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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06-22第8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您好,延安

第8版(副刊)
专栏:大地

您好,延安
魏魏

已经有五十四年不曾回过延安了。
呵,延安!当年来到你身边的时候,我是多么地年轻呀,也许刚刚十八岁吧,我是一条多么幼弱的溪水呀!可是终于汇到你这条大川里来了,我成了这大川里的一朵小小的欢笑的浪花。延安呵,那时你真不愧是时代的熔炉,经过你的锻冶,我又随着大川流向远方,远方,没有人知道有多远的远方。大川总是对我说:光明就在前面,冲呵,前进呵,不要停止,不要后退,要冲出一条生路来,杀出一条生路来。我听了大川的话,我也呐喊着,勇气百倍地前进着。因为小溪流汇进大川,已经同大川溶为一体了,它也有了力量,有了更强大的生命了。大川奔腾着,一往无前地奔腾着,沿途的小溪流纷纷投进她的怀抱。大川也越发壮阔豪迈,涛声震撼着原野和群山。一座又一座的怪石恶岭穿过去了,一座又一座的断崖也扑过去了,那些看来无法逾越的绝路也冲过去了。已经记不清经过多少有名与无名的山水了。终于迎来了一个百花盛开、芳草如茵的绿洲。但是,这不是大川的终点,她的终点是更加美丽的阳光明媚的大海。
大川问小溪流:你还记得自己的来历吗?小溪流说:我怎么能忘记赋予我生命和力量的源泉呢!

于是,我和几个老战友——还是说几朵小浪花吧——来到了延安。
我们是经过整整一天的奔波,于黄昏时分来到延安的。我们想看看宝塔山,想看看凤凰山,想看看清凉山,想看看清清的延河水,可是它们在夜色里都过于朦胧了。我们一下子便闯进灿烂的灯火织成的海洋里。呵,延安,你确实变了!古老的城墙,古老的钟鼓楼看不见了。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好巍峨的高楼,好宽阔整齐的街道呀!“那时,你们在延安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今天吗?”是的,那时我们看到凤凰山上那高一层低一层错错落落的窑洞里的灯火,就这样说:我们会有明天,美好的明天。现在,这再也不是现实的梦,而是梦化的现实。我们这些小浪花都不禁地一齐欢叫道:您好呵,母亲!您好呵,延安!

沿着延河,我们来到杨家岭、王家坪和枣园。我们来的时间真好,枣园的桃花、梨花和丁香花全开了。园里是这么地幽静、闲适,一派乡里风味。这儿曾居住过世界上最强大、最忠实、最勇敢、最富有理想也是最高尚的灵魂。我们脚步轻轻地走着,就仿佛他们依然在工作,不愿惊扰他们。我们沿着小径一面走,一面听那位陕北姑娘如数家珍地说着他们的故事。她说,毛主席有一次发现,住地的一位农村青年有些懊丧,问起他来才知道他还没有找到媳妇。毛主席帮了忙,找到了一个姑娘。青年很高兴。可是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还不见结婚。“为什么不结婚呢?”毛主席问起来,青年才说:“她非要坐花轿不可,我到哪里找呢?”毛主席笑着说:“这个好办。”就找人把八仙桌子倒过来,上面扎了个花花绿绿的棚子,还缠上彩绸,插上鲜花,就嘀嘀哒哒地把新人娶过来了。大家听了,不由哈哈大笑。
暖暖的阳光照着,轻轻的风儿吹着。我们跨进一个院落又一个院落,走进一个窑洞又一个窑洞。我们徘徊复徘徊,留连又留连,似乎还想同那些伟大而高尚的灵魂进行交谈。可是在这里,只有毛泽东终年陪伴的油灯,只有周恩来的纺车,只有刘少奇磨秃了的毛笔,只有朱总司令的镢头和棋盘。再就是那同黄土高原一样颜色的墙壁,和那些简陋的木床、木桌、木椅了。呵!高尚而伟大的灵魂!清贫而朴素的生活!真是一尘不染的洁白呵!然而就是这些黄土窑洞,这些简陋的木桌、木椅,赢来了一个崭新的中国!
回想当年,延安是一座多么奇异的城市。小米饭豆芽菜呵,挖窑洞开荒呵,背粮背柴呵,可是她却从早到晚都是歌声。这似乎是一座难以理解的艰辛而又充满着欢乐的城市,一座贫穷却又是最富有的城市!他们靠的什么?难道不是胸中燃烧着的革命理想吗?失去革命理想还有什么延安精神呢?延安呵!什么都可以丢,唯独延安精神不能丢呵!

