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敗所有對手統領行業20年,卻被一場大浪打翻

春節前,一個叫《三分鐘》的短片刷爆朋友圈,把不少國人看哭了。這個短片其實是蘋果的廣告片,是蘋果請香港導演陳可辛拍的,不得不說蘋果真會挑人。論催淚功夫,陳可辛絕對是重量級導演,其成名作《甜蜜蜜》就是一部催淚影片,那部片子把香港電影金像獎的评审都給看哭了,連奪9項大獎。

嘉禾影業創始人鄒文懷

春節前,一個叫《三分鐘》的短片刷爆朋友圈,把不少國人看哭了。這個短片其實是蘋果的廣告片,是蘋果請香港導演陳可辛拍的,不得不說蘋果真會挑人。

論催淚功夫,陳可辛絕對是重量級導演,其成名作《甜蜜蜜》(1996年)就是一部催淚影片,那部片子把香港電影金像獎的评审都給看哭了,連奪9項大獎。近幾年陳可辛又拍了《中國合夥人》《親愛的》和《七月與安生》,催淚水准直逼馮小剛。

陳可辛的催淚功夫是在嘉禾練就的,他1984年到1987年在嘉禾打雜,出道後又跟嘉禾合作,《甜蜜蜜》就是嘉禾出錢拍的,可以說沒有嘉禾就沒有陳可辛。

功力深厚的陳可辛只是嘉禾培養的眾多香港電影人之一,70年代到90年代,嘉禾一共拍了600多部影片,培養了整整一代香港電影人,包括李小龍和成龍,甚至可以說,是嘉禾締造了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

邵氏兄弟是嘉禾的前傳。

中國電影發祥於上海。30年代,上海電影業達到一個高峰,出現了周璿、阮玲玉、蝴蝶等一批影星。然而過了不到十年,抗日戰爭、內戰、體制巨變都來了,上海電影人被迫南遷香港,邵氏家族便是南遷的上海電影人之一。

邵氏1925年涉足電影製作領域,並在東南亞建立了院線。抗戰結束後,邵氏在香港和新加坡恢復營業,其中香港負責拍片,新加坡負責賣片。然而兩地公司的發展很不平衡,邵逸夫負責的新加坡業務蒸蒸日上,香港的業務卻步履維艱。為保障影片供應,邵逸夫1957年到香港主持大局,創立邵氏兄弟。

在香港,邵逸夫的真正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電懋的老闆陸運濤。

陸運濤出身於“新(加坡)馬(來西亞)首富”之家,畢業於英國劍橋大學,25歲便因父兄早逝捕手家族產業,其中就包括院線。陸運濤對於電影業的興趣濃厚,積極涉足電影製作領域,1953年他開始在香港拍片,1955年更收購了一家片場,後將其更名為國際電影懋業公司,簡稱電懋。

憑藉財雄勢大,電懋很快吸引了張愛玲、易文、陶秦等一大票上海電影人,推出一系列中產階級情調的電影,這些電影風靡港澳臺、東南亞以及歐美的唐人街,讓陸運濤威名遠播。

對付這樣的勁敵,邵逸夫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硬碰硬。他先是買下清水灣的一片荒山,將其建成片場,又花大價錢把電懋一姐林黛和名導李翰祥挖了過來,與電懋展開正面較量。電懋當然不是好惹的,它迅速還擊邵氏,兩家把香港影壇攪得雞飛狗跳,整體而言,電懋占上風,是華語電影之王。

1964年,這種局面因為一場意外結束了。

是年6月,陸運濤帶領一眾高管到臺灣參加首届“亞太影展”,結果遭遇空難,一個公司的骨幹集體離世,電懋從此一蹶不振。

電懋的隕落讓邵氏兄弟加速崛起。

60年代後半葉,邵逸夫建立了囊括製作、文宣、發行、放映的電影全產業鏈,由於沒有像樣的競爭對手,邵逸夫得以以極低的價格攻城掠地,尤其是在製作環節。

邵逸夫把片場做成了流水線,導演和演員就是流水線上的工人,這些一線創作人員不但薪酬低,而且要簽包身約,活得相當清貧。一則報導稱,一次一個劇組申請拿20港元(除另有說明,下同)買100個生煎饅頭,邵逸夫死活不給,說公司食堂的饅頭才一毛錢一個。

