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挺将军,大名鼎鼎的北伐名将,抗日英雄,爱国主义者。毛主席誉为我军“第一任总司令”他书写的《囚歌》与文天祥的《正气歌》具有同等英雄气质,他的言与行再一次表现了不屑高官厚禄,威武不屈的铮铮铁骨。
他有一位美丽端庄的妻子李秀文。夫妻俩20年的婚姻育有九个子女, 恩爱非常。 鲜有人知叶挺将军在老家,还曾经有过一个原配妻子 。
1896年9月10日,广东惠阳县秋长区周田乡会水楼村,一户农家的屋内传来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声,一个男婴出世了。他的父亲叶承恩,是一位贫苦农民,租佃了地主一些田地耕种。母亲吴氏,是一位质朴的劳动妇女。他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叶挺将军。
叶挺之前有两个哥哥,均因家贫早年病亡;三个姐妹都很早出门给别人当童养媳。其中一个出门后不久就因劳动过累而死。
叶挺7岁时,父母积攒些钱,把他送到了本村腾云小学读书。那时正是中国的苦难岁月,老师在课堂上慷慨激昂地对学生们进行爱国教育,讲述外国列强怎样瓜分中国领土,践踏民族尊严。学生们听得义愤填膺,爱国的感情和仇恨的火焰在叶挺的心中燃烧 。
叶挺童年时穿过的纱线背心及棉袄
1906年叶挺10岁时,父母把一个瘦瘦矮矮的又瘦又矮的小姑娘,领到家里来。这是父母为他找来的童养媳,姑娘的名字叫黄春,比他大两岁。小小年纪的叶挺,如何挣脱旧风俗、旧礼教的束缚,他只有沉默地反抗。心里暗暗较劲,他勤苦读书,想着一定要走出家门,做更大的更重要的事情。
1910年,叶挺14岁时以优异的成绩考进惠州府立中等蚕业学校。惠州是革命党人活动比较频繁的地方,革命热情熏陶了少年叶挺,影响了他未来的人生导向。
1911年10月,有志之士与革命党人发动“辛亥首义”,推翻了清王朝,建立了民国,这一伟大行为从此结束了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
这时候的叶挺十五岁了,已经长成一个英俊而标致的小伙子。他细高挑的身材,浓而黑的眉毛,显得稳重而虎虎有生气。一双大眼睛投映着聪睿而刚毅的光芒,挺秀的鼻梁下堤岸般坚毅的嘴唇透露出倔犟的性格,白净肤色,五官俊秀,足以称得上美少年。
叶挺在惠州府立中等蚕业学校快毕业的时候,因剪掉辫子,校长斥责他“言行不轨”,而被学校开除。
父亲认为他到了可以成家的年龄了。书不必再读了,张罗着给儿子的婚事办了。父亲一直反对他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在外面读书惹是生非,万一再成为革命党人就生命难保了。
叶挺坚决不从,不让我读书,我可以离家出走。让我结婚我一万个不愿意。
他与父亲就这样僵持着大半年,父亲断了他上学的费用。
最终还是这个孩子妥协了,事实证明妥协是一种错误。他实在是太想读书了,为了实现继续外出读书的心愿,他痛定思痛把答应父亲的请求做为暂缓之计,提出只有答应他婚后继续求学,他才肯完婚。
父亲叶锡三作了盘算之后,答应了儿子的条件。就赶在年前,1912年 春节前夕,给16岁的叶挺和18岁的黄春办了婚事。
叶挺在家族里排行老八,小名八郎,黄春姑娘婚后在叶家被称呼为八娘。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在不情愿的情况下结合为夫妻,组成了没有爱和温暖的婚姻关系。
