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奉系军阀张作霖与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爆发战争,史称第一次直奉战争,战争的结果是,奉军和张作霖一败涂地,不得不退出山海关以外。
不甘失败的张作霖,一方面宣布东三省实施联省自治,一方面励精图治,整顿实力,意图东山再起。
张作霖非常明白,自己只是个武夫,上阵打仗可以,要治理后方,实在有心无力,而后方基地又是非常重要的,它是前线作战的支撑,就像楚汉争霸时期,刘邦在前线作战,萧何经营后方,刘邦没兵没钱时,萧何源源不断从后方输送过来,最终赢得最终的胜利,张作霖心知肚明,自己就缺萧何那样的人物。
于是,张作霖开始满东北寻找人才,来替自己打理后方,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真找到3个,并重用了他们。
当时的东北三省,当属奉天最主要,因为张作霖的大本营在这里,同时他也兼任着省长之职,然而,对于省务,张作霖一向是不厌其烦,于是,他找来了王永江来担任省长,来分担压力,自己则专注军队。
王永江,奉天金州人,作为春秋名相管仲的忠实粉丝,他的内政手段非常有一套,特别是管理财政方面。之前,张作霖在前线打仗,需要大把的银子,都是王永江解决的,第一次直奉战争时期,他因看不惯奉系新旧两派互相倾轧,请假避居乡里了。
为了重新邀请这位能人出山,张作霖学了次刘备——三顾茅庐,他对王永江说:“你就算是不为我,为东北老百姓着想,也应该承担这副担子。”看到张作霖有如此诚意,王永江答应出山,不过有一个前提,不能乱干涉,张作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同意了。
王永江出山后,立即着手办了4件事。
一:修建奉海铁路。
东北三省地大物博,资源丰富,每年依靠农产品、矿物资源出口就可以赚得大量资金,为了将这些物品及时运输出,铁路不可或缺,所以,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建奉海铁路,在修铁路的时候,王永江明确规定,这个铁路公司股票只能中国人持有,不许抵押给外国人。这条条路是东北第一线官商合办的铁路干线。
二:创办奉天纺织厂。
当时,东北三省的布都被洋人垄断,这可是一大笔资金来源,王永江就下令创办奉天纺织厂,当然,方式依旧是官商合办,1923年,奉天纺织厂正式投入使用,这不仅打破了洋布的垄断,还为奉系添了一笔不菲的财政收入。
三:整顿吏治。
奉系和其他军阀一样,在人事任命上,都是老乡带老乡,亲戚带亲戚的裙带关系,或者是花钱贿赂买官,这样的腐败,无能可以想象。王永江深知,吏治不改,东北三省就毫无生机可言,于是,他下令只有文官考试优异,或者在官场上,做出了一定成绩,才能被提拔,任用。那些通过贿赂,关系进入官场的,则被踢出,即便张作霖的亲属,也不例外。据说,在王永江担任奉天省长期间,张作霖的亲戚中,只有一人当了地方官。
四:创立东北大学。
王永江明白,东北要富强,人才是关键,人才哪里来,自然是学校,因此,必须兴办大学教育,来培养专门的人才,为此,他下令创立东北大学。为了吸引全国优秀人才来东北大学任职,王永江不惜投重金,开出大学教师最高工资,而且不欠薪,当时,全国许多名校都存在欠薪现象,所以,许多名人都来东北大学任教。王永江还斥巨资,购买设备,共东北大学师生教学,实习用。
在王永江努力下,奉天的风气大改,经济也进入一个黄金时代。这里要说的是,张作霖对于这个自己的管仲、萧何,非常信任,从不干涉。
第一次直奉战争期间,张作霖的军队一败涂地,很大原因归咎于军队素质不行,奉军中许多人是“胡子”出身,这些人军纪涣散,战斗素养也不行,远比不上曹锟、吴佩孚的北洋精锐,因此,必须将军队正规化。为此,张作霖下令成立陆军整理处,来整顿和训练军队。
陆军整理处的具体工作由整理处副总监姜登选和韩麟春来办。姜登选,直隶人,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曾在保定军官学校任职。韩麟春奉天人,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曾在大清军械部门以及讲武堂任职,还担任过驻美武官。两人对现代军事都有足够的了解。
姜韩两人上任后,随即对东三省所有军队进行整编,裁撤老兵油条,招募新兵,补充血液,将师一级全部撤销,改为旅级,增强部队灵活性,以郭松龄的第三旅,第八旅为样板,进行军事改革,军校生替代“胡子”出身的中下级军官,完善战斗中的军官补缺,招纳全国的军事人才。为了招募,吸引全国的军事人才,姜韩两人还开出了个优惠条件——有机会带兵。完善军法制度,加强训练和演习,统一后勤等等。
在姜韩两人整顿下,奉军上下焕然一新,军事素养得到大大提高,至于优秀军事人才,就更多了,后来著名的抗日将领,广西人何国柱就是这个时间段加入奉军的。
要想打胜仗,单提高兵员素质是不够的,还需要武器,这点张作霖完全明白,因此,他不遗余力,不惜血本从国外购买装备,东北空军就是在他亲自监督下成立的,当时从法国、意大利等国购买了不少飞机,他还从法国购买了一些雷诺坦克。可惜的是,这些装备在九一八事变后,大多数落到了日本人手中。
从外国采购武器,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张作霖又下令建设自己的兵工厂,在这个背景下,东北兵工厂横空出世,而主持兵工厂建设的是前面说的韩麟春。
在建设兵工厂的时候,日本人提供了大量机器设备,不过,在人力方面,张作霖则拒绝了日本人的兵器顾问团,而是从德国、捷克、国内挖来人才,当然,待遇是非常丰厚的。
张作霖这么做,是不想所有的一切被日本人牵制。在韩麟春努力下,经过短暂建设,东北兵工厂成为了国内最大的综合性兵工厂,号称东方第一,这个厂不仅能够生产枪支弹药,还能造炮,包括口径达150毫米的重炮。可惜的是,九一八事变后,这个耗费巨资打造的兵工厂协同大量武器,都落在了日本人手上。
在王永江、姜登选、韩麟春三人努力下,奉系只用了2年,就恢复了元气。1924年,张作霖发起第二次直奉战争,凭借强大的实力,以及冯玉祥的倒戈,奉军仅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打败了吴佩孚,上演了一幕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