這套由壟斷孕育出來的電影業模式被稱為大片場制度,它塑造了邵氏兄弟的快速强大,但也導致了其最終的沒落,而推翻邵氏王朝的,竟然是邵氏王朝的“開國首輔”鄒文懷。

明太祖朱元璋立國後,廢除了地位相對獨立的宰相,代之以秘書處性質的內閣,內閣長官被稱為“首輔”,鄒文懷在邵氏兄弟的角色就相當於首輔。

邵逸夫1957年來港後首先招了一個秘書,接著就招了鄒文懷。

鄒文懷比邵逸夫小20歲,生於1927年的香港,民國時在上海讀新聞,後來回港做了一名體育記者。做體育記者只是露水大的前程,30歲那年,鄒文懷决定投靠來港創業的邵逸夫。

人地兩生的邵逸夫很重視鄒文懷,讓鄒文懷首長文宣、行政、財務等工作。當然邵逸夫也留了一手,比如把總經理職位給了另一個人,讓那個人首長發行,給鄒文懷的頭銜則是“文宣主任”“製片經理”“副總經理”,以此形成制衡局面。

不過邵氏的明眼人都知道除了老闆,鄒文懷最大。邵氏導演張徹更是直言,鄒文懷是“頭等人才,三等職務,特等權力”。

鄒文懷的權力不僅來自邵逸夫的授權,更來自基層的擁戴。

早在進入邵氏之初,鄒文懷就把好友何冠昌、梁風請來助陣,他們創辦的《南國電影》等娛樂雜誌,成為宣發邵氏電影的重要陣地。此外,鄒文懷還積極拉近與導演、演員等一線創作人員的關係,耐心傾聽後者對於邵逸夫和大片場制度的控訴。

鄒文懷的玲瓏心思自然瞞不過邵逸夫,邵逸夫便安排紅顏知己方逸華進入管理層,從鄒文懷手裡奪回很大一部分權力。

“君臣”離心至此,分道揚鑣便只剩下時間問題。

一開始鄒文懷不敢自立門戶:一方面他一個打工仔沒有多少本錢,另一方面他不知道有沒有一線創作人員願意跟他一起出走,這種擔心很有必要,1963年,邵氏導演李翰祥在電懋的支持下帶著一票人自立門戶,結果這些人在電懋走衰後被邵氏連年圍剿,走投無路,這件事極大地震懾了邵氏員工。

▲名導李翰祥

員工不敢背叛邵逸夫,然而邵逸夫卻給了員工不得不走的理由。

一統電影江湖之後,邵逸夫覺得電影業沒有多大的前途,他更看好方興未艾的電視業,於是在1967年創立香港電視廣播公司(TVB),並為TVB的發展削减邵氏兄弟一半的拍片計畫。

對於邵逸夫而言,這只是生意上的調整,對於電影團隊而言,這卻關乎個人命運。不甘心走下坡路的電影團隊開始自謀前途,其中鄒文懷、何冠昌、梁風三人1970年創立嘉禾,從此與邵逸夫分庭抗禮。

嘉禾創立時只有40萬,好在它有一個穩賺的項目,《獨臂刀大戰盲俠》。

“獨臂刀”是邵氏開創的武俠品牌,1967年的《獨臂刀》是香港第一部票房過百萬的影片,1969年的《獨臂刀王》同樣大賣。鄒文懷參與了兩部影片的製作,與主演王羽交好,並以重金說服王羽轉投嘉禾。

其他工作也一一辦妥:資金的一大部分由日本人出,片場用臺灣的,發行則交給仍擁有廣大院線的電懋。影片上映後大賣,鄒文懷隨即買下電懋原來的片場,更名為嘉禾製片廠。

鄒文懷等人的叛離讓邵逸夫大為光火,為扼殺新生的嘉禾,邵逸夫祭出法律武器,聘用龐大的律師團控告嘉禾“侵犯版權”。官司的結果很有意思,法院判嘉禾敗訴,但卻只要求嘉禾賠償邵氏10萬,邵逸夫等於沒有贏。

