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特等功臣,退伍后做了60年农民,从不许家人往外说自己的事

在新闻、电影、电视剧里,我们常听到、看到二等功、三等功的军功称呼。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功章分为:一等、二等、三等;军功也被分为一等功、二等功和三等功。这是在和平年代国家对现役军人在作战、训练、执勤、科研等军队建设中,成绩突出人员的表彰。而在战争时期,具体是在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期间,是还存在有特等功的。特等功位于一等功之上。

大多数人都以为,特等功臣和战斗英雄是一样的,属于同一回事,两者只是不同的称呼,叫法不同而已,实则不然。战斗英雄是授予在战斗中有特殊贡献、功勋卓著人员的荣誉称号,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人民武装警察和民兵的最高授奖等级。战斗英雄共分为两级,一级战斗英雄和二级战斗英雄。

一级战斗英雄和二级战斗英雄,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异,甚至说是天差地别,一级战斗英雄是由中央军委、国防部联合授予的;二级战斗英雄是由总部、军兵种、军区授予的。简而言之,一级战斗英雄相当于得到国家的中央认可,二级战斗英雄则是得到国家的地方认可。特等功臣和战斗英雄分属的类别不同,特等功臣属于直接功勋一类,战斗英雄则属于称号上的荣誉一类。

总的来说,无论是和平年代还是战争年代,战斗英雄和特等功臣都是寻常人难以触及的一种荣誉功勋,即便是军中将士们也是需要在非常努力的情况下,再加上一点运气才能获得。由此可见,战斗英雄和特等功臣之难得。

抗美援朝战争中涌现出的特等功臣没有超过100位(据中国军网统计,应该在85位),即便是加上解放战争中的特等功臣,合起来应该也不超过500位(这可能说多了)。要知道这是在数百万将士中脱颖而出的,达到了万中无一的地步。本文的主人公卢文焕正是有着“特等功臣”功勋在身的英雄人物。

卢文焕,这个名字很不简单,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位成天在田里干活已60年了的老人的名字,任谁也不会想到他还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立下了特等功的特等功臣。而且,卢文焕英雄的特等功臣奖状,是由开国上将陈再道等首长签署并亲自颁发的,但是退伍回乡后,他为什么做了60年的农民呢?

不是觉得做农民不好,而是认为这不太符合特等功臣的人设和身份,明明可以在地方任职,起码生活能过得更好。唐代唐昭宗的光化二年,有个名叫卢文焕的是己未科状元,虽入仕,位甚微,遂纵情于山水之间。两人是同名同姓,还很可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卢文焕出生在河南省灵宝市阳平镇九营村,幼时父母就接连离他而去,因此他很小的时候就尝遍人间疾苦、见过社会百态,在别人的白眼中成长。没有亲生父母的供养,周围的邻居和身边的亲戚也没什么富农地主,能养得起小时候的卢文焕,大了饭量增大就养不起了。所以七八岁的时候,卢文焕就只得通过在地主家做长工干活,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这样的生活和工作,一过就是10年。成年后,卢文焕不得不思考自己以后的道路,是不是一辈子在地主家里窝囊地打长工过一辈子,还是出村子里去远的地方拼一把。卢文焕选择了后者,他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恰逢日军大举侵华,正值国家动荡不安、社会妖魔横行的年代,卢文焕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参军,投入到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事业建设中。

而卢文焕加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国民党军不喜欢去农村招兵,因为名声不好,去农村也招不到人;国民党军越到后面越像民国混战时期的军阀,拉壮丁,强行拉人参军。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卢文焕的年纪尚小,参军之前什么都不会,因为没人教过他,共产党的军队让卢文焕的生命重新焕发了新光彩,给他来个一次“脱胎换骨”、人格重造了。

参军入伍当兵的那段日子,应该是卢文焕一生当中最开心的时间,在这里有人关心他,有党组织给他饭吃、教给他知识,还有战友们和他玩在一块、聊在一块。这是卢文焕过去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越是深入了解,他越喜欢这个为中国底层人民说话代言的中国共产党。

