦克阿瑟不相信,但是谨慎的史密斯还是乘坐了直升机前往侦察,不过在这野外零下40多度的气温中他没有任何发现。史密斯放下了心来,认为也许麦克阿瑟是对的,在这寒冷的气温中连保暖衣物齐全的美军都快扛不住了,这些衣着单薄的中国人怎么能受得了呢?
的确,东线的第九兵团真得受不了,原本在福建前线准备渡海解放台湾的部队,一下子被调到朝鲜,士兵们还穿着南方过冬的棉衣,自然抵挡不了朝鲜的寒冷,入朝第一天就被冻伤了700人。
不仅衣着单薄,连后勤也跟不上,而且不能生火,只能啃着冻得铁硬的土豆。本来东线的第九兵团也是应该在25日与西线同时发起反击的,但是号称虎将的宋时轮也无法执行命令,因为部队实在太困难了,所以反攻推迟到了27日。
11月27日22时,狼林山脉山林中,埋伏已久的九兵团两个军八个师十万名已经早已被冻僵的战士们,突然冲出山林扑向美第十军。
身体僵硬,精神不倒,靠着一股精神,一夜之间将美七师和陆战一师切成了5段,按照国内战争的作战方式,已经被切断的敌军只剩下死路一条,然而围歼作战进行的异常困难。
仅接战一天,史密斯就决定撤退。美军企图退到下碣隅里,因为这里有一座刚修建的简易机场,可以起降C-47运输机,为美军续命。
有了运输机提供物资,让美军可以在包围圈内食物、药品、弹药都非常充足,而与祖国仅有一江之隔的志愿军连土豆供应都不能保证。
美国人在用机械力在打仗,中国人则是用精神和意志力在打。
在围攻下碣隅里的过程中,志愿军“特级英雄”杨根思就牺牲于此。
杨根思此时担任58师172团3连连长,杨根思的3连守卫着1071.1高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下碣隅里,对美军威胁极大,只需要一门迫击炮就可以威胁到美军机场,可惜没有。
杨根思带领一个排的战士上了阵地,营部送来两小筐地瓜,并说这是团部批准给营部的,因为他们是前卫营,但是营长认为3连是全营的尖刀连,所以把两筐地瓜给了3连,最后每个排里的每个战士分了3个地瓜。
面对美军的狂轰滥炸,杨根思告诉战士们:
“只要有我们的勇敢,就没有敌人的顽强。”
在勇敢的精神鼓舞下,杨根思以一个排的兵力,抵挡住了美军的进攻,14个小时的时间美军伤亡170余人。但毕竟只有一个排的兵力,阵地上只剩下杨根思一人,杨根思将能找到的炸药全部收集起来,投完手榴弹,射光子弹,抱着炸药躲在阵地一旁,40多名美军士兵走入高地,杨根思瞅准机会冲入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剩余的美军士兵再也不敢向高地发起攻击。
正是在这种精神的鼓舞下,志愿军在朝鲜战场才能战胜美军,战胜严寒最终取得胜利。只是可惜的是,没能全歼美陆战一师,这不是我们战士的原因,而是国力不如美国。
12月5日,守卫下碣隅里的史密斯师长终于接到了撤退的命令,然而12月1日,志愿军就将美军撤退到咸兴必经之路上的水门桥炸掉了。在一般看来,这支美军部队铁钉要被包饺子了,然而美军很快重新搭建了一座木桥,12月4日,志愿军第二次炸桥。美军又建造了一座钢桥,第三次被炸。然而让志愿军没有想到的是,美国直接从本土空运组件,不到两天就架设了一座载重50吨的钢桥,而志愿军再也没有力量去炸桥了,这让美军得以逃到咸兴,从兴南港撤退。
西线胜利了,然而彭德怀望着伤亡数字心情沉重,东线伤亡4万多,其中冻伤冻死3万多。
12月24日,这个本是麦克阿瑟计划结束朝鲜战争的日子,成了第二次战役结束的时间。
“清长大捷”的消息传回国内,毛主席向前线的将士们发去了慰问电。
不仅震惊了世界,也震惊了自己:
第二次战役震惊了全世界,给自诩了解中国的麦克阿瑟上了一堂实战课。
中国军队的迂回穿插战术让世界大开眼界。
当战役结束时志愿军收复了“三八线”以北绝大部分的地区,彻底扭转了朝鲜战争的局面。
当志愿军收复平壤时,正在东欧参加保卫世界和平大会的马寅初说当时会场数千名代表为中国的胜利鼓掌十余分钟。
朝鲜人说朝鲜有救了:
朝鲜的同志不再说志愿军“装备太差,恐怕打不赢美军”,再也不会说“打伪军行,打美军不行”,当第二次战役结束时,朝鲜人民高呼:“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伟大,朝鲜有救了!”
