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資料網心理諮詢王晶
每個女生的學校生涯裏,都會有比特“男神”。那個人是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他一定外表帥氣又才藝雙全。女生可能並不奢望發展什麼特殊關係,只要認識,多說幾句話,就已心滿意足。我的大學也有這樣一比特——三哥。
三哥是我們一個班的,他在男生宿舍排行第三,我們幾個女生也願意以此稱呼,表示親近。願意親近,因為三哥在我們班裡是班代,又是最耀眼的“藝員”。當時韓風剛剛吹起,那時候還只是一些演唱組合比較火,網絡都是新鮮事物呢,別說韓劇了。而三哥一件高領毛衣,不花哨卻足以讓其形象在班級裏獨樹一幟。他文體方面都擅長,班裡各種活躍氣氛的活動都由他來組織,他的臉部線條有棱有角,既不忌廉又不彪悍,最主要的是,他是個熱心人,對困難同學的幫助,對男生業餘生活的豐富,對男女生之間友誼的撮合……都願意操心。
我自認為太平凡,跟三哥這樣的人物沒什麼交集,能做的就是“選他做我們的班代”,並跟宿舍姐妹們宣佈“三哥是我偶像!”當然,因為我們是小系,班級人也少,其實大家還都比較熟的,三哥可能也知道有粉絲默默仰望著,我想,他自己感覺應該也蠻不錯的吧。
三哥在我們大二學期末的時候退學,他要去日本留學。也許他這樣的人物就不該留在我們這個小系裏吧。
三哥離開的日子,我們的生活照樣繼續,換了班代。新班代也是我們推選,性格跟三哥完全不同,其人踏實沉穩,相對內向。或許是“三哥”的光芒讓我們忽略了其實他也很優秀。
畢業後,我們這些同學各奔東西,有的回家鄉,有幾個留在了當地,而我也離開母校所在地的家鄉,到外地工作。在09年,三哥已經從日本歸來,回到上海。因江浙一帶同學也不少,趁國慶期間,大家小範圍聚了一次。那次我是做了十幾個小時火車去的,因為是“男神”發出的召集令,而且沒去過上海,想見識一下,那是我第一次說走就走。
在地鐵站,我見到了久違的三哥和六哥。六哥完全沒變化,而三哥的樣子,我幾乎認不出——他胖了,過去的感覺蕩然無存。或許是幾年工作的歷練讓我多了些成熟,或許是三哥不再是過去的樣子讓我更能放開拘謹,一路上,我對三哥揶揄不斷。現在想來,可能是潛意識裏的報復,報復他殺死了我心中的那個“三哥”。我用不斷的揶揄來表達我的不滿,而同時,在心理上,我好像跟他平等了,我感覺不再是仰視他。
那次,三哥透露他在日本有抑鬱症的經歷。他說看到別人都很快樂,就在想“為什麼人家都那麼快樂呢?我怎麼就快樂不起來呢?”在大學時,我不會想像,我的“偶像”也有不快樂的時候。在我看來,他就是開朗陽光的。不過,現在仔細回想,如果說“快樂”,他給我的印象,絕對不是單純的快樂,他很複雜——他的生活中有幾分快樂,我真的不知道。我認識的,只是一個表面的“三哥”。
上海的那次相聚,讓我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了三哥,遺憾的是,偶像神話也就此被戳滅了。只是因為形象“毀”了嗎?也許還因為他變得平和了,平和就真的近了。只有真的近了,我才瞭解了更真實的他,而真實的他就有他的弱點,打破了我心中鑄造的完美形象。
2016年暑假,我回老家,和三哥還有另外一位女生同學見面,我們聊著過去的一些趣事,也聊著現在,孩子、家庭、工作……最終,話題還是回到了過去。
三哥從他在大學的事,講到小學,又講到中學,再講到日本。如果他不講,我們都不知道:他小學的時候,數學競賽在全國拿過不錯的名次;父母長期不在身邊,自己可以為了保持成績而學習到夜裡三點,甚至通宵;因為神經性頭痛不能再像過去一樣集中精力學習讓成績下降;國中三年因各種原因轉了四個學校;小時候為了不被同學欺負就要自己想辦法應付……
從他這裡,我還知道了一種神經性疾病叫“飛蚊症”,就是眼前總是有類似於小星星,小蚊子樣的東西在飛,一刻不停,可能跟我們所說的“眼冒金星”差不多。上海那次他就說過自己是這樣,這次他說“現在少了”。
在講這些的時候,我看到他總是笑著。從小就能自己應付一切的他,似乎沒學會抱怨。他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强。當然,也正因如此,我聽得出,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要掌握著主導權,有時,未免顯得“大男子主義”。
而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在我的大學班級裏,只有他看上去是那麼有光彩。因為超出我們同齡人的經歷,讓他過早地成熟,讓他擁有不一樣的眼光和思維寬度,他的行事自然也更成熟老練。當他談起過去時,我則像是在聽歷史解密一樣,瞭解到了我所經歷的大學生活的另一面:學生會就像是官場的預科;我們那個可以去上網的電子閱覽室電腦是三哥引進的;有一個同樣有“政治野心”的男生退學,是被三哥排擠掉的……好像有些陰暗,而這是真實的一部分。那個我看起來像陽光一樣耀眼的“三哥”也只是他的一部分。
至此,真的可以印證,在每一種耀眼背後,都是經過打磨的時光,可能跌宕,也許平靜,但一定經年累月,那份韌和勁才能慢慢煉成。光亮的另一面一定也有陰暗,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而那陰暗的部分可能也正是他發光的源動力。現在,三哥不再被我披上“偶像”的外衣,我知道,可能,比起身材,他更在意自己的生活。剛剛做了父親的他是一個負責任的奶爸,跟很多男人一樣掙錢養家養娃。他依然在意和我們同學之間不滿四年的情分,想要張羅入學20周年的母校聚會。
其實,三哥的個性還是那樣:只要他在,什麼事都會操心,聽他安排就好。這種讓人信賴的感覺沒有變。對於“男神”不再仰視,就像兄弟姐妹一樣吃飯、喝酒、聊天,這是我們都成熟了吧!
☆我是王晶
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我在西安
☆我擅長以下領域
孩子教育、情緒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