解放战争开始,卢文焕心里在想,等战争结束了,我就能领到一些土地,就可以回家乡种地,开开心心过小日子了。参军之初,卢文焕可能从未想过自己是要去改变中国、挽救中国、拯救中国人民,因为这些道理对于长期处于温饱线上下浮动、攒不下钱的卢文焕来说,太过遥远。待到加入中共军队,接触的人变多、了解的事更多,他才知道:我为中国人民的解放出了一份力。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后,各种规模的解放战争都还未结束,大到广西战役、解放海南岛战役等省级地区,小到解放地方上的乡镇地区。全国大局虽然已经稳定,但在各个地方基本上还是存在有流窜和盘踞的匪徒,还需要人民解放军去解放直接勒住中国百姓的这个“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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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焕的家乡灵宝,地处豫陕晋三省交界,山大林密,自古以来便是绿林土匪啸聚山林的好地方。因历史的数届官府、政府长期管理松懈,此处土匪活动十分频繁。自清朝末年以来,此地的匪患就从未断绝过,各方巨寇你方唱罢我登场,折磨得灵宝附近的人民群众苦不堪言。

地方百姓请不动地方官府、地方军阀和地方政府来剿匪,即便请动了,要么是担心损失太大、下不定决心打,最终敷衍了事;要么就是同流合污,一起压榨百姓,强索他们的粮食财物。终于等到人民解放军来了,河南西部的土匪才迎来了真正的灭顶之灾。

1949年,解放战争不断扩散至中国的各个地区,深入到地方县镇,灵宝周边大部分地区的县先后迎来解放的光明,被击溃的国民党部队和各县残匪,不断涌入灵宝地区,与当地土匪勾结,继续祸乱地方、荼毒百姓。当时活动于灵宝县及周边地区的土匪武装大头目,名叫李子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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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宝和临县的阌乡还未得到解放,活跃两县的反动武装势力多如牛毛,有国民党国防部暂编第3纵队所属第1师、当地12股土匪武装、地主武装、陕西省保安第6旅、黄河支队、绥远支队等,李子奎被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当年号称“西北王”的胡宗南委任为国防部暂编第3纵队司令员。

这一身份加上李子奎多年以来嚣张跋扈的气焰和事迹,令他稳坐“众匪之首”的位置。李子奎的确当得上“两县众匪之首”的名号,因为他领导的土匪武装是两县15股土匪中气焰最嚣张、活动最猖獗、影响最恶劣的。李子奎是河南本地人,1907年出生在河南省灵宝市北郊、西依衡岭、北濒黄河、东临弘农涧河的函谷关镇的马家寨村。

李子奎因原生家庭本姓马,在他1岁的时候,马父将李子奎过继给隔壁焦村镇辛庄村的李可奇,为什么过继?除了已死的李子奎,恐怕没人知道了。李可奇家不富裕,算是家境贫寒这一行列,连带着过继来的李子奎也过着苦日子。李子奎读过一年私塾,因负担不起学费等原因辍学不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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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年仅15岁的李子奎想出去闯闯,他的确是闯闯,不过他的闯闯和当时很多人选择的闯闯不一样:李子奎主动投奔到土匪屈三省的寨门下,“学习”土匪工作,干起了打家劫舍、恃强凌弱的勾当。

都说“穷人何苦为难穷人”,李子奎也是贫苦出身,是知道穷人的难处的(乱世之中,土匪绝大多数还是劫掠百姓群众的,地主都有人和枪护身),少点粮食家里都可能会有人活不下去。可李子奎还是去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李子奎无疑是“怯者”。一段时间后,李子奎又投奔“更有前途”的土匪头子张光存;1930年,23岁的李子奎得到灵宝县虢略镇区区长李学正赏识重用,摇身一变成了“国民党保安团”的一员,开始镇压各路土匪——变相收编土匪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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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正将李子奎的剿匪功绩上报,李子奎很快就被任命为陕州保安团第一营少校营长,之后他多次带队攻击灵宝西南部的朱阳镇内的红74师。李子奎的部下大部分是绿林土匪出身。李子奎和李子奎部,正是披着“国民党正规军”皮的“土匪”。