鄒文懷雖然躲過一劫,但卻興奮不起來,自從王羽轉投嘉禾,邵逸夫就加强了對於片場的控制,挖角邵氏不再容易。並且鄒文懷也沒有很好的挖角理由,畢竟他和邵逸夫差得太遠。

就在這時,一個關鍵人物出現了,這個關鍵人物隨後與鄒文懷一起催生了一套與大片場制度迥然相反的新商業模式,鄒文懷後來正是憑藉這套新商業模式推翻了邵氏王朝。

關鍵人物的名字叫李小龍。

嘉禾成立的1970年,在美國打拼十年卻仍是二三線演員的李小龍回港省親,他想借機進軍香港電影業。李小龍最初的投靠對象是邵逸夫,這是很自然的,令李小龍沒想到的是邵逸夫並不看重他:他跟邵逸夫要1萬美元一部的片酬,邵逸夫卻只給他2000美元,還要求他簽包身約。李小龍歷來驕傲,哪裡受得了這個,便生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心思。

邵李二人的不歡而散讓鄒文懷看到了機會,鄒文懷迅速給李小龍送去一份“一部影片7500美元片酬外加分紅”的合約,結果一下子俘獲了李小龍的心。隨後雙方合拍了《唐山大兄》,該片大賣350萬,打破香港電影票房紀錄。

早在邵氏兄弟工作時,鄒文懷就隱約覺得提高一線創作人員的待遇,可以讓老闆和創作團隊雙贏,《唐山大兄》的成功則證明了這一點。

《唐山大兄》的成功讓鄒文懷大受鼓舞,他覺得自己沒有邵逸夫有錢根本不是什麼致命傷,因為决定一部影片票房的不是製片公司的體量,而是單部影片的質量,囙此,他只要能充分調動一線創作人員的積極性,做出爆品影片,就能逐步超越邵逸夫。

帶著這樣的思路,在與李小龍首次合作的基礎上,鄒文懷又推出了當時已經在荷里活興起的獨立製片人制度,也就是支持一線創作人員創立自己的公司,嘉禾把這些公司變成衛星公司,雙方合作分成。

第一家衛星公司是李小龍1971年創立協和電影,《精武門》《猛龍過江》《龍爭虎鬥》等都是該公司的作品,其中《猛龍過江》大賣530萬,再次打破票房紀錄。除了票房之外,李小龍還帶給嘉禾巨大的名氣,讓其一躍成為國際知名製片公司。

嘉禾的迅速崛起給邵氏兄弟帶來了巨大威脅,邵逸夫不得不與“叛將”李翰祥握手言和,啟用後者拍攝《大軍閥》《風月奇譚》《一樂也》等風月笑片應戰。

對於嘉禾的崛起,外界一開始將之完全歸功於李小龍,囙此當李小龍1973年7月猝死後,一度認為嘉禾也將“命不久矣”。但隨後發生的事情證明這種判斷是錯誤的,失去李小龍的嘉禾不但沒有走衰,反而再創新高。

就在李小龍去世的當年,邵氏喜劇明星許冠文轉投嘉禾,拍攝了大賣600萬的《鬼馬雙星》,這個票房甚至打破了李小龍創造的紀錄。

其實這個成績原本屬於邵氏兄弟。許冠文曾拿著《鬼馬雙星》的劇本找邵逸夫談分紅,希望實現李小龍與鄒文懷式的合作,結果邵逸夫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許冠文這才怒髮衝冠,與鄒文懷走到一起,並很快成立獨立製片公司——許氏電影。

說到底,李小龍和許冠文選擇的不是嘉禾,而是一套能讓創作人員賺到錢的商業模式。鄒文懷的成功也不是個人能力的成功,而是商業模式的成功。

受許冠文的鼓舞,洪金寶、成龍等人也坐不住了,紛紛投入嘉禾的懷抱,創立與嘉禾合作的衛星公司。嘉禾與衛星公司的分工是,嘉禾負責融資、發行及院線,並派監製協調各方利益及內容品控,形成一個創作平臺,各衛星公司則負責具體創作。