我登上了清凉山。
你是要寻访旧迹吗?是的。当年有一个刚刚十八岁的青年,他到这里来住过。这里不仅有他许许多多的脚印,而且他在这里加入了一支最崇高最壮丽的队伍。不错,那还是一个很美好的春日,就在这山上的一个窑洞里,他面对着马克思和列宁的画像举行了入党宣誓。可不是么,一切都像是在昨天。
“是这座窑洞吗?”“不,不是。”“是那一座吗?”“似乎也不像。”“那么,大概是这一座了?”“是的,有点像了。好,就在这里照张像吧。”
照完像,我依然默默地站在那里。对面就是宝塔山,西面就是凤凰山,山下就是延安城和延河的流水。我静静地望着她们,望着她们。“你是想再呆一会儿吗?”是的,我是想再呆一会儿。“你是想对她们说什么吗?”是的,我心里的确有几句话要说。当年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我是为了寻找真理来到你身边的。几十年在硝烟和风雨中过去了,今天,我应该说:你的确给了我真理,你没有欺骗我。而且我想说:你告诉我的真理——共产主义的真理,是这个时代最科学、最真实也最辉煌的真理。即使这真理的实现,比人们预料的时间要长一些,曲折要多一些,但它决不是乌托邦!我们绝不要为共产主义运动的暂时挫折而灰心吧。我们仍然坚信:唯有共产主义才是人类最合理最理想的制度,唯有共产主义的旗帜才配写在全世界辽阔无垠的蓝天上……
1992年5月31日,北京。
(题头摄影:赵金荣)
(附图片)

