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畫在復古逆流、宗派頹風蔓延的同時,許多有創造性的非主流畫家始終信守師法自然、博采諸家、反對死守家派門風的觀念,與正統文人畫分庭抗禮。清初的“四憎”(朱安、石濤、石溪、浙江)及“八家”(龔賢、鄒酷、吳宏、樊坊等)都是富有獨創精神的因家。石濤主張“筆墨當隨時代”和“法自我立”,主張先要有法,然後從法中解剖出來,達到“無法而法,乃為至法”。他足迹踏退潮南、汀西、安徽、浙江等地名山大川,“搜盡奇峰打草稿”。在寫生實踐的基礎上。大膽突破前人的種種規範,創作七大量新穎獨特、於情萬態的優秀作品。從傳世的大量作品中可以看出,他的山水畫面目繁多,各種手法運用靈活,不拘守於一種體形。
元明以來,文人畫思想的氾濫、寫意觀念的加强,介面被認為“媚”、“俗”、“匠”而視為下品.畫的人越來越少。康、雍、乾時期,在揚州出現了三比特繪製工筆山水樓臺的能手。李演、袁江、袁耀。他們繼承和發展了兩末院體的優良傳統,創造了既不同於“正統派”,又有別於“非正統派”的畫鳳。他們的作品,章法曲折多變巨變驚奇駭俗,將結構謹嚴玲班剔透的殿字樓臺,點綴於祟岩曲澗、佳山勝水之間,恍如仙山瓊閣,古意盎然,令人神往。
乾嘉以來,“四王”的正統派餘風已成一統之勢,山水畫的領導席次幾乎完全被“婁東”、“虞山”兩派所獨佔,“言山水者盡王派之支裔”。這幾乎與八股取士的精神相去不遠,其間,雖經揚州畫派的一次强有力的衝擊,但終究頹風難挽,在當權者“欽定”或宣導的一派規則上,把畫人重重捆縛,致使山水畫壇人才萎靡、思想困乏。他們的作品大都荒頹寂止,拘板細弱,讀之不免有神綏氣沮,索然乏味之感。直到清末海派出現以後,這種狀況才發生了根本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