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茶馬貿易到底是什麼樣的唐朝也出現用茶葉換馬的現象嗎

茶馬貿易之所以會出現,是基於兩個社會不同的生產活動特點。古代邊境貿易從兩種社會的衝突看唐朝的馬政提及茶馬貿易,不能不瞭解這一現象出現的歷史背景。於是,採取一種新的貿易形式來緩解局勢成為唐王朝的必然選擇,而以茶易馬成為最具可行性的管道。茶馬貿易一經出現就迅速普及,邊境市場十分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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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言

自從新石器時代以來,我們國家就已經進入農業社會,歷經上千年的發展,中華民族以黃河流域為基礎,逐步建立起一個以農業文明為覈心的文明社會。

與此同時,中國的週邊一直存在著很多遊牧民族,東亞的歷史一定意義上來說就是農耕社會與遊牧社會交融碰撞的歷史。

全盛時期唐朝地圖

而在隋唐之際,兩大文明社會逐步構建起一個穩定的經濟聯系,茶馬貿易是這一聯系的重要表現。由於各自的生產特性,兩大社會在取長補短的原則指引下形成了這一獨具特色的貿易體系,其影響直至明清。

茶馬貿易之所以會出現,是基於兩個社會不同的生產活動特點。農業社會的典型產品是農產品,而遊牧社會的典型產品是牧產品,兩個社會對兩種產品都有必要的需求但卻不能自給自足,囙此也就必然會出現這一經濟聯系。

古代邊境貿易

從兩種社會的衝突看唐朝的馬政

提及茶馬貿易,不能不瞭解這一現象出現的歷史背景。在先秦時代,中國大地上並沒有明確的農牧區的劃分。當時的社會狀況是一種“華夷雜處”的局面,所謂華,可以理解成以農耕為主要生產方式的部落;所謂夷,則主要以遊牧為生產方式的部落。

先秦時代民族分佈示意圖

只不過,隨著春秋以來的社會演進,逐漸發展起來的諸夏部落在整體實力上產生了較為突出的優勢,其中的一些比較强大的諸侯國為了增强自身的實力而不斷擴張,經過上百年的戰爭與交融,整個黃河中下游地區的社會趨於統一化。

譬如晋朝,本來是偏居汾河谷地的一個小諸侯國,但通過兼併周邊的其他國家或部落,成為一個地區強國。

再比如秦國,秦國在早期的爭霸戰爭中受挫,逐漸把戰畧目光轉移到了西方,通過兼併了三十六個遊牧部落成為春秋五霸之一,同時也將農耕文明輻射到中原的西部地區。類似的還有齊國、楚國等諸侯國,他們發揮了同樣的功效。

逐漸的,中華大地的社會形態逐漸從兩種社會的交錯分佈狀態向農耕的集約化、遊牧的邊緣化這一狀態轉變。

從地理上來講,廣大的北方以及西北的乾旱半乾旱地區更為適宜發展畜牧業,長城以南和秦川以東也更為適宜發展種植業,囙此使得這一社會分佈的形態也趨於固定。

中國農牧分區示意圖

而在遊牧經濟之中,馬匹是極為重要的一種牲畜,它不僅是遊牧民族的經濟產品,同時也是生產工具與文化表徵,在輔助遊牧民族進行生產作業的同時也發揮著戰畧工具的作用。

對於農業民族來說,馬匹同樣重要,中華民族的先民很早就已經在馴化和使用馬匹,馬匹也是農業民族所必需的一種輔助工具。

但是,農業民族在馴養和培育馬匹方面卻有先天的劣勢。育馬需要廣大的草場,而對農耕民族來說,土地是最緊缺的資源,將大片的土地劃歸畜牧用地對農業民族來說是一種非常奢侈與浪費的事情。

馬場

我國歷代王朝的耕地相對而言都是比較缺乏的,為此還需要不斷的開墾新的土地,哪裡還會有多餘的土地用來養馬呢?

在封建王朝的早期,因為人口的相對稀少,這一問題還不甚突出。但隨著王朝的發展,人口增殖,土地購並嚴重,人地衝突會迅速突出,這時候官府就不得不重新考量馬場存在的必要性。

在唐朝前期,官府在關隴、河東、幽州一帶設定了大量的官營馬場,用來為國家培育戰馬,譬如關中地區“國家以岐山近甸……度其四境,分署八坊”。唐朝的馬坊每一坊占地一千二百三十頃,相當於一萬兩千三百畝土地,也就說僅西府地區就有近十萬畝土地被劃做畜牧用地。

在安史之亂後,由於馬政的破壞,流民的加劇,唐肅宗下令廢除舊有的馬坊,將這些土地分給無地的百姓用於耕種。

唐朝在安史之亂之後已經失去了西北這一重要的育馬基地,現在又大規模的廢除關內的馬場,國內的戰馬供應大幅减少,但國家還要應對內憂外患,對馬匹的需求卻沒有一絲的减弱。囙此,唐朝勢必要尋找一種新的馬匹供應管道來緩解馬匹不足的困境,茶馬貿易也就呼之欲出了。

唐肅宗影視形象

從貢賜到茶馬,唐王朝的無奈之處

在唐朝前期,隨著唐王朝與周邊其他國家交流的頻繁,雙方之間已經產生了比較密切的經濟聯系。唐朝與周邊國家最初的貿易形式是“貢賜貿易”。

貢賜貿易類似於朝貢體制,也就是周邊國家向唐王朝進貢稀有的特產與珍寶,唐王朝也會給予其回賜,這實際上也是一種貿易形式,但是卻包含了極為濃厚的政治意味,是蕃邦向唐王朝表示親附,唐王朝向蕃邦表示羈縻拉攏的一種政治行為。

