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蒂托特

“達特,把那些餡餅放在碗櫥裏,過一會兒,它們就再來了。”可是,她的女兒並不懂得這個意思,以為“再來”就是另外還有。到了吃飯的時間,媽媽對女兒說:“你去拿只餡餅來。現在,我估計它們一定‘再來’了。”她走回來,對媽媽說:“沒有,它們沒有‘再來’呀。”“是的,一隻也沒‘再來’。”我的名字不是叫尼米,而是叫湯姆·蒂托特。

從前有一個女人,她有一次在爐子裏烘了五只餡餅,可是等到從爐子裏拿出來時,她發現五只餡餅都烘過了頭,烘得太硬,誰也啃不動。她對女兒說:
“達特,把那些餡餅放在碗櫥裏,過一會兒,它們就再來了。”諸位,她講的“再來”,意思是“變軟”,也就是說,餡餅過一會兒就會變軟。
可是,她的女兒並不懂得這個意思,以為“再來”就是另外還有。她想:
“既然‘再來’,我就把這些餡餅吃掉吧。”於是,她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從第一隻吃到最後一隻,五只餡餅全部入肚了。
到了吃飯的時間,媽媽對女兒說:“你去拿只餡餅來。現在,我估計它們一定‘再來’了。”
靚女走到碗櫥旁,打開櫥門瞧了瞧,發現那兒只有空盤子。她走回來,對媽媽說:“沒有,它們沒有‘再來’呀。”
“一隻也沒有?”媽媽問道。
“是的,一隻也沒‘再來’。”女兒回答說。
“算啦,”媽媽說,“不管‘再來’還是沒有‘再來’,我要吃一隻當晚飯。”
“可是,它們沒有‘再來’,你吃什麼呢?”靚女說。
“我可以吃,”媽媽說,“你去吧,把最好的一隻給我拿過來。”
“什麼最好的、最差的,”靚女說,“我已把它們統統吃掉了。等它們‘再來’以後,你才能吃呀。”
咳,媽媽生氣了,她把一輛紡車搬到門口,一邊紡線一邊唱:

我的女兒真能,
一天吃了五只餡餅;
我的女兒真能,
一天吃了五只餡餅。
這時,正巧國王從這條街上走過,他聽到一個女人在唱,但聽不清楚她唱的什麼,就停下來,問道:
“請問,你剛才唱的什麼呀?”
這個女人覺得害臊,不願意把女兒的醜事講出去,於是她隨機應變,改變了剛才的唱詞兒。她唱道:

