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畫講究虛實相生,無畫處皆成妙境(清笪重光語),這是畫家的感受;密處不透風,疏處可走馬(清鄧石如語),這是書法家的感受。清惲南田說的好:“今人用心,在有筆墨;古人用心,在無筆墨處。倘能於筆墨不到處,觀古人用心,庶幾擬議神明,進乎技已。”藝術的妙境在無筆墨處,在無畫處,在清空處。
一句話,在白處,白處涵括了一個有意味的世界。中國畫極盡空白之妙。如八大山人的山水畫,往往畫一鳥、一荷、一魚等等,滿幅皆空,但活意盎然。畫史上的簡筆劃,其實就是造空的手段。南宋梁楷是一比特簡筆劃的高手,如其《李白行吟圖》。畫家將一切可有可無的東西全部减去,剩下的就是一個人的輪廓,沒有背景,別無長物,但卻感到滿幅活絡。清石濤有一段話概括很值得我們回味:“山川萬物之具體,有反有正,有偏有側,有聚有散,有近有遠,有內有外,有虛有實,有斷有連,有層次,有剝落,有豐致,有飄渺,此生活之大端也”。(《苦瓜和尚話語錄·筆墨章第五》)他把虛實等相互成因,運用對立統一的規律為藝術表現服務,經過認識的深化,把實轉化成虛,發展到我們所追求的藝術境界範疇。黃賓虹講:“虛處非先從實處極力不可,否則無由入門。”(《黃賓虹畫語錄》),因為畫不能開始就畫虛,必須從實處著手而逐漸引申意趣。
道家以個人為山水畫中心的反社會的傾向,導引出追尋個人自由(縱逸)或保全個人生命(養生)的兩種不同途徑,道家思想也是一種是以內心體驗為中心的反理智的傾向,在內心體驗中直探秘密的終極之境。
在魏晋之前,由於漢武帝獨尊儒術,老莊並不受人關注。魏晋以降,伴隨著禮教的崩壞,時代的混戰,使得一大批社會精英不再如漢代時“以天下為己任”的强烈入世衝動與熱情,而是轉向對個人人生、宇宙生動的出世關懷,正如宗白華《美學散步》中指出:“晋人向外發現了自然,向內發現了自己的深情。”中國漫長歷史中最富於魅力的時代到來了,整個時代處於各種變幻不定的思想之中,既慨歎人生的無常,厭棄世俗的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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