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邢初
“吴亦凡很专一——永远喜欢18岁女孩。”
从2016年的小G娜,到2019年的北电女大学生秦牛正威,再到被拍到包场看电影的“00后女孩”,吴亦凡始终如他接受采访时坚持的“女友标准”一样:长得像天使,干干净净;看上去很单纯。
就在近日,陆续又有好几个“天使”甩出聊天截图,证明自己与吴亦凡的交往关系。
作为顶流大明星,吴亦凡多次在聊天中亲密地称她们为“小桃桃”“傻猪猪”“宝贝”,甜言蜜语中还夹杂着希望对方不要曝光的请求: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好了,你会伤害我吗?
但清一色的是,没过多久,“男朋友”吴亦凡就人间消失了,单方面结束了关系。于是,女孩们和闺蜜们在微博上怒斥其是渣男,恋爱期间出轨,还使用冷暴力。
如果事情属实,吴亦凡今后也许会多一个忧郁而特别的外号:“专一的渣男”。专门指,永远喜欢同一类人,但未必是同一个人。
自诩是一个“传统男人”的吴亦凡,也在这几年内,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是“天使一样的女孩”:20岁以下,白幼瘦,最好是网红。
吴亦凡显然对“天使”有什么误解。
大家调侃他的“专一”也显然不是真正的专一。
随着明星频频翻车、塌房,人们对公众人物的要求有了更清晰、严格的标准,小至言行举止,大至家世背景,观众的眼睛越来越雪亮,也越来越容不下沙子。
不过,因私人感情暴露出明星道德污点,已经被谈论过太多次。有人甚至要说,吴亦凡已经三十多岁了,谈个恋爱怎么了。
6月3日,吴亦凡工作室托某律师事务所声明,称近日诸多主体在社交媒体平台中发布的言论及截图属于谣言,旨在抹黑吴亦凡
因此,这篇文章的重点不是吃瓜,也不是批判吴亦凡的个人道德,而是想谈谈“永远喜欢18岁”这件事。
01
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恋爱中所谓的类型,更多指是一种品性和气质。
比如外向或内向,喜社交或爱安静,直性子或性情委婉。
这些都可以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的对象。说得肤浅一点,你也可以只喜欢肤白长腿,也可以只喜欢一米八大高个。
颜控,当然也不是罪。但“男人不管多大都喜欢18的”这种论调,显然不仅指纯粹的颜值。
18岁,成年的第一年。更直白点,拥有性行为自主责任能力的第一年,一个女孩能对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负责的第一年……太多“第一”,太多懵懂待启,包括社会经验、为人处世和自我保护的能力。
年龄差,本身虽然不构成恋爱中的道德问题,但年龄带来的身份、阅历的差别,往往存在一些需要被警惕的伦理问题。
且不说与粉丝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件争议很大的事,它让“追星”和“做好一个偶像”都变得不那么纯粹。在吴亦凡历届的绯闻对象们当中,最小的是2003年出生,两人整整相差13岁。
成长与人生经历带来的不同,要如何叫人像相信像电影小说那样,对跨年恋的深刻动人笃信不疑?
