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定陵
2021.4.4
万历十二年，明定陵在万历皇帝的授意下开始修建，历时六年，耗银八百万两。作为第一座被发掘的明代帝王陵寝，定陵在发掘的初期却并没有被当局重视，甚至文化大革命之时被说成牛鬼蛇神，导致万历皇帝和皇后遭到“批斗”，定陵中原本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也因此被毁，失去它的考古价值。
而说到定陵便不得不提到它的主人，明朝的万历皇帝朱翊钧。万历，众所周知，是明朝使用最长的年号，也是明朝由盛而衰的重要转折点。
明定陵俯瞰图
明神宗在位前十年，由于年幼，由母亲李太后代为听政，太后则将一切军政大事交由当时的内阁首辅张居正主持裁决。其实原本万历的父亲隆庆帝定的首揆并非后来的“元辅张先生”，而是曾经的内阁重臣高拱，奈何高拱狂妄跋扈，又被张居正与内侍冯保联手使之被皇室疏远，最后张居正取而代之成为“元辅张先生”。
张居正先生画像
历史上对于高拱的失势原因有过很多猜测，个人认为根本原因不过是皇室为了自保，主上尚且年幼，高拱的狂妄自大让整个大明皇室感受到了江山易主的危机。最直接的表现便是从无权的嫔妃转变为皇权代理者的李太后对于高拱的态度变化。隆庆皇帝时，万历皇帝的母亲李氏不过是个皇室中一个没有话语权的妃嫔，后宫尚且没有很多话语权，更何况前朝。而隆庆帝本身对朝政几乎一无所知，登基前几年尚知临朝（只是露个面），之后索性罢免了早朝。因此隆庆帝时内阁可以说大权独揽，加之高拱确实有能力，因此作为内阁首辅的高拱自然可代替皇帝做决策。
明代内阁遗址
之后万历登基，因为皇帝尚且年幼，李太后代为听政，成为实权拥有者。而高拱的跋扈让李太后怀疑高拱是否有取代幼主，自立为皇的想法。冯保和张居正的一系列行为更是让李太后坚定了自己的怀疑。于是作为皇室的实权者的李太后下定决心，罢免高拱，安排张居正取而代之。其实后人看来，高拱跋扈是真，想要位极人臣也是真，夺权篡位却真的没有依据。
不论如何，李太后的“自保”行为一定程度上为大明王朝续了命。自高拱倒台，张居正便开始了他将近十年的执政生涯。而在万历登基的前十年，小皇帝对这位首辅先生可以说敬畏依赖至极，毕竟张先生作为小皇帝的老师，朝夕相处。在小皇帝的心中，张先生也是最信任最尊敬的长辈。
定陵出土文物
后人对于张居正可谓是褒贬不一，有人不满他的奢靡圆滑，有人却赞誉他的忠心与才华。但不可否认，张居正先生担任内阁首辅的大明王朝，北方的虏患不再发生，东南的倭患也已绝迹，国家府库日渐充实，大明王朝百事转苏，欣欣向荣。
但即使是荣耀一生的张居正先生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古皇家最薄情，自己去世不久，生前原本呕心沥血制订的应该有利于大明的政策被诬陷为别有用心，意在谋权篡位，而整个张氏家族也被昔日的学生万历皇帝猜疑甚至抄家，张氏一族彻底没落。这位大明王朝的功臣，在反张派的算计下，终究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奸佞之臣，险被开棺戮尸。
定陵出土文物
没有了张居正先生的束缚，万历再也难以维持张先生苦心“教导”出来的好皇帝形象。1586年，二十三岁的万历皇帝借身体之由无限期推迟早朝。张居正先生去后，同样身为隆庆老臣的大学士申时行成为内阁首辅。但此后数百年，大明王朝再也没有达到张居正先生执政之时的繁荣昌盛。大明从不缺才能卓著而忠心的首辅，但无论是谁似乎都无力阻拦大明王朝走向衰败。
王师未奏康居捷，农扈谁占大有年。
衮职自惭无寸补，惟应推老赋归田。
－申时行
定陵地面建筑
而按照常理，万历皇帝的定陵也应该是整个大明王朝所有帝王陵寝中价值最高的。毕竟万历皇帝遇到了首辅张居正先生执政的年代。万历皇帝之前，明朝的皇帝虽然勤勉，却因为开国不久，国库尚且不算富裕，想要奢华的陵寝也没有相应的物质基础。而万历皇帝时张先生的一系列政策让大明王朝日渐充实，万历又并不是那般节俭的帝王。万历皇帝之后勤勉于朝政的皇帝也就只有崇祯帝了，但崇祯帝时大明气数已尽，王朝尚且自顾不暇，何况陵寝。不过现在十三陵暂未被发掘完全，无从对比。不过从已发掘的情况来说，定陵确实极尽奢华。
明定陵内部图
明王朝推行的是嫡长子继承制，再不济皇帝也会选择自己的庶长子为太子，而在有皇子的情况下绝不会选择宗室子弟为继承者。但明王朝也不是全然的父死子继，兄终弟及，除去篡位的永乐帝，大明王朝从洪武到正德是一脉相承，从正德之后的嘉靖到崇祯又是一脉相承。正德帝去世的突然，并没有留下皇子，因此嘉靖并非正德之子，而是正德帝的堂弟。
历史或许也认可一脉相传的基因。仔细研究明史，洪武到正德的一脉，大多性格古怪却精于朝政，以史为鉴，其实并没有一位皇帝是全然完美的，即使是评价颇高的汉文、景帝，后人发现他们的“仁政”也并非针对所有人。洪武到正德一脉的皇帝也是如此，或多或少都有性格上的不完美，但不可否认，其中的每一位皇帝或是出色的政治家，或专于军事。
明定陵出土孝端皇后（追封）凤冠
而从嘉靖到崇祯的一脉，或碌碌无为、性格软弱，或精通“艺术”及神学，不善朝政。嘉靖修坛炼丹，隆庆软弱无能，万历懈怠朝务，泰昌一月天子，天启手工达人，崇祯倒是为朝政殚精竭虑，大明却已无力回天。
所以有时我也在思考，明朝真的是毁在万历手中的吗？或许从正德帝和他的祖父嘉靖帝时就已经埋下了灭亡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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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骞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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