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假裝盲人的鋼琴師阿卡什,意外闖入捉姦現場並目睹女主人西米和其情夫曼諾拉清理男主人普拉默屍體,離開凶案現場後的阿卡什,在“盲”和“不盲”之間猶豫,卻沒想到蛇蠍主婦西米和她的情夫早已先人一步。西米先是來到阿卡什打工的餐廳,當著阿卡什和餐廳老闆的面扮演了一出“老公居然在結婚紀念日放我鴿子”的戲碼,後更是直接來到阿卡什家中,對他百般試探,尖叫面具、當面下毒,甚至直接掏出手槍,阿卡什不堪折磨舉雙手投降,所遭遇的種種出其不意的經歷…
裝瞎的便利
鋼琴師為了貪得便利,開始了他的裝瞎旅程。旅程第一站:靠裝瞎獲得社會補貼。當他裝瞎,劇中一個小男孩對他感到好奇:“為什麼每次他都能安全避過我設的小陷阱?那麼他是真瞎嗎?”
為什麼是小男孩?我想這個答案顯得有些諷刺,小孩子是更具有好奇心,自己探索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成年人更加傾向用固定思維去和世界互動。一方面輕信,一方面偷懶,總的來說,懶得開動自己的腦袋瓜。原因倒是很多:諸如太忙了沒精力之類,實則,只是自己不想對自己負責。對於小孩子來說,世界是新奇的,每天都是新的。他們願意通過自己的探索,去得到那個真相。成年人則通過他人之口,去面對“真相”,換言之,成年人多數時候都在“裝瞎”。如影片中的鋼琴師,通過裝瞎去和他人建立關係、獲得社會的照顧、逃避自身的現實。
裝瞎的人,真的會瞎掉
隨後鋼琴師在裝瞎後,收穫了名利,愛情也慢慢降臨了。他通過讓自己變成一個瞎子,去考驗周遭人的真實反應。而他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裝瞎久了,自己真的會瞎掉。總是去考驗他人的真實,沉浸在考驗的遊戲之中自得其樂的同時,他失掉了自己的光明,失掉了自己面對自己真實的機會,最終他失掉了眼睛。
我們可以看到的是,調音師裝瞎,自己把自己當成瞎子,身邊人也把他當成瞎子。那反之,周遭的人都把他當瞎子,那他也只能從一個瞎子的角度去對世界作反應。(自己預設自己是什麼人,周圍人也會將他奉行為什麼人)看見,成了不得不放弃的功能。當你真的以為自己看不見,久而久之採用避開的管道去拒絕真實。那麼反正都看不到啊,不如就來得更赤裸一些吧。故而他觸碰到集最為赤裸、原始、行動化、攻擊性、黑暗、醜惡為一體的真相——兇殺。兇殺是極端的剝奪他人生命的手法,調音師對自己的真實視而不見,不也正是在剝奪自己的生命。調音師剝奪自己的生命,西米與情夫剝奪他人的生命,他們是同一類人,透過無意識的牽引早晚會遇到一起。
鋼琴師囙此也面臨了自己預設的難題:繼續當一個瞎子裝作自己什麼都沒看到,還是做一個直視真相的人去坦誠真相。不過由於他裝瞎太久,哪怕他想去坦誠真相,也晚了。一直不顧現實,現實不斷在變化著,再去面對時,不管是自己還是現實,雙雙面目全非。他想坦誠時,由於過久在“瞎子”的位置上享受,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常人的視野。他被現實折服,殺人犯西米來將他弄瞎,他回到了“瞎子”的位置上。
拿了東西是要還的
影片中另一個非常有爭議的人物,就是西米,那個結婚紀念日和情夫偷情的女人。老公開開心心的回家想悄悄給她個驚喜,誰知道卻撞見妻子和其他人偷情而後被殺死。(說起來挺慘的)西米的情人是警察局局長,當鋼琴師想要去報警時,撞見了他,隨後對鋼琴師是瞎子產生懷疑。(鋼琴師也挺慘)西米這個女人,先是誤殺了老公,隨後殺了知道一點真相的鄰居,最後搞瞎了鋼琴師。多麼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人啊,憑著她腦力超群殺出一條血路。片尾還想撞死鋼琴師,誰曉得被一隻兔子搞翻車來個玉石俱焚。
說鋼琴師通過裝瞎來獲取便利,西米則是為了私欲不擇手段。前者將自己置於“弱者”的位置去尋求好處,像乞討。後者將自己置於“强者”的位置去掠奪好處,包括他人的生命,沒有規則目無法紀。他們的共同點在於,都遊走在規則邊緣。一個享受現成的好處,一個强取他人的資源,貪得無厭。另一個共同點:他們的心都是瞎的。而鋼琴師比西米來得好一點的是,鋼琴師雖貪,卻未傷及他人性命。
拿了他人什麼,始終是要還的,所以為什麼最後死的是西米。西米毀了鋼琴師的眼角膜,鋼琴師拿回她的眼角膜。西米拿了他人的生命,最後西米死於非命。至於鋼琴師依舊裝瞎;失去眼睛都不能讓他得到教訓並有所改變,諷刺又深刻,這大概是貪婪的魅力,而貪婪是心瞎了的特徵。不斷汲取並非自己所要的,通過外界的物、去填充自己的空虛,全然看不到自身的處境、自己真切的需要、自己的方向、自己的信仰、自己的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