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样都能挣钱,这辈子还饿得死吗?”
李诞和王建国第一次给《今晚80后脱口秀》写稿,稿费一人一次7千多,写完各自抱着牛皮纸袋装的一摞稿费回到酒店。
写段子也能赚钱,钱好像有点好赚。
02
《脱口秀大会》这档脱口秀界的《创造101》,每年参加的选手中有大量的新人。
今年出圈的新人鸟鸟,讲过几次开放麦,还参加过笑果举办的训练营;
训练营结束后就进了《吐槽大会》的编剧组为嘉宾写稿。今年就站上了脱口秀的舞台。
多数脱口秀演员的经历和鸟鸟都很相似——他们几乎都经过笑果文化的脱口秀训练营培训,有过线下开放麦的经验,有些人之前已经在做幕后的编剧。
在上台之前就已经以“练习生”的身份,做过大量写段子方面的技术训练和表演。
《大会》名义上是竞演舞台,其实是出道舞台。
选手一旦有段子出圈,被大量网友疯狂转发,他的名气立刻攀升。
曝光度和讨论度足够了,就会有商务找上门来。
在《脱口秀大会4》还在进行,趁着关注度还在,每个人都在发广告,甚至有人的微博就只剩下广告。
脱口秀说白了就是一门生意,广告文案出身的李诞把这门生意做成了,也做出了不少副作用。
03
副作用就是,脱口秀演员们讲的段子就越来越像用幽默包装了下的微博热搜。
要有关注度,就要有越多人看,要有情绪共鸣,观众要能代入自己,于是节目选题就不得不贴近更多的受众。
他们似乎忘记了脱口秀首要就是要好笑,纷纷试图在15分钟的表演里输出价值观,仿佛社会现状口诛笔伐就没有完成这段表演的历史使命。
观众打开《脱口秀》只是想要获得一些浅薄的快乐,逃避一下生活,结果看完脱口秀比看焦点访谈还沉重。
原因在于,脱口秀是对负面的事情加以调侃,很多演员还没有消解好自己对那件事情的负面情绪。
所以他们表演的时候,可以看出他们是愤怒的,抗争的,无奈的,这种情绪传递给观众其实是有害的。
仅从鸟鸟和徐志胜两个人在“外貌焦虑”上的段子。
鸟鸟大意是说:“连死亡都无法消解外貌焦虑。考古发现的干尸,分别被命名为楼兰美女和干尸二号。”
徐志胜说:“让我去卖面可以,卖膜也可以,卖面膜是不是有点冒险啊,为了展示副作用吗?”
前者还是会让人感受到了社会对容貌的刻薄要求,后者则就是哈哈一笑就没有了。
在后面的采访中,确实可以看到,鸟鸟对自己的容貌其实是在意的,不自信的,她很希望自己能好看点。
而徐志胜是悦纳自己的,“那长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我的错。”
有些演员仅仅展示了困境本身,观众也会被提醒到了这个困境,然而自身仍旧没有找到消解的方法,自然心情沉重了。
脱口秀演员调侃生活,脱口秀观众被生活调侃。
脱口秀演员借此获得经济上的回报摆脱这种生活,而观众笑完之后回头仍旧困在生活中。
人真正开心的时刻,要么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再对ta造成困扰,要么是困境被解决。
04
脱口秀大会到现在办了4届了,脱口秀演员段子的主题还是来来回回在职场,婚姻,恋爱,家庭上来来回回打转。
那能不能聊点别的?
赵晓卉去年被淘汰发表淘汰感言的时候说:“他们说脱口秀就是抱怨一下生活”,“你们脱口秀的门槛怎么这么低!”
脱口秀的门槛不低,但商业化的脱口秀最本质的目的是不要冒险要利益要关注度。
他们每一届,从头到尾都在安全区内做选题,还要考虑能不能在抖音,微博引起疯狂的讨论和转发。
这样一来,过于高深的话题不能说,得罪到将来恰饭的品牌爸爸和资本的话题不能说,连吐槽网友,庞博都要小心翼翼加上“部分微博网友”。
于是这些演员们,就一直谈论亲戚朋友邻居,男朋友女朋友,个人经历甚至开始讲内部梗。
05
美国脱口秀演员乔治·卡林,吐槽过宗教信仰,吐槽过政治,吐槽过资本,吐槽过选民,吐槽过人类的自我中心主义。
著名主持人崔娃嘲讽过英国脱欧,嘲笑过俄罗斯人的口音。
乔信伊调侃过中国人的爱钱:“他们连过年说的都不是‘新年快乐’而是‘恭喜发财’”
看完他们的show,会让人确信,脱口秀的确是可以脱离微博热搜和社会新闻写段子的。
脱口秀大咖卡林,在谈论到人类的自我中心的时候。说道:
我们人类短暂到不值得给自己太多关注,
大自然没有惩罚,没有评价,只是存在,我们也只是短暂地存在,短暂地相聚在这里。
李诞把脱口秀做成了一门流量生意,那些出圈的脱口秀演员是另一种形式的流量明星。
脱口秀演员们贩卖焦虑又贩卖躺平,有人传达愤怒有人传达丧气,观众在其间不断仰卧起坐,笑完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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