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1899--1966年),原名舒慶春,字舍予,老舍是最常用的筆名,另有挈青、鴻來、e予、非我等筆名,北京人。
老舍1957年創作的話劇《茶館》,是他後期創作中最為成功的一部作品,也是當代中國話劇舞臺上最優秀的劇碼之一,在西歐一些國家演出時,被譽為“東方舞臺上的奇迹”。觀看《茶館》,猶如隨老舍逛王掌櫃父子兩代慘澹經營的北京老裕泰茶館。劇本展現自清末至民國近50年間茶館的變遷,不僅是舊社會的個縮影,而且還重現了舊北京的茶館習俗。熱鬧的茶館除了賣茶,也賣簡單的點心與菜飯,玩鳥的在這裡歇歇腿,喝喝茶,並使鳥兒表演歌唱。商議事情的,說媒拉纖的,也到這裡來。茶館是當時非常重要的地方,有事無事都可以坐上半天。
貧民家庭出身又久居北京的老舍先生,創作《茶館》是有著深厚的生活基礎的。老舍出生的第二年,充當守衛皇城護軍的父親,在抗擊八國聯軍入侵的巷戰中陣亡。從此,全家依靠母親給人縫洗衣服和充當雜役的微薄收入為生。老舍在大雜院裏度過艱難的幼年和少年時代,使他從小就熟悉掙扎在社會底層的都市貧民,喜愛流傳於北京市井巷裏和茶館的曲藝、戲劇。老舍出生地北京小楊家胡同附近,當時就有茶館。他每從門前走過,總愛瞧上一眼,或駐足停留一陣。成年後也常與摯友一起上茶館啜茗。所以,他對北京茶館非常熟悉。1958年,他在《答複有關(茶館)的幾個問題》中說:“茶館是三教九流會面之處,可以容納各色人物。一個大茶館就是一個小社會。這出戲雖只三幕,可是寫了五十來年的變遷。在這些變遷裏,沒法子躲開政治問題。可是,我不熟悉政治舞臺上的高官大人,沒法子正面描寫他們的促進與促退。我也不十分懂政治。我只認識一些小人物、這些人物是經常下茶館的。那麼,我要是把他們集合到一個茶館裏,用他們生活上的變遷反映社會的變遷,不就側面地透露出一些政治消息麼?這樣,我就决定了去寫《茶館》。”
老舍本人茶興不淺。不論綠茶、紅茶、花茶,都愛品嘗一番。邊飲茶邊寫作是他一生的習慣,而且“茶癮”很大,喜飲濃茶,一日三換,早中晚各來一壺。外出體驗生活,茶葉是隨身必帶之物。在他的小說和散文中,也常有茶事提及或有關飲茶情節的描述。他的自傳體小說《正紅旗下》談到,他的降生,雖是“一個增光耀祖的兒子”,可是家裡窮,父親曾為辦不起滿月而發愁。後來,滿月那天只好以“清茶恭候”來客。那時家裡喝的是一些茶葉末兒,“用小沙壺沏的茶葉末兒,老放在爐口旁邊保暖,茶葉很濃,有時候也有點香味。”還有,在他那篇回憶抗戰八年生活旅程的《八方風雨》中,他說:從1940年起我的生活日漸降格,“我的香烟由使館降為小大英,降為刀牌,降為船牌,再降為四川土產的捲煙――也可美其名曰雪茄。別的日用品及飲食也都隨著香烟而降格。”在雲南的一段時間,朋友相聚,他請不起吃飯,就烤幾罐土茶,圍著炭盆,大家一談就談幾個鐘頭。到頗有點“寒夜客來茶當酒”的儒雅之風。
老舍謝世後,他夫人胡e青仍十分關注和支持茶館行業的發展。1983年5月,北京個體茶室“燾山莊”開業,她手書茶聯:“塵濾一時淨,清風兩腋生”相贈,還親自上門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