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的作品特色
1、亦舒-蒼涼的言情
亦舒筆下的人物如同棋子,她總是可以為她們安排好位置。一起一落,似乎宿命,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從不顯示出任何匆忙痕迹……那些人物,都是奉命而來,登場、演戲、退場,繼而是下一輪的節目。她的導演做得很好
--有些文章,只要看了標題,就知道故事會怎樣發展--卻又篇篇平中出奇,讓人感歎,謔,原來是這樣子的啊!大約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我很喜歡她作品中貌似不經意的小線索,往往貫穿始終又似引線,早早預示了故事的結局……她是個多產的作家,且一直長盛不衰。喜歡她的風格,蒼涼的言情,仿佛打開始就參悟了情愛,知道什麼是真的情,什麼又是一般等價物。她的主人公,多半是精明、世故、懂得進退的女人。
她的文字,雖不華麗,卻很深刻,有人甚至拿來做“葵花寶典”應對真實的生活……
“一個女人,要有很多很多的愛,沒有愛,要有很多很多的錢,以上兩者都沒有,有著健康,也是好的。”
“一開頭就持悲觀態度,往後便不會失望。”
“每個人都欠下另一個人一些債。”
“我們與之談戀愛的是一些人,與之結婚的又是另外一些人。”
“相遇只是一個轉身的距離,若轉過身,可是天堂?”看,這就是亦舒……
2、亦舒-簡潔文字
亦舒小說的語言風格也很有特色,潑辣、尖刻、逼真,常以三言兩語切中時弊,鞭辟入裡。在她的作品中,依稀可以看到她所喜愛的魯迅的尖銳犀利和張愛玲對待生活的冷靜客觀及敏捷的語言應對特點。亦舒是真正懂得如何敘述一個愛情故事的人。她的語氣一貫的簡潔平淡。文字非常精煉,沒有任何多餘的聯接。其中蘊藏的滄桑和痛楚,是讓懂得體會的人看的。看不懂的人只覺乏味。看得人會無言。
其實她寫的都是灰暗的故事。灰色的調子,讓人覺得亦舒一定憤世嫉俗,對這個世界充滿憤怒與不屑,甚至仇恨。但是,她其實又在深愛這個世界,只不過這個世界讓她失望,逼得她對世界不抱希望,但卻還渴望著溫暖和真情。比如喜寶。喜寶是她筆下再現實不過的一個人了,為了金錢出賣自己,但喜寶卻說:我最想得到的是愛,如果沒有愛,那麼我要很多很多的錢[renwugushi.com]。如果沒有錢,那麼擁有健康也是好的。
3、亦舒-灰色墮落
一般的書總可以很清晰的辨出是悲劇還是喜劇,或是悲喜劇,惟獨亦舒的書無悲喜可分。結尾處男女主角都皆大歡喜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只是那些嬉笑怒駡中的心酸早已把讀書的人的心凉透了。亦舒筆下有很多人在墮落。墮落本身也許並不是太可怕的事情--至多是可悲。但是,若墮落時還保持著清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墮落卻無能為力,才是最恐怖的事。自暴自弃,心底深處又不忍完全自暴自弃,用最為殘忍苛刻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對自己刻薄直至對世人刻薄。因為愛這個世界,對其寄予了太多的嚮往,當世界背叛時,就分外地恨起它來;因為對世界有太多的希望,當世界離棄時,就分外的失望乃至絕望起來。所以在亦舒作品裏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灰色。亦舒說:我只是想說故事,並不想講什麼道理。但讀者卻偏偏在她所說的故事背後看到了太多非故事的東西。這或許不是亦舒的本意,抑或正是她的本意。
4、亦舒-筆下男女
亦舒筆下的男人大多令人失望,以《我的前半生》一書為例:多年來老實正經、勤奮向上的丈夫,忽忽然發現了真我,發現了激情,死心塌地要隨女演員去過全新生活,全不顧妻兒的感受;躊蹰滿志,卻在公司窩窩囊囊混了半輩子的男同事,打著“我老婆一點兒也不理解我”的旂號向單身女人討便宜;20多歲的男孩子,大學剛畢業,卻想在成熟女人身上尋找經驗及安慰;文雅體貼、熱愛藝術、知情識趣的合夥人,卻是個同性戀者;試探幾招一看不行立即出言不遜、轉舵而走的洋鬼子……當然,這些男性人物並不壞,正如張愛玲說過的,“不過是個男人”。不過是個男人,還能有多少指望?所以亦舒的女主角,她們大多是都會裏的白領女性,聰敏幹練,但在感情生活中卻往往飽經滄桑,或情感受過挫折,或感到都市優秀男性的匱乏、苦於難覓知音。
因而她們總是對男女間的感情有著清醒的認識,對自己的前途有著平和現實的態度,並不奢求完美的愛情與婚姻;或是一些出身較為低層的女性,多半是豔麗無雙,心思敏捷,看似放浪形骸,卻又比誰都來的認真。她們囙此而可愛异常,卻也常囙此耽誤自己。最瀟灑的女主角是濃眉大眼,雪白皮膚,白襯衫卡其褲;最好是事業超人,個個武能拳頭上立人,能向老闆撒潑耍賴;認為男人是低等動物,需要後天進化才能够與女人相等……她們大半是早早放弃了古典浪漫主義深情的女人,只以自愛自立為本。她們當中有單身的女强人,雖孤單並不歎怨,有時嘴巴還相當硬,笑話一籮筐;也有最終找到另一半的,用的是頭腦,卻不是用心。
5、亦舒-冷漠都市
亦舒的作品有著鮮明的時代印記,而且主要是以香港和歐美的現代大都市作為背景。她的作品雖然也都是在描寫愛情故事,但主人公的感情發展與身邊的社會關係網絡有著重大的聯系,而前者往往屈從於後者。可以說,亦舒是在演繹愛情的表面下展示一個冷漠現實的都市社會,展示在這種都市環境中,人的個性、心理所受到的種種壓抑與异化。倪匡曾說:“亦舒自小在香港長大,她的小說,和香港人的脈搏頻率相同,是道地的香港文學。她的小說不矯揉造作,有著香港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