我的女兒真能幹,
一天紡了五束線;
我的女兒真能幹,
一天紡了五束線!
“老天爺,”國王驚叫道,“我從來沒聽說過,一個靚女一天竟能紡五束線!”
於是,他對這個女人說:“喂,我想娶個妻子,想跟你的女兒結婚。但是,我告訴你,在全年的12個月中,她有11個月是很自由的,日子也挺好過。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喜歡穿什麼衣服就穿什麼衣服,願意跟誰一起玩就跟誰一起玩。可是到第12個月,她得每天給我紡五束線,假如她做不到的話,我就殺了她。”
“好吧,”這個女人滿口答應下來。她想,女兒跟國王結婚,這是一樁巴不得的婚事。至於每天紡五束線,哼,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自會有辦法對付。說不定到那時國王早已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於是,他們二人結了婚。在前面11個月中,靚女果真願意吃什麼就吃什麼,願意穿什麼就穿什麼,願意跟誰一起玩就跟誰一起玩。
可是,到第11個月快結束時,靚女開始考慮五束線的問題了。她想,他或許已不記得此事了吧。對於這件事,國王隻字未提,她以為他已完全忘記了以前講的話。
可是,到了第11個月的最後一天,國王把她帶到一間她從沒去過的房間裏。在這個房間裏,除一輛紡車和一隻凳子以外,其他什麼也沒有。國王說:
“親愛的,你明天就要被關在這個房間裏,給你一些吃的東西和亞麻,假如到天黑時你紡不出五束線,我就砍掉你的腦袋。”
他說完就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唉,靚女嚇壞了。她是個粗手笨脚的靚女,壓根兒就不會紡線。明天不會有人來幫助她,她可怎麼辦呢?她坐在房間的凳子上,大哭了一場!
可是,她突然聽到有敲門聲,便站起來,打開門,看到的竟是一個長著長尾巴的黑色小東西。那個小東西迷惑不解地望著她,問道:
“你幹嘛哭呢?”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她說。
“把你哭的原因告訴我吧。”那小東西說。
“假如我告訴你,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呢?”靚女說。
“好處嘛,你根本不知道。”那小東西邊說邊搖了搖尾巴。
“好吧,”靚女說,“就算沒有好處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害處。”於是,她把餡餅、紡線這些事從頭到底講了一遍。
“這件事就由我來做吧,”黑色的小東西說。“我每天早晨到這兒的視窗來,把亞麻帶走,晚上把紡好的線送來。”
“你幫我做這件事,要什麼報酬呢?”靚女問道。
那小東西從眼角裏瞅了瞅靚女,說道:“我讓你猜我的名字,每天晚上我送線來時,讓你猜三次。到這個月結束時,假如你還猜不著我的名字,你就是我的啦。”
靚女想,到這個月結束時,她肯定能猜中它的名字。於是她說:“好吧,我同意。”
“一言為定。”那小東西說。嘿,那小東西搖著尾巴,瞧它那股得意勁兒!
第二天,國王把她帶到那個房間裏,那裡放著亞麻和當天吃的東西。
“喏,這兒是亞麻,”國王說,“假如到晚上你紡不出五束線來,我就砍掉你的腦袋。”他說完就走了出去,鎖上了屋門。
他剛走出去,就響起了敲窗子的聲音。
靚女站起來,打開窗子,自然,是那個小東西坐在視窗。
“亞麻在哪兒?”它問。
“喏,在這兒。”她說著,把亞麻遞給它。
長話短說。到了晚上,又響起了敲窗子的聲音。她站起來,打開窗子,那個小東西帶著五束亞麻線來了。
“喏,給你這些線。”它說著,把線交給靚女。
“現在,請猜一猜我的名字吧。”它說。
“你叫比爾?”她說。
“不,不對。”它說著,搖了搖尾巴。
“要麼叫奈德?”她說。
“不,不對。”它說著,又搖了搖尾巴。
“呃,是叫馬克?”她說。
“不,不對。”它說完,搖著尾巴走了。
國王走進來,五束線送到他的面前。他說:“親愛的,我看得出,今天晚上是不能殺你的。明天早晨,把亞麻和吃的東西給你送來。”他說完後馬上走了。
就這佯,國王每天把亞麻和吃的東西給靚女送來;那個小東西每天早晨和晚上各來一次,靚女一整天沒事做,就猜那個小東西的名字,等它晚上來時,就把猜想的名字告訴它。但是,她總是猜不中。到一個月快結束時,那小東西變得得意起來。靚女一次又一次地猜錯,它的尾巴也搖得越來越快了。
一個月只剩下兩天了。小東西在晚上帶著五束線來了。它問:
“怎麼樣?猜出我的名字了嗎?”
“叫尼克迪莫斯吧?”靚女說。
“不,不對。”小東西說。
“叫賽莫爾?”靚女說。
“不,不對。”小東西說。
“呃,那麼,叫馬修瑟拉?”靚女說。
“不,這也不對。”小東西說。
這時,小東西用火焰般的目光望著靚女,說道:“靚女,只有明天最後一個晚上啦,到那時,你就是我的了。”它說完就走了。
唉,靚女想到小東西的話,嚇得心驚膽顫。正在這時,她聽到國王沿著走廊走了過來。國王走了進來,看見了紡好的五束線,說道:
“哦,親愛的,我想你明天再紡出五束線是不成問題的了。既然我沒有理由殺你,今天晚上我就在這兒跟你一起吃飯吧。”於是,僕人送來晚飯,又為國王搬來一張椅子,夫妻二人坐下來吃飯。
可是,國王剛吃了一口,就不再吃飯,而是格格地笑起來。
“怎麼啦?”靚女問。
“我告訴你一件好笑的事,”國王說,“今天我去打獵,到了樹林裏的一個地方,那地方我從沒去過。那裡有一個石灰坑。我聽到一陣嗡嗡的聲音,就從馬上下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個坑邊。我朝下一瞧,呵,坑裏有一個非常可笑的黑色小東西。它在那兒幹什麼呢?那兒有一輛小紡車,它正在那兒搖著尾巴紡線呢。它紡得非常快,邊紡邊唱:
我的名字不是叫尼米,而是叫湯姆·蒂托特。
靚女一聽,高興得差一點兒跳起來,但她盡力克制自己,一句活沒說。
第二天,那小東西來拿亞麻時,露出得意的神色。到了晚上,靚女聽到敲窗的聲音,就打開窗子,看見小東西正坐在視窗上呢。它高興地咧著大嘴笑著。嘿,它的尾巴搖得飛快,真够得意的了。
它一邊把紡好的線交給靚女,一邊問道:“我叫什麼名字?”
“是叫所羅門吧?”靚女說著,裝出非常擔心的樣子。
“不,不對。”它說著,走進屋裡來。
“那麼,是叫齊比迪吧?”靚女又說。
“不,不對。”小東西說。這時,它笑著,尾巴搖得飛快。
“別著急,靚女,”小東西說,“還有一次呢。不過,要是猜不中的話,你就是我的了。”它那漆黑的爪子朝靚女伸了過去。
靚女朝後退了一兩步,朝小東西望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來。她伸出手,指著小東西說:
你的名字不是叫尼米,而是叫湯姆·蒂托特。
啊,那小東西聽到此話,尖叫了一聲,逃到窗外的黑夜中去了。從此以後,靚女再也沒見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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