由於解决了一線創作人員的激勵問題,嘉禾後來不斷打破票房紀錄,豐厚的利潤又讓它和衛星公司得以給一線創作人員更高的薪酬,從而推高了整個行業的薪酬標準,也讓依賴低薪酬的邵氏兄弟人心離散,江河日下。

1987年,邵氏兄弟停產。

到70年代末,鄒文懷就已超越邵逸夫成為電影行業的新老大,此後他還將統領行業20年,而這20年,香港電影業呈現出新的競爭格局。

獨立製片人制度的出現一下子把電影市場做起來了,膨脹的市場需要更多的製片公司,於是嘉禾有了新的對手。

1980年,有資金和院線優勢的金公主,支持黃百鳴、徐克、曾志偉等電影新人創立新藝城,此後十年,新藝城成為嘉禾最強勁的對手,其出品的影片口碑與票房齊飛,比如1982年的《最佳拍檔》大賣2600萬,重繪香港票房紀錄,1986年的《英雄本色》狂收3500萬,更成為一個時代的經典。

成立於1984年的德寶也讓嘉禾倍感壓力。這家公司原為嘉禾幹將洪金寶所創,後來洪金寶把公司賣給富商潘迪生,潘迪生則說服邵逸夫轉讓了邵氏在香港的院線,這讓他得以站在邵氏的肩膀上,與嘉禾和新藝城鼎足而立。在德寶、新藝城之外,還出現了一些小的獨立製片公司,大家共同瓜分新的市場。

整個80年代,推翻邵氏王朝的鄒文懷沒能獨享勝利果實,而是招來了一批比邵逸夫更年輕也更生猛的新對手。對付邵逸夫,他有獨立製片人制度,但是對付新對手,他則失去了商業模式上的優越性。

為戰勝新對手,鄒文懷開始動用資本的優勢瘋狂拍片,並扶植成龍成為繼李小龍之後的一代功夫巨星,希望靠數量和大IP贏得最後的勝利——80年代後半葉,嘉禾每年製作25~30部影片,其中成龍的影片最為紅火。新增產量的同時,鄒文懷還全力拓展發行網及院線,以應對來自新藝城和德寶的挑戰。

上述計畫都需要資金的支持,於是鄒文懷帶領嘉禾1994年登入港股,其身家則順勢漲到6個億。

鄒文懷的這套打法非常到位,讓嘉禾穩穩地度過了80年代,而嘉禾的兩大對手新藝城和德寶卻因種種原因於90年代初解散。其後,嘉禾進入缺少同量級對手的局面,然而這種局面尚未鋪展開來,一些外部因素便徹底改變了香港電影業的命運。

一個外部因素來自臺灣。

由於臺灣本土電影一直沒有發展起來,加之臺灣當局對進口電影的管制,臺灣在七八十年代極度依賴港片,到80年代末更是到了等米下鍋的程度。為搶到新片子,除了跟嘉禾這樣的香港製片公司採購,大量臺灣片商還直接跑到香港訂片子,訂的還不是片子,而是“片段”,就是那種故事梗概加演職員錶。那個瘋狂場面,堪比內地2017年的搶房潮。

隨著哄搶持續,香港電影的製作成本越來越高,影片質量卻越來越差,由此形成一個泡沫。身處泡沫時代的我們非常清楚,賺快錢的誘惑是很難抵擋的,香港電影業的帶頭大哥鄒文懷也不例外,他在這一時期投拍了嘉禾歷史上數量最大的爛片。

泡沫支撐的繁榮終究難以持久。

1993年,臺灣片商對於香港電影業的粗製濫造忍無可忍,找香港電影從業協會談判,要求後者提高影片質量並抑制包括演職員天價片酬在內的製作成本。對於臺灣片商的憤怒,香港電影人無動於衷,斷然拒絕了其要求,雙方不歡而散。

這之後,臺灣片商只好尋求甩開香港電影的盈利之道,於是推動臺灣監管部門調整產業政策,包括放寬對萊塢和日本電影的進口限制,以及允許臺灣片商赴內地拍攝外景。等到這些政策出來,香港電影人傻眼了,終於明白誰是誰的老闆。

