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却说张飞拔剑要自刎,玄德向前抱住,夺剑掷地曰:“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吾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今虽失了城池家小,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况城池本非吾有;家眷虽被陷,吕布必不谋害,尚可设计救之。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遽欲捐生耶!”说罢大哭。关、张俱感泣。”——《三国演义 第十五回》
在陈寿的著作《三国志》中,刘备的出场介绍词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
关于中山靖王刘胜,《汉书》说他是个精力旺盛的人,仅生育一项就打破了世界纪录。
“胜为人乐酒好内,有子百二十余人。”
也就是说,这项耀眼的光环对刘备早期的事业基本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刘胜的子嗣太多了。
若说唯一能给他些许助力的,还是他的祖父刘雄以及其父刘弘,这两位早早故去的国家公务员。
因为政府官员往来的应酬,让刘备的母亲的见识超过了普通的农家妇女。
因此,他才会想到将儿子送到名儒卢植门下镀金。
不过,刘备在学堂的表现却不怎么好,“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
老实说,以刘备的家庭条件而言,他过不起这种生活。
事实上,如果没有同宗刘元的资助,刘备甚至都不能完成学业。
后来,因为不好好读书,毕业后求职失败的刘备只能回了老家待业。
出乎意料的是,回乡后的刘备反而很快找到了工作。
这份工作,不是拾起母亲织席贩履的活计,而是为贩马的商人提供武力保护。
我们知道,由于匈奴人被驱逐到了欧洲,蒙古草原已经被新崛起的游牧民族鲜卑人控制。
他们对汉朝北疆的侵袭,不亚于昔日的匈奴人。
加上燕山一带的乌桓人,汉朝北部的国防压力很重。
因此,军需物资遂变得紧俏起来,尤其是马匹。
中山人张世平和苏双瞅准了这点,开始“贩马周旋于涿郡”。
贩马利润虽高,可风险也很大,因为农民军和山贼都喜欢马匹。
所以,这些贩马人便有意结交小豪强刘备,并资助他拉起了一支队伍,条件是刘备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也就在这时,关羽和张飞投到了他的麾下。
刘备见两人勇力过人,给他们安排了一份“御侮”的工作。
当时,刘备还未当官,“御侮”一词明显指抢夺马商的强人。
实际上,在那个战争频繁的乱世,若想存活,也必须要招揽强有力的臂膀。
所以,演义说张飞丢失徐州后急得要自杀时,刘备果断将其拦了下来,并安慰他“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确是符合事实的艺术再加工。
但是,这种热情只限于刘备大业未定、事业不稳时,待到大业已定,情况便不同了。
如公元221年张飞被部将杀害后,史书记载已经称帝的刘备知道消息后,并未悲伤,只是简单地说了四个字,“咦,飞死矣。”
(二)卧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
水镜曰:“今天下之奇才,尽在于此,公当往求之。”玄德急问曰:“奇才安在?果系何人?”水镜曰:“卧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三国演义 第三十五回》
无论是《三国演义》还是《三国志》,对刘备前期的创业道路都描写的很坎坷。
虽然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劳碌了半辈子,却仍旧一事无成,只能频频寄人篱下。
到了赤壁大战前后,这种情况才稍好一些,因为刘备获得了两大谋略家:庞统和诸葛亮。
诸葛亮献策《隆中对》、庞统进献计取西川,都为刘备日后的奋斗指明了方向。
不过蓝图很宏伟,但执行起来却颇不顺利,因为刘备总是有自己的主意。
先前,庞统向刘备献策:趁刘璋涪水送别时出其不意将其擒拿。
刘备感觉太突兀,没有听从。
后来,刘备和刘璋翻脸,庞统又献给刘备三条计策。
“阴选精兵,昼夜兼道,径袭成都,璋既不武,又素无预备,大军卒至,一举便定,此上计也。杨怀、高沛,璋之名将,各仗强兵,据守关头,闻数有笺谏璋,使发遣将军还荆州。将军未至,遣与相闻,说荆州有急,欲还救之,并使装束,外作归形;此二子既服将军英名,又喜将军之去,计必乘轻骑来见,将军因此执之,进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计也。退还白帝,连引荆州,徐还图之,此下计也。”
以此三计来说,上计是最佳选择,刘备却执意要行中计。
不过,擒斩杨怀、高沛等于提前告诉刘璋做好防备,这也造成了刘备后来进军途中的诸多不顺,最后竟要用鼓励士兵事成后任意掠夺府库财物的办法才能攻破成都。
也就是在这种苦战的背景下,庞统在指挥作战时中箭而亡。
史载庞统死后,“先主痛惜,言则流涕”。
那么,对待诸葛亮,刘备是不是就言听计从了呢?
