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生命學院朱煥乎課題組在Developmental Cell期刊上發表題為“Monomethyl branched-chain fatty acid mediates amino acid sensing by mTORC1”的論文。該研究利用秀麗線蟲的動物模型,發現富含於牛肉和乳製品中的單甲基支鏈脂肪酸可以作為一種關鍵的食物營養訊號調控鞘脂及mTOR通路,進而影響動物對食物中總胺基酸含量的判斷並决定其發育命運。
食物是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動物生長發育最重要的資源之一。與其他關鍵生存因素,如水和空氣相比,由於食物在環境中的相對稀少性,其往往是决定種群興衰的限速步驟。為此,動物進化出一套强大的食物營養感知系統,根據環境營養狀況的優劣,來相應地調控自身的生長代謝速度甚至發育命運(如發育/滯育、個體大小、壽命等)。
近年來生物化學家們利用哺乳動物組織培養細胞體系,逐步揭示了細胞感知胺基酸、葡萄糖等關鍵營養分子的一系列相關訊號通路(如mTOR,胰島素,AMPK等)及分子機制。這提示營養分子除了提供生命所需的物質能量外,還可能作為訊號分子來參與細胞的代謝過程。但遺憾的是,現時這一點很難在活體中驗證。其原因在於:與組織培養細胞不同,食物中關鍵營養分子的匱乏通常會導致動物迅速死亡,因而無法檢驗其是否作為訊號分子,在動物活體生長發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針對這些問題,研究人員首先利用秀麗隱杆線蟲在“饑餓狀態”下能長期存活這一特性,繞過動物在營養匱乏時無法生存的缺點,將線蟲培養在食物嚴重匱乏的情况下,使其進入可逆的L3幼蟲滯育狀態。隨後外源添加各種重要營養物,觀察其是否會影響線蟲對營養的判斷。他們驚奇地發現,無論是添加單種糖類或胺基酸,都無法欺騙線蟲。而一種碳鏈末端帶有甲基的飽和脂肪酸——單甲基支鏈脂肪酸,可以欺騙線蟲退出這種保護性的滯育狀態並死亡。進一步的研究發現,線蟲滯育的根本原因是由於食物中總氨基酸量的不足;而加入單甲基支鏈脂肪酸使得線蟲錯誤地認為胺基酸已經充足了,導致其恢復了自己的發育並不幸死亡。
單甲基支鏈脂肪酸對發育命運的調控最早是由美國科羅拉多大學的韓瑉教授線上蟲中發現的:一旦切斷內源和外源的單甲基支鏈脂肪酸供應,線蟲從卵中孵化後就會100%進入滯育狀態。儘管隨後的一系列研究揭示了單甲基支鏈脂肪酸通過合成下游的糖鞘脂及啟動mTORC1通路來調控發育,但這種調控的生理意義一直不明確。朱煥乎組的發現提示,作為必需氨基酸亮氨酸的代謝物,單甲基支鏈脂肪酸似乎介導了線蟲對食物總胺基酸的感知。而進一步研究的證實了線蟲體內游離單甲基支鏈脂肪酸的濃度與食物中胺基酸的量正相關。
為什麼在進化中,動物會選擇用單甲基支鏈脂肪酸來評估總胺基酸的豐度呢?研究人員發現線蟲在自然界中的幾種食物細菌/腸道菌中,富含大量的單甲基支鏈脂肪酸。這表明動物巧妙地利用了細菌可以將胺基酸轉化成單甲基支鏈脂肪酸這一現象,作為自己判斷胺基酸豐度的標準。而人體的腸道菌中同樣含有大量的支鏈脂肪酸,我們是否同樣也會用單甲基支鏈脂肪酸來判斷營養狀況呢?這將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問題,有待進一步研究!
上海科技大學生命科學與技術學院朱煥乎組2016級博士研究生朱孟楠和科研助理滕福康為論文的共同第一作者,生命學院博士研究生李娜、張麗,碩士研究生張淑賢、許凡以及天津醫科大學的孫海鵬教授和邵靜也參與了該項研究。該項目得到了科技部、國家自然基金委、上海市科委等項目及上海科技大學啟動經費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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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doi.org/10.1016/j.devcel.2021.09.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