他们在灵宝及周边地区无恶不作,你能想到的坏事的过分程度再乘个十倍,差不多就是他们干这件事的恶劣程度。他们干过的坏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干不到的。当地百姓恨得咬牙切齿,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国民党政府完全不管这事,当地官员反而乐见其成,毕竟李子奎抢来的钱财、粮食和女人,都有他们的一份。

1947年10月,我军“豫西牵牛计划”主力部队东移,李子奎借着这个机会伙同当地国民党军和地主武装,疯狂屠杀灵宝解放区的土改工作队队员、农民干部和农民翻身队队员。600多人啊,全部被李子奎等人杀得一干二净,这就是骇人听闻的“灵宝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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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群众和解放军战士们快要气炸了,国民党那边却是弹冠相庆,李子奎因此得到胡宗南的赏识,被任命为灵阌自卫军总指挥兼灵宝县保安团团长。1949年6月,驻扎在灵宝县的刘希程部决定起义投城,下面的李子奎不乐意了——自己干的那些坏事,还不让共产党活剥了自己。

所以李子奎表面答应,暗地里向胡宗南告密,并亲率麾下土匪武装突袭灵宝县城,致使起义计划未能如期取得预计效果。当人民解放军成功解放灵宝、阌乡两县,李子奎率残部逃进朱阳深山,继续作威作福,成为笼罩在灵宝附近地区百姓喜悦心头下的恐怖阴影。人民群众纷纷向解放军和中国政府请求帮助,希望彻底消灭李子奎一伙。快速、彻底地肃清匪患,已成为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呼声。

豫西地区的匪患,引起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的高度重视,这不仅威胁着新生的人民政权,还严重威胁着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6月16日,中国共产党在河南省的第二次党代会在开封召开,将肃清匪患视作当时最重要的任务,专门部署剿匪斗争。7月,省委专门成立陕洛剿匪工作委员会和剿匪指挥部,领导机关就设在灵宝县虢略镇的尹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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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5000余人的剿匪武装部队打起了第一仗;7月23日,总攻开始,500余名匪徒被歼灭。剿匪首战告捷,可是在混乱的战斗中,李子奎化装潜逃,为此次剿匪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多数匪首在我党我军强大的军事实力和政治攻势面前选择了投降,李子奎依旧在逃亡。

李子奎哪去了呢?正在四处逃窜,可他已经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海洋,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12月之前,剿匪部队两次围捕李子奎未果。12月初,虢略镇情报站副站长卫安锋从群众那获得举报线索,说李子奎正躲在函谷关镇马家寨村地主建治安家窑洞中。

马家寨村,这不是李子奎的老家嘛。陕州军分区得到卫安锋上报的情况后,命令部队迅速集结,包围马家寨村在内的三个村,并抽调12名精干战士组成突击队,进入寻找孤身一人的李子奎。这招“搂草打兔子”好啊,不给李子奎半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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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不能理解,认为这么大阵仗抓李子奎,“杀鸡用牛刀”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凶名赫赫、狡猾多诈的李子奎已经逃脱3次了,附近的百姓都人心惶惶,谁不担心他继续作恶,谁不担心他突然闯进自己家里,威胁自己和自己家人的生命?只要能够将其成功抓获,再大的阵仗都值得,这也能让人民群众安心。

27岁的卢文焕此时正是阌乡县武装大队侦察员,被选入12名突击队中;而进入突击队,不仅需要过硬的军事本领,还要有过人的胆识和勇气。此次抓捕行动,上头给了卢文焕在内的每名战士一张李子奎的照片,避免见面错过。

12月7日的凌晨,突击队一行人抹黑直奔李子奎的藏身地点地洞。地洞有两个进出口,一个在屋内,一个在野外;两个洞口中间还有个暗洞,狡猾的李子奎就躲在暗洞里。突击队分成三组人,一组守在屋内洞口,一组守在野外洞口,卢文焕一人拿枪跟在地洞主人建治安(地主)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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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焕、建治安两人一前一后、一人拿枪一人提油灯,向漆黑的地洞里面走去。建治安边走边用战战兢兢的声音喊:“子奎啊,你可千万不能开枪啊,你要一开枪,我一家人都没命了啊。”经验老到的李子奎察觉到建治安后面还跟着个人,还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卢文焕眼睛往别的地方看的时候,从角落突然起身冲向卢文焕。

李子奎不想死,还想活,他想挟持卢文焕作自己的人质。李子奎身影闪动的刹那间,卢文焕察觉到了,将挡着自己的建治安扒开,眼疾手快地用枪抵住李子奎腰,李子奎也用手枪指向了卢文焕。卢文焕强行镇定下来,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你若开枪,我也开枪。我革命到头,你也完蛋!”