並且,貢賜貿易僅限於統治階級之間,蕃邦進貢寶貝方物,朝廷回賜絲綢絹帛等物品,這些基本都是奢侈品,並不會惠及百姓。貢賜貿易因為其政治特性,在最初的時候並不重視是否是等價交換,也就是不看重經濟效益。

但後來,由於蕃邦對唐朝農產品的依賴,唐王朝對蕃邦牧產品的渴望,雙方逐漸發展出基於等價交換原則的“絹馬貿易”。唐朝出口絲綢絹帛,蕃邦出口馬匹,兩相利好,使得這一經濟形式迅速發展起來。

唐朝蕃邦

但是這一經濟形式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其主要商品還是具有奢侈品的特點,畢竟普通的牧民誰會整天穿絲衣綢,只有貴族才有這個經濟實力與必要。這一特點註定了絹馬貿易的規模也是有限制的,其市場不會太過龐大。

自唐朝中期以來,中國各地區的茶葉種植逐步普遍,在當時唐朝的所有州府之中,產茶州已經多達四十三個,最多的時候達到了九十多個。尤其是淮河流域、長江中下游地區、嶺南地區,茶葉的種植非常普遍,當地百姓大約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都是以種茶為生。

隨著茶葉的普及,社會上開始流行飲茶的新風尚,而這一習慣逐漸被遊牧民族所接受。遊牧民族是以畜牧業為生的民族,他們的生活習慣就是吃肉飲酪,但是長期食肉容易引起消化不良,人身體還往往散發膻腥味。

吐蕃王朝的一比特贊普曾經生了一場病,久治不愈,後來喝了從內地貢賜而來的茶,身體才逐漸轉好。由此可見,這位贊普應該是患了消化不良的病症,而茶葉對於祛油膩、消食化積有不錯的功效同時還能補充遊牧環境中牧民無法獲取的一些微量元素,囙此能够緩和贊普的病情。

至此,遊牧民族逐漸意識到了茶葉的好處,他們最初把這一中原的新事物當做藥物,在貴族中普遍使用,並逐漸流傳到民間。慢慢的,遊牧民族開始接受並喜愛上了飲茶,將其視為一種不可或缺的生活資料。

但是茶葉對生長環境十分挑剔,遊牧民族所處的乾旱的高原是沒法種植茶葉的,他們只能求購於中原。而對於中原王朝來說,進入中晚唐時期,隨著馬政的敗壞,中原的馬匹缺口越來越大,其對遊牧民族的依賴性越來越强。而此時,舊有的絹馬貿易出現了一些問題。

茶馬古道

自唐肅宗以來,為了酬謝蕃邦在安史之亂中幫助唐朝平叛,唐朝在絹馬貿易中對蕃邦進行讓利,往往以四十匹絹的價格來收購蕃邦的馬匹。

但這樣以來,馬匹價格虛高,對於缺馬的唐王朝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尤其是中晚期的唐朝本就財政困難。於是,採取一種新的貿易形式來緩解局勢成為唐王朝的必然選擇,而以茶易馬成為最具可行性的管道。

茶馬貿易一經出現就迅速普及,邊境市場十分繁榮。茶馬貿易自形成以來,便一直在邊境地區發展,直至五代十國時期也從未斷絕。

在之後的史書上隨處可見茶馬貿易的記載,諸如“運茶於河南、北,賣之以易繒、纊、戰馬而歸。仍歲貢茶二十五萬斤”、“持羊三萬口,馬二百匹來鬻,以其價市羅紈茶藥”等等記載不絕於書,由此也可以窺見唐至五代時期茶馬貿易的盛况。

古代茶馬互市情景

結語

對於農業社會來說,馬匹是一種重要的戰略物資,沒有馬匹就無法應對國內的軍事需求,農業社會也不是不能生產馬匹,但在農業社會培育戰馬的成本十分高昂,馬匹對於農業社會來說是一種劣勢產品。

在唐朝前期,唐朝也建立了規模非常大且制度完備的馬場,主要是以官營馬場為主,但是正因為培育戰馬所要耗費的成本太過高昂,從唐玄宗時期開始,唐朝就已經轉而鼓勵民間養馬,官營馬場的地位受到極大的衝擊。

而唐中期以來,因為頻繁的戰爭,唐朝的戰馬損耗速度十分驚人,一度亡失數十萬匹優質戰馬。產能跟不上消耗,生產規模又不能進一步擴大,這就使得唐朝的官營馬場再次遇到發展困境。

再者,隨著唐朝社會的土地購並以及國內動盪的局勢影響,唐朝的流民問題越來越嚴重,馬政之於民生,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唐肅宗於是直接廢止了官營馬場。至此,唐朝的馬政對外依賴性不斷強化。

茶馬貿易脫胎於唐朝早期的貢賜貿易,是絹馬貿易的另一形式。唐前期,為了加强對其下屬地區的控制而實行貢賜貿易,這一貿易形式一開始是為政治而服務的,其加强了唐王朝與其藩國的聯系。當這一貿易形式的規模不斷擴大,且不斷下移,貢賜貿易逐漸發展成為唐王朝與藩國之間的常規貿易。

之後,由於絹馬貿易的弊端逐漸顯露,唐王朝不得不為其尋找替代品。中國人種植茶葉的歷史十分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時期,但是中國人直到唐朝才可以大規模的種植並飲用茶葉。

作為一種農產品,茶葉對農業民族來說是優勢產品,而遊牧民族又對其有客觀需求,茶馬貿易也就應運而出。

資料標籤: 遊牧民族 農業 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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