1912年春节过后,叶挺开始寻找学校,广州黄埔长洲岛的广东陆军小学正在招生,并且入学后可享受免费各种待遇。叶挺报考,被录取。在广东陆军小学学习至1914年毕业,旋即考进湖北陆军第二预备学校。
1916年,叶挺从学校毕业后,以优等生资格进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工兵科学习。
1918年,叶挺在保定军校读了两年后,由于费用太大,他的家庭日渐贫困,负担不起,不得不中断学业,返回家乡。
22岁的叶挺到了福建漳州,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援闽粤军,任第一支队参谋,在部队加入了国民党。
这五六年来叶挺在外面上学继而入部队,很少回到家乡。他与妻子黄春聚少离多,感情淡泊。曾经有过一个儿子生下来,因为家境贫寒生病而没有得到规范治疗,4个月夭折了。
1924年,叶挺在孙中山的大总统府任警卫团第二营营长,与时任孙中山大元帅府宪兵部队司令的李章达是战友亦是兄弟。
一天早晨,叶挺应邀到李章达家做客,无意中瞥见对面小楼有一位白衫绿裙的姑娘,妩媚的倩影 乌亮的短发、澄澈的眼眸,秀丽的脸庞……叶挺给看呆了。
打这以后,叶挺往李章达家跑得勤了,一进屋就往对面看。这个姑娘有时不在,叶挺怅然若失。她在的时候,叶挺的眼神一直被她吸引着:她有时伏案书写,有时展卷披阅。叶挺欣赏她就像欣赏一幅入心的画卷……
叶挺和李章达对当前时事高谈阔论时,姑娘也会被这边的声音吸引过来,倾耳聆听;或者走近阳台,眼望向这边,专心倾听;来去都是嫣然一笑,落落大方,毫无怯意。
一天傍晚,叶挺在李章达处吃过晚饭告辞回家。他下楼走到门口,正好遇到那位姑娘也走出她家的街门。两人骤然相遇,那姑娘一阵腼腆之后,很快就大方地走到叶挺面前,主动打了招呼,表示要与他同行。
她说出去散散步,就便提些问题,向他请教。几句话在叶挺心里掀起热浪,他忙不迭地说,请教不敢,但可讨论。
那姑娘就将国民党的改组,新旧三民主义的区别,民主革命的前途等时政问题,一下子提出了十几个。叶挺以自己的经验观点,坦诚而谈,他每讲到一个问题,都请姑娘指正,她也表明一些见解。他们从昌兴街走到司后街也没有谈完,只好又折过头来,再往回走。一直走到姑娘家门口,两人的交流还没有尽兴。
李章达作为叶挺的知心朋友,看出来叶挺的心思。干脆把事情挑开来。他问叶挺:“是不是看上了对面的姑娘?那位姑娘书读得好,还是执信女中的校花呢!姑娘的父亲是他的同乡,如果叶挺有意,他可以帮忙。”
叶挺一听这话,反倒沉默了。他想到了家里还有一位妻子黄春。他对李章达说,他在惠阳乡下还有结发之妻,这使他感到很难。李章达说,如今是民国了,年轻人的这类包办婚姻哪里还维持得住?
趁着两人都还年轻,及早分手让各人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去摆脱痛苦,寻求幸福。
“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心爱李秀文?”
叶挺由衷回答:“可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再问你一句,你应该为爱的人活着还是甘做不爱的人的殉道者?”
“当然应该为爱的人活着。”叶挺肯定地说完。“但不知李秀文姑娘对我是否也有爱意?还有,我的情况,他们的家人肯不肯接纳我呢?”