日本人,连战犯都老实了:
这个胜利对日本的震撼可能更大,感受更加敏感,这个5年前还在任日军肆虐的国家,如今竟然将打败自己的美国军队打败了,从鸦片战争以来对中国的轻蔑没有了,那个让蒋介石对日本提出过抗议的“支那”二字自动从日本消失了。
关押在沈阳战犯管理所的日本战犯,在中国犯下了数不胜数的罪行,但是他们不认为是中国人打败了自己,对待管理所的管理十分抗拒,每天向东方日本所在的方向高呼“天皇万岁”,只有强者才被尊敬,才能被服从,当大捷的消息传来,这些日军战犯彻底老实了。
最精当的英国人评价:
英国战略学家罗伯特·奥内尔在他的著作《清长之战》中说,由于清长之战的胜利,中国成为一个再也不能被世界轻视的大国,如果中国没有1950年清长战场上取得干净利索的胜利,此后的世界历史进程可能大不一样。
美国最直接,梦碎了:
对于这场战役的胜利,美国人说得很直接:“美国传统的理想和正义观被中国的军队粉碎了。”从一战以来,美国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挫折,原本美军进展异常顺利,美国人民以及全世界对麦克阿瑟赞誉有加,仁川一战麦克阿瑟头上笼罩了一个光环,一个不可战胜的光环。然而让麦克阿瑟想不到的是,在仁川登陆前23天,中国总参作战室的雷英夫就推测出了麦克阿瑟可能会在9月15日登陆仁川。
美国对中国做了一个全新认识,美国是在同一个具有强大军事力量的,一个强大的国家,进行一场全新的战争。志愿军的各种穿插迂回战术,彻底打懵了美军,这在西方历来面对面、枪对枪、炮对炮的战争完全不一样。志愿军用战术和意志力,抵消了装备上的不足。
此战造成美国王牌部队的陆战一师战斗减员4418人,非战斗减员7313人,这支美国海军陆战队中资历最老的部队,曾参与过瓜岛战役、冲绳战役、仁川登陆的部队在长津湖遭到了志愿军最具毁灭性的打击。不过陆战一师在随后的越南战争、海湾战争又继续发挥热度。
整个西方世界震惊了,中国再也不是那个1900年任八国联军肆意妄为的国家了,再也不是“东亚病夫”了,而是“世界强者”。
闻及中国获胜,震惊的不仅是西方世界,同为社会主义阵营的斯大林也感到诧异,更感到惊喜。原本中国向苏联的军事订好,拖拖拉拉的提供,见此大胜,斯大林指示,必须在1951年3月前完成36个步兵师的装备需求。
西方世界的国家是震惊,中国人民则是切切实实的高兴。第一次战役歼敌少,行动保密,国人未有注意,获此大胜消息再也无需保密了。无数的人民涌向天安门广场彻夜狂欢,举国欢庆,百年屈辱一扫而空。
一年前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说的那句话“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终于实现了。
正如柳亚子的那首《浣溪沙》中写得那样“多年矛盾廓无边,而今一扫新纪元。”
中国从此进入了一个新纪元。
而志愿军则朝着朝鲜半岛南部继续前进,给予16国的“联合国军”更沉重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