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1日,百度在Summer Party上宣佈了兩件事:一個是百度將在工作日給員工提供免費的早餐和亱宵;還有一個是“青松計畫”:為司齡兩年以上百度員工的父母提供全國範圍的醫療保險,並且不限父母年齡、身體健康狀況、有無社保,這兩個面向百度員工的福利受到外界關注和贊許。不過,相對於福利而言,更值得關注的是,李彥宏在演講中對技術投資的執著:“最高獎我們已經連續舉辦到第八年了,我們很多的這些獲獎專案,後來都在百度的大平臺上越來越發揮出它巨大的影響力。也許,某一個今天獲獎的項目就會成為未來改變這個時代,改變這個世界的,最初的推動力量。”
2000年,李彥宏32歲時創辦了百度,如今從顏值來看李彥宏很年輕,更重要的是,他回到了當初的創業狀態,重返一線的李彥宏也重返“三十二歲”,百度也正在回到當初的狀態,進行二次創業。
Summer Party是百度面向員工的年度公開活動,今年已是第八次舉辦,它的地位跟許多公司的年會差不多,李彥宏會攜高管與上萬名員工會面,給基層員工頒發獎金高達百萬美元的“百度最高獎”,比如今年就頒發了6個百萬美元最高獎,每個團隊成員稅前獎金大概有80萬。2011年至今,李彥宏已經發出了30個百度最高獎,獎金總金額超過2億人民幣。
與往年相比,今年的Summer Party與往年形式相似,然而卻格外不同:一方面,百度正處於其發展的最關鍵階段,“夯實移動基礎、決勝AI時代”,百度未來的空間有多大,關鍵要看這幾年的結果;另一方面,今年陸奇離職,李彥宏重返一線掌舵,對百度未來發展有著很大的影響。
做廠長不做酋長
仔細看了李彥宏在Summer Party的演講視頻,感覺廠長現在鬥志昂揚,還給員工打起了“雞血”,他表示:“未來的路還很長,我會和你們一起去戰鬥,風雨兼程,榮辱與共,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創造一個更加了不起的明天!”再次統領三軍的廠長還強調了百度用“科技改變世界,用科技讓複雜的世界變得更簡單”的使命。
而在去年的Summer Party上,李彥宏給外界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給女兒做吉他伴奏。在回歸一線前,李彥宏有些類似楊致遠等科技大佬,扮演著“酋長角色”。
楊致遠有個外號叫“雅虎酋長(YahooChief)”,意思是說他雖然參與製定雅虎的重要決策和戰略規劃,但是他並不承擔直接的運營責任,他更多是從戰畧、公共關係、文化的角度來影響公司的發展,在科技圈,這樣的“酋長”挺多,比如馬雲之於阿裡、梁建章之於攜程、LarryPage之於穀歌、黃章之於魅族。
李彥宏回歸了一線,不論是百度世界大會還是SummerParty,都能感受到李彥宏與此前作為“幕後酋長”的不同,更重要的是,業務的變化,李彥宏做回船長後,百度這艘船在方向不變的情况下,急速前進。
在陸奇離職的當天,百度股價大跌,很多人擔心,百度業務會放緩甚至停滯。事實證明並沒有,二季度百度營收260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32%,淨利潤64億人民幣,同比增長45%,蒐索覈心業務地位牢固,信息流、DuerOS、無人車各項新業務都在穩步推進,百度金融折開完畢,愛奇藝成功上市,百度方向更加堅定,推動AI科技在百度全系產品(信息流、地圖、輸入法、翻譯、百科、貼吧)落地,同時開放給各行各業落地,讓“EveryoneCan AI”,做科技普惠,不做封閉的圍牆花園。
當然,李彥宏回歸一線時間還很短,改變顯而易見,不過最終會給百度帶來什麼還需要時間證明。不過,從行業發展歷程來看,創始人做CEO,比職業經理人對企業發展好處更多倒也是事實。
約伯斯式傳奇
當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和階段後,創始人都期望不再親力親為,會將重心放在戰畧方向,企業文化,頂層設計上。在互聯網行業,因為種種原因,不少企業創始人會找合適時機離開一線,特別是在互聯網發展已有二三十年的情况下,第一波互聯網創始人也都上了年齡,萌生退意的就更多,大家都想成為楊致遠一樣的酋長。
然而,創始人離開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科技史上,回歸企業做一把手的創始人也不少見。國外戴爾創始人Michael Dell、穀歌聯合創始人Larry Page、Twitter創始人Jack Dorsey,都有回歸公司一線的經歷。最為人所知的是蘋果創始人約伯斯,在被“賣可樂”的斯考利(John Sculley)擠出蘋果後,他在12年的時間內創辦NeXT和皮克斯,都取得成功,然而蘋果卻瀕臨破產。約伯斯在最後時刻回歸蘋果,進行大刀闊斧的組織改革、重新劃定方向、解决疑難雜症,通過推出劃時代的iMac,幫助蘋果起死回生,最近蘋果成為首家市值突破萬億美元的公司,相比iPhone等產品而言,這家公司才是約伯斯真正的傑作。