李子奎被吓到了,担心这样的结果出现,但又不甘心束手就擒,就故意把枪丢到地上,诱骗卢文焕去捡,自己再趁机袭击卢文焕。卢文焕参军那么多年,还是侦察员出身,怎么会上这样的当?卢文焕根本不往丢枪那看,而是一个手提起李子奎衣领,厉声道:“你是不是李占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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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奎叹了口气,回答说:“我就是。”验明身份后,卢文焕压着李子奎到洞外。等候已久的突击队员们一拥而上,把李子奎捆得扎扎实实。有一种说法是,卢文焕其实在李子奎冲上来的时候已经选择开枪了,但是枪没响,卡壳了。这真的是现代战争版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押送李子奎的途中,村民夹道欢送卢文焕等英雄。

第二天的10月8日,陕州军分区司令部印发成功活捉李子奎的消息,灵宝、阌乡等地区的老百姓奔走相告,这标志着祸乱灵宝、阌乡两县的百年匪患终于被肃清了。1950年的1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中河南军区评卢文焕为特等功臣,之后还给卢文焕发放特等功臣的喜讯,让全军上下、全国上下都知道这个名字。

而李子奎在1950年2月23日,被灵宝县人民政府枪决,终年43岁。围观枪决李子奎的群众,不少喜极而泣,跪在地上悼念自己亲人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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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卢文焕响应国家的号召,从军队退伍,转业地方务农建设家乡。他选择离开九营村,搬至沟南村居住,在村中先后担任过生产队长、民兵营长和大队治保主任,直到2011年因病去世,享年90岁。也就是说,“特等功臣”卢文焕回乡后务农60年。

这件事,在当时和在今天看来都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卢文焕明显可以凭借这一功绩去县委任职。可卢文焕没有,他选择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即使是孩子们为争一口饭哭闹不休,他也没有申请救济粮。他村里五六十岁的老人们在小时候听过卢文焕的事,四十岁以下的基本都不知道。

卢文焕从来没跟村里人主动说起自己的故事和特等功臣功勋,别人问及,他就是简单回几句,不愿意多讲。卢文焕老人的三儿子卢春旺说:“小时候父亲偶尔会翻出奖状和老照片,给我们讲他抓土匪的故事。不过他不让我们往外说,说是不想表功,更不想因此向政府要这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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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也就把这个秘密藏着,不往外说,省得生性耿直、脾气暴烈的父亲生气。村干部、镇政府、镇民政所、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都说,卢文焕从未找到任何一届领导说自己是功臣的事,除了应得的补助,他从未多要任何东西。

即便是住茅草屋、吃地里野菜、穿漏棉絮有补丁的破旧衣服、喝旱窖积存的雨水,卢文焕老人也不向政府求助。他总说国家也不容易,不要麻烦政府。1994年,《灵宝晚报》发表了卢文焕的相关文章,这段尘封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历史才再度让国人知晓。

而满身伤病的卢文焕夫妇,因此被“强行”拉到镇敬老院安度晚年,所有费用政府全部报销。数名现任原任镇村干部:“老英雄是个硬骨头,凡事不求人,一辈子没向谁伸过手。”卢文焕老人的孩子:“父亲没给我们兄妹留下一分钱遗产,留下的只有奖状。”大家都说,老人留下的是宝贵的精神财富和生活压不垮的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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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焕,一个伟大又平凡的真英雄,这就是中国共产党老一辈革命军人的风范。勇敢为民,低调做人,如此高洁的赤子心性,实在是令我辈心生敬仰,无限感动。

古语云: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用来形容卢文焕老人,退伍后的生活是再合适不过了。

世间之事,各人观点,皆在评论处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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