李章达向李少村夫妇和李秀文本人谈了这件事,把叶挺的情况讲给他们听,包括家中童养媳黄春的事。可喜的是,不只是老人不介意童养媳的事,便是李秀文本人也不称奇,看来事情有望。
李章达带着叶挺拜访了李秀文的父母。受到了他们家的热情款待。
李少村先生也很健谈,对于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也有真知灼见。对于保定军校毕业,当过大元帅的警卫营长叶挺这个仪表堂堂的年轻军官,打心眼里满意。
李秀文对叶挺钟情,两人志同道合,真诚相爱,几个月当中感情渐渐地成熟了。
关于老家的妻子黄春的问题,叶挺觉得该面对了。
叶挺在处理问题和打仗的时候是一个性情刚强、办事果断的人。但轮到解除婚姻这件事,他就没有那么爽快了。他和黄春的结合,毕竟已过了10年有余,她还为他生过一个只活了四个月的可怜的孩子。
他们相处的日子屈指可数,他对她的感情亦谈不上,但他从来都是像同情自己的两个妹妹那样,同情着她的不幸境遇。他实在担心,当他把要说的话说出来的时候,黄春会承受什么样的打击。
在她前半生的悲剧中,叶挺不是加害者。在这场不幸的婚姻中,他与她一样是受害者。
叶挺回到老家周田村 ,当晚踌躇地呆坐了很久,他几次说不出口,最终还是向妻子黄春提出结束婚姻的想法。并且委婉地希望她能够找一个男人一起生活,相依为命。她还年轻,不过28岁。
这些话,听到黄春的耳朵里,都是扎心的刺。听到这些话,可怜的黄春呆住了。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等丈夫回来一趟。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猝不及防。
黄春的心里明白,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她知道丈夫一定是在外面有了意中人。
她知道她与叶挺不般配,丈夫从未真正接纳她,在她的意识里“好女不嫁二夫”被丈夫休了实在难见人了。
被丈夫休了的女人会被人看不起。离开婆家又能去哪里呢?如果有个一儿半女她也不至于这么孤苦伶仃。
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答应与叶挺解除关系,但是不离开叶家。尽管当时叶挺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两个姐妹也去了广州。家族里只有堂哥堂嫂和弟弟。但是不离开这个家,她就还是叶家人,直说得叶挺心里很不是滋味。
叶挺把自己积攒的三百块大洋给了她,他感激黄春的通情达理,并再三对她说以后有困难,一定要找人写信告诉他,他愿意一直照顾她的生活,像亲人一样。
第二天,叶挺便辞别黄春和乡亲,返回广州。
这位被乡亲和晚辈尊称“八娘”的黄春,以后再没有嫁人,也没有离开叶家,用叶挺留下的大洋,在淡水镇买了一间庵堂,经常住在庵堂内闲时吃斋念佛,与青灯古佛为伴。自己种地生活。这样一位小脚的女人,目不识丁,没有走出过社会,不可能通过自身挣脱封建桎梏。她只能出家求得内心的安宁。也算是内心的一种无声反抗吧!
1925年叶挺与李秀文完婚。以相爱为基础的婚姻,相濡以沫,恩爱美满。夫妻20年生育九个子女,一大家子,在风风雨雨的抗战年代,父慈子孝,相守相携。
抗日战争期间,江西苏维埃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曾山同志领导的东江游击队司令部就设在会水楼叶挺之弟叶辅平家。被轰轰烈烈的抗日气氛所感染,黄春曾为战士们做饭送水,找稻草铺床,还把叶挺早年带回家里的一支枪,送给了游击队。
作为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为革命作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她的开明与觉悟,也感动着八路军,当战士们知道黄春原来就是叶挺曾经的妻子时,都十分尊敬她,亲切地称她“八娘”、“八姑”、“八嫂”。
1949年全国解放,叶挺的老战友叶剑英替他关心照顾黄春。叶帅询问她在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个人有什么要求?黄春平静地说:“我什么都不要,一年有三石米就够了。”
叶帅即指示当地政府,按照黄春的要求,一直照顾着她的晚年生活。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黄春衣食无忧,身体一直很好,1985年,黄春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终年91岁。死后埋葬在叶挺父母叶锡三夫妇的坟墓旁,也算是了却她一辈子是叶家人的心意。
叶挺一家
父母媒妁是几千年来延续的婚姻制度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同心同德,宜室宜家。”听起来也很美好。但是在包办婚姻下确实存在一部分不幸福的婚姻。
这一类不幸的女子,她们的悲剧是社会造成的,若说是男人抛弃了她们,却是回避了她们真正不幸的根源。
从民国开始 男性开始大胆地反对包办婚姻。他们也终归是推动历史的车轮向前的人。他们的反抗,正是避免了下一个悲剧出现的行动。
叶挺将军一生都在进行着爱国事业,他是英雄也有普通人的情感,他有信仰追求、他有济世之志、他有爱人之意。
把已经觉醒了的人绑回去,和未觉醒的人捆在一起过一生,一样是很残忍的。
黄春12岁来到叶家,18岁结婚,28岁被休,一直到91岁孤老,无儿无女,她的一生何其不幸!命运车轮下滚滚红尘的痕迹,她并没有留下一张影像,只留下一个名字,用一句话来结束她的故事:这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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