对此,可以看一下夷陵之战。
史料记载的很清楚,夷陵之战的起因是东吴袭取荆州,从而打乱了《隆中对》两路进兵的筹划。
为重夺荆州,刘备称帝后,便率蜀军主力发兵东进。
当时,赵云曾劝刘备分清主次,莫要让曹魏趁虚而入。
史载“群臣谏者甚众,汉主皆不从”。
最后,刘备“杀鸡骇猴”,借口秦宓言语不当,险些将其斩首。
本来,以刘备的军事水平,将兵并非所长,之所以敢东征,还是因为周瑜、鲁肃、吕蒙等一干东吴宿将凋零殆尽。
最重要的是,刘备是想攻灭东吴向天下显示自己的武力有余,以求博得汉室中兴令主的赞誉。
关于诸葛亮对刘备东征的态度如何,史料只记载了诸葛亮的事后评论:“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令不东行”。
这足可表明,刘备东征并没有顾及诸葛亮的真实想法。
可见,诸葛亮并未“如鱼得水”,又如何施展中兴汉室的抱负呢?
(三)既生瑜,何生亮
周瑜览毕,长叹一声,唤左右取纸笔作书上吴侯。乃聚众将曰:“吾非不欲尽忠报国,奈天命已绝矣。汝等善事吴侯,共成大业。”言讫,昏绝。徐徐又醒,仰天长叹曰:“既生瑜,何生亮!”连叫数声而亡。寿三十六岁。——《三国演义 第五十七回》
在《三国演义》中,周瑜是位谋略出众的名将,但遇到诸葛亮却开始备受压制。
无论周瑜的谋略有多高超,诸葛亮总会想出破解之策。
当然,我们知道这是为了突出诸葛亮而做的艺术加工。
实际上,周瑜的谋略并不弱于诸葛亮。
在孙策时代,周瑜就是孙策不可缺失的臂膀。
讨伐山越之战、西征黄祖之战,周瑜无役不予。
即使战事暂息,周瑜也会被孙策放在其他战场的最前沿御敌。
那时,诸葛亮“还躬耕于南阳”,期盼名主慧眼识英呢!
实际上,周瑜若要摧毁刘备集团,不用针对诸葛亮,只需铲除刘备即可。
赤壁之战后,周瑜也的确想利用刘备爱慕虚荣的弱点困住刘备,将刘关张三人分化瓦解。
而对诸葛亮,周瑜却只字未提。
那么,诸葛亮在赤壁之战后,在刘备集团中担当是什么角色呢?
史书说是军师中郎将,主要负责供应军需。
要说诸葛亮真正走向人生最辉煌的时刻,还是在夷陵之战以后。
那一战,刘备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陆逊,强悍故将战殁殆尽。
“开国即亡国”,这就是蜀汉帝国当时面临的局面。
可以说,诸葛亮完全是以收拾残局的替补队员出场的。
即使周瑜仍然健在,惯好研究天下大势的他也会同情诸葛亮的处境,又何谈嫉妒呢?
参考资料:《三国演义》、《三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