“約伯斯式回歸”的發生,往往都是在企業最需要創始人的時候,創始人離開後的企業往往會遇到麻煩,創始人回歸後往往都給企業帶來了很好的變化。
職業經理人有職業經理人的價值,然而創始人對企業卻有不容替代的意義,Andreessen Horowitz創始合夥人Ben Horowitz在《偉大創始人應該具備的三大特質》中指出:“職業經理人在如何最大化利潤及降低運營成本方面是專家,但在尋找和發現新產品週期時,他們不擅長。創始人讓一個創始人學會最大化產品週期,要比讓一個職業經理人學會如何發現新的產品週期容易得多。”
發現新的產品週期意味著創新,創新是科技企業的覈心驅動力。如果你不創造新產品週期,而是維持原有產品週期,就會被更創新的產品所取代,而且這種更替週期在科技行業相當快。
此外,企業是創始人的“孩子”,就像李彥宏在2016年百度summerparty上說的那樣,自己32歲的時候,百度誕生、女兒也是那一年出生,所以百度一直在他心中就像孩子一樣。囙此,創始人會更關注長期價值、公司遠景和創業初心,而職業經理人會對履職週期負責,這意味著他們會更加關注短期結果,如財務資料,短期名額,公司股價等等。還有,在公司要進行改革時,職業經理人遇到的阻力也會比創始人大。
當然,創始人不能帶著企業永遠跑下去,因為創始人會老去,企業如果希望基業長青,就要創始人用足够長的時間,將創新、可持續發展和變革能力變為組織能力。
看到這裡,你應該就能理解,李彥宏此時此刻回歸一線對於百度的意義。有人認為,李彥宏早已是成功人士,再回到一線掌舵百度很難讓百度獲得助力,然而從大量的創始人回歸案例和資料統計來看,創始人回歸企業,有害無益。
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研究顯示:創始人是CEO的公司表現,持續擊敗職業經理人擔任CEO的公司,這種擊敗,表現在資本效率(獲融資次數)、退出時間、退出估值,及投資機構投資回報率等名額上。
《財富》雜誌2009年11月尋找當年最佳CEO時曾列出12比特候選人,其中包括巴菲特,但最終獎項歸於約伯斯。當時《財富》指出:這12個候選人,沒有一個是被董事會聘用的職業經理人。
Robin能否再造百度?
雖然百度沒有遇到類似於蘋果曾經遇到的危機,不過,百度正在迎來一次前所未有的變革,AI時代到來,百度正在無人車、AI互動系統、信息流等新業務上佈局,可以說百度正在發現新的產品周期,而不是固守蒐索這個覈心業務來延長其週期。
通過AI再造一個百度的戰畧佈局,需要對百度組織進行改革,佈局大量的短期內沒有規模化收入的新業務投入,需要看遠景,而不被財報、業績、股價左右。既然是這樣,李彥宏此時此刻回歸一線,自然可以在這幾點上做得更好,有利於百度的戰畧落地。
回歸一線,對於李彥宏來說,這不是一個容易的决定。從年齡來看,馬雲(53歲)、馬化騰(46歲)、李彥宏(49歲)、張朝陽(53歲)、丁磊(46歲)、梁建章(49歲)、雷軍(48歲)等第一代互聯網大佬,如今都已或將年過半百,距離退休年齡越來越近,能够像任正非(73歲)一樣幹到老的企業家畢竟不多。已有一些互聯網大佬像楊致遠一樣做起了“酋長”,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穀歌創始人LarryPage只管AlphaBet,將Google交給了Sundar Pichai管理;馬雲不再管阿裡,張勇做CEO已有三年;梁建章早已不過問攜程具體業務,而是研究起個人感興趣的人口問題。
49歲的李彥宏在這個時候,不再依賴職業經理人,而是回歸一線親力親為,正是因為百度到了關鍵時刻,從最近的言論我們也能感受到李彥宏鬥志昂揚,除了SummerParty上的演講鼓舞士氣外,他最近也曾表示,在產業的下一幕人工智慧時代,百度已經做好充分準備,和世界共同拓展科技邊界、分享創新成果。
創始人回歸不是讓企業更好的充分條件。只有創始人真正回歸到創業狀態,再將這樣的狀態傳到到整個組織,堅定如昨、大膽改革、鐵腕落地,才能真正改變現狀。如果只是形式上的回歸,是沒任何意義的甚至會幫倒忙,比如“多次回歸”的黃章,就一直未能幫助魅族扭轉局勢,他今年再次回歸魅族並反思“自己沒管公司是個錯誤”,此前回歸公司不久,黃章就會再次退居二線,讓回歸成為表面文章。
那麼,李彥宏回歸百度一線,是像約伯斯回歸一樣締造傳奇,還是像黃章回歸一樣無濟於事?這個答案我更傾向於前者,畢竟,在李彥宏回歸一線後,我在百度身上已經看到創業公司的影子,不只是正在尋找新的產品週期,更重要的是煥發出了創業公司的活力和精神面貌。就像18年前的那個新年,32歲的歸國科技人才李彥宏,租下了北大資源飯店的兩個房間成立了一個名為百度的公司。在逼仄的新辦公室裏,李彥宏顯得興奮又激動,因為他相信,百度一定會創造一個了不起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