这时再去看那句“天使般干干净净的女孩”的期待,就更耐人寻味了。
吴亦凡或许也的确没那么多心眼,他曾在和王思聪的直播里说自己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传统男人”不能算是个褒义词,至少它涵盖了很多与当今价值观格格不入的内容,比如物化女人、大男子主义,比如将女人理所当然视为自己的附属品。
但吴亦凡的择偶观与王思聪的一拍即合,后者还侃侃而谈:“像我这种大男子主义,是一定不能允许(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的拍吻戏什么的。”
吴亦凡听罢,狠狠点赞:“你戳到我了。”
02
对“18岁女孩”的偏好
“少女文化盛行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说明太多男人只是盲目地欣赏少女角色,不能欣赏成熟、有品味、有学识的女性。这说明他们本身的审美和认知水平单一且浅薄。”
今年5月,演员陶虹在一次采访里说了这么一段话,直击当今的白幼瘦审美。
作为一个既谈不上年轻,也称不上“大龄”的“奔三”女性,这段话狠狠“戳到我了”。
一位男性朋友向我解释,对“18岁女孩”的偏好,也许是出于一种对美好、不造作的纯真的向往,而不是纯粹流于外表的“白幼瘦”。
若如此,在这个层面上,“18岁女孩”是一种欲望的图腾、对学生时代美好的幻想。但其个中虚实,并不依靠外表来判断。
打个比方,世界名著《小妇人》里的四个女孩,她们未经世事,但自由、自信、自爱,拥有无限热情的生命力和独特的个性,光是看小说,就已经能体会到了那种令男女皆向往之的纯真。
在爱情里,幻想和期待是必要的。但想当然的幻想则是致命的。
“单纯的大男孩”吴亦凡或许的确幻想着18岁的“天使”,只是他“没想到”,秦牛正威录好了62个视频及录音, G娜也早已截好了图。
因此,有网友调侃说,吴亦凡可能是娱乐圈的最后一个“纯情少男”。
在“鱼塘身份”曝光之前,他或许的确是如此。
从红着耳朵回答“激情戏,我估计不太行啊”,到现实中近乎执念地和20岁以下女孩谈恋爱,纯情人设从反复崩塌到重塑,吴亦凡一直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纯情梦中。
可能要多被锤几次,“吴亦凡们”才能从表层的“天使梦”里醒过来。
03
一种割裂
严格来说,“白幼瘦”并不是今天独有的产物。
除了特定时代,比如唐朝的以胖为美,古代大多数时候对女性的审美仍然是以“瘦马为妻”,特指“瘦、小、尖、弯、香、软、正”的女性。
比如,汉成帝时的赵飞燕,身轻如燕细腰如柳。汉成帝还专门建了“七宝避风台”,为防止她被大风刮走。
“瘦马”的说法,源自明清时期的马匹交易。当时曾流行买卖瘦弱的马匹,买家可以自己精心呵护喂养后再转卖出售个好价钱,也可以用瘦弱的马匹去交换女性。
与此同时,很多人的确会买一些瘦弱的小女孩带回家,有目的地培养她们一些技能,比如琴棋书画、能歌善舞,以备将来许配给一个有钱有权的人。
在今天,物化、交易的涵义总体上被弱化不少,但“瘦马”的审美尺度还在,甚至愈演愈烈。
在消费社会里,资本正在以逐利为目的,形成一股力量。它操控了时尚、消费,继而侵入主流审美。这一点已经被讨论千万次了。
不过,平心而论,白的、年轻的、苗条的女性,好看吗?自然是好看的。
相较之下,稍健硕、丰满、有力量感的女性,好看吗?当然也是好看的。
但如果有的选,大多数女性会选择哪一种作为自己的外貌体态?
我们可以相信一个自诩独立的女性打扮、保养自己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而非悦他人,但我们同样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会在“美白”和“美黑”之间选择前者,在“偏胖”和“偏瘦”之间选择后者(同样健康的范围内)。
即使多少人一边大声喊着选另一种,但一边私底下也购入美白产品,并热衷轻食与沙拉。
这是一种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审美悖论,人们一边抨击畸形和单一的尺度,一面不由自主地用脚投票。
于是我们看到,哪怕姐姐们乘风破浪,张雨绮仍然一边高喊着我可以定义自己,一边不希望节目组公布她的年龄。口号和女性主义的包装,让各自内心深处的根本标尺被隐藏了、模糊了。
这不能全怪资本与男权视角审美,女性自身,也本能地倾向于更加轻盈纤瘦的视觉观感。
逐渐地,对男性的审美也变得如此。从“小鲜肉”的噱头开始,选秀节目上也批量生产出了唇红齿白、搔首弄姿的男偶像。
要追溯审美变迁的历史脉络并不难。在极大依赖肌肉与力量来保家卫国的战乱年代,相较“文弱”的书生,“阳刚”的男性气概总是香饽饽。
不过,即便“白幼瘦”的中伤对象扩大了覆盖面,对待男性与女性的区别审美,仍然存在着一个根本区别。
审美的特之处,正在于它是人感性与理性交织作用之后的结果。就像在今天,有人喜欢肖战,有人为高仓健着迷,海明威和史铁生也都可以塑造很棒的“硬汉”精神。审美的独特之处,正在于它是人感性与理性交织作用之后的结果。
但那些声声嚷着要找“18岁天使女孩”的男性们,是否真的愿意将一个未经世事的“瘦马”女孩娶回家,组建家庭,就得另当别论了。
编辑 | 煎妮
排版 | 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