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追劇嗎?
看過《隱秘的角落》嗎?
記得笛卡爾嗎?
就是約你去爬山的張東昇常常掛在嘴上的那個著名數學家。
01笛卡爾的哲學方法
如果你僅僅以為笛卡爾是數學家,那就太小瞧他了。事實上,笛卡爾還是哲學家,通常人們稱他為“現代哲學之父”。
他在《談談方法》中,提出了許多年來定義哲學的四個基本原則,其中第一個原則簡裝地說實際就是四個字:絕不輕信。
是不是有種“敏感多疑”的感覺?
但對哲學家來說,“懷疑”很重要。
為什麼呢?
先從我們普羅福斯說起吧。
大家有沒有意識到,我們每個人,實際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做著判斷。
餓不餓?冷不冷?好不好吃?開不開心?有沒有生病?會不會遲到?他是不是想攻擊我?你有沒有撒謊?
等等等等,只要你有意識。或者更確切地說,很多判斷是下意識的,它快過我們的動作,甚至可能快過我們的思維。
問題來了,我們每次做出判斷的依據是什麼呢?如果這些依據是錯誤的呢?那麼通過這些依據做出的判斷還能正確嗎?
02引發數學危機的根號2
大家都是受過義務教育的人,根號2知道吧?
這是一個無理數,同時也是數學史上的第一個無理數,它的誕生直接導致了數學史上的第一次危機,也讓其發現者希帕索斯囙此被投海溺死。
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在根號2被發現前,人們的認識中沒有無理數。
那時候,任何量,在任何精確度的範圍內都可以表示成有理數。囙此,數即萬物,萬物皆數,一切都是和諧的,寓整齊於變化。
可是根號2打破了這一切。
當時的人們,尤其是智者們,突然發現他們依賴的觀念不好使了。他們確信的公理解釋不了根號2。這直接導致了人們認識上的危機,也導致了數學史上的第一次危機。
03大腦是怎麼應對外界刺激的
為什麼不能解釋根號2就會令人恐慌呢?
接下來,讓我先從心理學角度來解釋一下我們的大腦是如何應對來自外界的新刺激的,也就是我們是如何學習新知識的。
我會儘量說得簡單直白些,儘量避免用上專業詞彙。
當外界出現新的刺激,也就是新知識時,大腦首先會嘗試將其“同化”。無法“同化”,就嘗試“順應”,直到外界的新刺激與大腦內在的知識達到平衡。
什麼是“同化”呢?就是把外界出現的這個新的刺激納入到大腦本身就有的知識結構中,你也可以把這個知識結構叫做“圖式”。
可是有的刺激用原有的圖式沒有辦法解釋怎麼辦呢?
我們的大腦還是比較靈活的,它會嘗試把原有的圖式改一下,形成一個可以符合這個新的刺激的新的圖式,這個過程就叫做“順應”。也就是“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吧,比如兩個小朋友分蘋果。兩個蘋果兩個人平均分,一人一個。那四個蘋果兩個人平均分呢?一人兩個。那六個蘋果呢?一人三個。
這些出現的不同數量的蘋果就是外界的新的刺激。當小朋友的大腦把這些不同的數量納入到已有的一個叫“平均分”的圖式中,就可以很好地解决這些平均分蘋果的問題。這個過程就叫做“同化”。
可是如果只有一個蘋果呢,兩個小朋友怎麼平均分呢?原有的圖式沒有辦法解釋這個新的刺激,小朋友就沒辦法解决這個問題。
這時媽媽拿刀來平均切成兩半,小朋友看到了,明白了,原來平均分蘋果不一定就是要平均分得完整的蘋果啊。
於是小朋友的大腦就把原來的只有“整數”的“平均分”的圖式改了一下,根據新的刺激,改成了一個新的包含了“分數”的“平均分”的圖式。這就是“順應”了。好了,至此,分蘋果的問題又可以解决了,大腦又恢復平衡了。
可如果這個來自外界的刺激給大腦帶來的衝擊太太太,太大了呢?既沒辦法“同化”,又沒辦法“順應”,甚至導致整個認知體系都將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呢?這就像頭腦地震,板塊碰撞,動靜太大,太可怕了。大腦慌了,慫了。
看過那些密室逃脫的玩家因過於受驚,打傷工作人員的新聞嗎?是的,當外界出現讓我們受驚過度的新刺激時,最安全的管道就是讓這個新刺激消失,讓大腦重新回到之前那個令人安全的平衡狀態。
這也就是為什麼當人在面臨巨大創傷時,會下意識時逃避,甚至選擇性地遺忘。因為大腦拒絕接受這個創傷,努力地想要回到創傷來臨之前的令人安全的平衡狀態。
於是,我們看到,哥白尼被攻擊,塞爾維特被燒死,根號2的發現者希帕索斯也被投海溺死。
04哲學家的懷疑
當我們嘗試著從心理學角度去看待那些偉大的發現者們的遭遇時,就會更加明白哲學家們的懷疑是多麼的了不起。
哲學家們的懷疑,實際是在考慮這樣的可能性,也就是所有人都確信的東西也可能是錯的。
是的,哲學家們懷疑,那些所有人都確信無疑,理所當然地視為真理的東西,可能是錯的。而所有人依據這些錯誤的“真理”所做出的所有論證,所有判斷,可能都是錯的。而當這些錯誤被論證出來時,人們有多麼恐慌,多麼難以接受,那些發現並論證這些錯誤的哲學家們就有多麼的了不起。
最後,引用一下瑪麗*米奇利的一段話:
“當我們依賴的觀念不再好使之時,它們一般不會像天花板漏水或廚房地板浸水那樣清晰可見,它們只是扭曲和阻礙我們的思考。”
好在,人類還有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