外部投資和需求的雙雙萎縮重創香港電影業,更雪上加霜的是,1998年索羅斯做空香港,把香港折騰個半死,導致香港本土電影投資和需求也嚴重萎縮。

真是不給人活路啊。

1997年,鄒文懷迎來70大壽,也迎來人生的滑鐵盧。他先是因為投資房地產虧了3個億,接著發現嘉禾也已虧到債務纏身,與此同時,他還失去了創業搭檔“二當家”何冠昌(成龍拜何冠昌為“乾爹”),最後,嘉禾的片場也於1998年被政府收回。

一連串的打擊把鄒文懷打蔫兒了,但他仍試圖東山再起,囙此必須尋找一塊新的片場,當時政府在將軍澳新批了一塊影城用地,鄒文懷馬上競標。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早已退出電影業的邵逸夫突然向其發難——聯合六家電影公司參與片場競標,而且贏了!

1987年,鄒文懷逼得邵逸夫關閉邵氏兄弟;1998年,邵逸夫讓鄒文懷成了一個沒有片場的電影老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1998年之後,嘉禾進入大廈將傾階段。

先是嘉禾一哥成龍遠走荷里活,接著上市公司遭遇停牌,之後公司門口來了一比特“野蠻人”——後來出品了《無間道》的寰亞老闆林建嶽,鄒文懷請李嘉誠抵禦林建嶽的“惡意收購”,才保住公司。

公司是保住了,但鄒文懷的下坡路遠沒有到頭。

鄒文懷崛起於70年代,他上承陸運濤、邵逸夫五六十年代打下的產業根基,然後用一套新的商業模式下啟了香港電影業30年的輝煌。

但2000年之後,華語電影業發生了根本性變化:香港電影業式微,內地電影業卻悄然崛起——先是一比特不起眼的香港電影人江志强(《捉妖記》的老闆)推動內地進入大片時代——票房進入億元時代,電影院興盛起來,那之後,一個叫於冬的內地發行商(《紅海行動》的大老闆),帶著一批香港電影人北上,開啟了合拍片時代,也開啟了華語電影業的中心向內地回歸。

站在2000年的當口,一無片場,二無資金,且年逾七旬的鄒文懷倍感大勢已去,但他仍不死心,又安排了美國斯坦福電影碩士的女兒接班,最終卻加速了敗局。

2007年10月,已經80歲的鄒文懷再也沒有力氣折騰了,於是把自己及女兒所持有的嘉禾24.78%的股份及可換股債券,以2億的“白菜價”賣給內地的橙天娛樂,橙天娛樂成為嘉禾第一大股東,並將公司更名為橙天嘉禾。

交易完成後,鄒文懷在接受採訪時說,如果自己收購米高梅,不會改叫“嘉禾米高梅”。只可惜他的抱怨已無人理睬。

橙天的老闆伍克波買下嘉禾後意氣風發,對外宣稱“至少每年要拍出20部電影”,可惜的是,他後來從未兌現這一豪言。

據報導這位老闆後來又想做“高端影院式會所”,就是把電影院做成一個看電影、辦party、搞商務會談/公司年會/新品發佈會的雜合體,當時他判斷單純做電影院是賺不了錢的。然而中國電影院隨後的發展給了這位老闆一記響亮的耳光,於是外界看到,2017年1月,嘉禾在被收購十年之後又被賣給另一家院線運營商——南海控股,其市值現時已跌到20億以下,股價不足1港元。

鄒文懷在失去嘉禾後迅速被媒體遺忘,他最後被媒體提及是兩件事:一是2008年香港電影金像獎授予其“終身成就獎”,二是2014年1月其老東家兼老對手邵逸夫於107歲的高齡去世,有媒體問他如何評估邵逸夫,他說“他是個好人,我們沒有不和,之前一兩年大家都有聚會”。

據說,鄒文懷此時把手機鈴聲換成了一首人們耳熟能詳的歌曲——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本文標題: 他打敗所有對手統領行業20年,卻被一場大浪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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