张果喜的雕刀

第8版(副刊)
专栏:建设之歌散文特写征文

张果喜的雕刀
程关森
张果喜是个只会抡板斧的小木匠,如今却领导着一个拥有几千名雕匠的世界上最大的木雕联合企业,用雕刀雕出了一个有中国特色的木雕王国。
1952年,张果喜出生在“万户萧疏鬼唱歌”的余江县。14岁,生活重荷迫使他过早地学起了木匠。由于他聪明、刻苦,19岁就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细木匠,入了党,还当上了农具修造社的一个小头头。
可是修造社要倒闭,70多号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张果喜不愿在一棵树上吊死,说:过去穷苦人闯关东,我们不妨去闯闯上海!
他们凑起200元,四人来到火车站,怕小偷会把盘缠偷光,就统统躲进厕所,一人藏50,分散藏在几只贴身口袋里。到了上海不识路,四个打赤脚的老区人挤上一辆黄包车,舍不得花钱住旅馆,就蜷缩在上海第一百货公司屋柱下打盹。
一天,当他在上海一家雕刻厂发现一只雕花樟木箱卖价300元、一只等于10只普通樟木箱价格时,他就交上好运了。他们能做,我们也能做!他们不教,我们就“偷”——他从垃圾箱里“偷”来两张图纸和两只做箱腿的“老虎脚”,就“破絮扎脑”(余江俗语,破釜沉舟之意)地干了起来。
面对历史转折,队伍迅速分化。50多人认为张果喜弄木雕厂是“天方夜谭”,散伙了。21位好汉则上了张果喜的船。没钱买木头,张果喜把土改分的老屋卖了;工人没地方住,几年都挤在张果喜的小屋里;来了客没钱招待,就到家抓鸡捡蛋,妈妈年年养的老母鸡全给儿子贴上了。
第一批,20只雕花樟木箱出口。第二批50。第三批100。之后,外商合同雪片似的飞来,帐面上开始有存款了。
可是国际风云莫测,张果喜想到了两手:开辟国内市场,既外销又内销。他在上海设立“地下”门市部,接着又办“地下”工厂,等到国内提倡横向经济联合允许他市外人第一个在上海领取营业执照时,他的厂店已在上海存在7年之久了。
当他用雕刀雕出日本人家家必备的“三大件”(别墅、佛龛、轿车)之一的佛龛时,“张老板”大发了。佛龛有300多个型号,每个型号每台佛龛均由1043件铜雕配件和两千多件木雕配件组成,无不件件玲珑剔透、金碧辉煌、至善至美。他的雕刀打败了有2000多年木雕历史的对手东阳之后,又击败了资深艺高的台湾、南朝鲜,从而垄断了日本佛龛市场。
十几年来,出口木雕制品四大类五大系列2000多个品种,总量难以数计,但没有一件退货,没有一次索贿。现在他在上海、深圳、海南、日本、美国、西德、香港、泰国、台湾都设有分部和办事处,而管理这个庞大跨国公司的管理人员,包括他和其他副董事长、副总经理在内才13人。
他们的雕刀是用特等钢材特等工艺铸成的,不论椴木、樟木、檀木、红木、黄杨木、铜板、铜片,都能削之如泥,并能雕刻出百花百鸟百佛百兽等精美图案来。
张果喜本人也是这样一把无坚不克无巧不雕的雕刀。他雕刻出灿烂的人生、辉煌的业绩,中国的气派、中国的骄傲……
(作者单位:江西鹰潭报社)

“密密麻麻……”

第8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密密麻麻……”
王乾荣
“李羚有个笔记本……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娟秀的字迹……”
“本子里密密麻麻记着……”
“据传她有一个小本,芝麻一样写满了娟秀的小字……”
“她那个厚本子里那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
“她有一个小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
这几段文字是我分别从几家报纸上摘下来的,写的是李羚拍《上海一家人》的故事。
中国文人向来颇自信,都说“文章自己的好”,而上列5位不同作者的大作,一样的“笔记本”,一样的“密密麻麻”,好是好,但哪个是“自己的”呢,难说。
鲁迅说,假如出一个“学而时习之”的试题,叫遗少和车夫来做八股,那做法就绝对不一样。连做八股,不同的人(“车夫”、“遗少”不过是借代而已)也可做出不同花样;自由自在地写一个活生生的影视明星,除了“密密麻麻”,难道就没有别的词儿了?
这样的毛病由来已久且有传染性。《渴望》播出后,介绍女主角的文章,几乎都不惜笔墨地大书她的心脏病和“大侠”气,还有那句“哎哟妈哟,可憋死我了”。就算这些对于表现演员性格很有说服力,可每篇文章都如此,读者的视神经也会疲劳、麻痹。
有人调侃道,中国的文艺记者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可孔夫子的七十二弟子也各有千秋呀!子路论治国,有大政治家气魄;冉求则谦虚实在;公西华一口外交辞令;曾点又何等脱俗潇洒。如果说这是因为政治观点不同的话,在尊敬老师孔子这点上他们则是相同的,而他们看孔子的优点也是各有各的视角,并非异口同声。
关肃霜逝世后,叶楠的悼念文章《神鸟关肃霜》(见《光明日报》),魏喜奎、周桓夫妇的《关肃霜收徒弟的故事》(见《经济日报》)只分别通过鲜为人知的几桩小事,就把这位艺术家的献身精神和火辣辣的性格写活了,就是没见过关的人,读后也会留下深刻印象。为什么会有这效果?我以为正是作者熟知所写的对象,选择素材有独特角度,而抒发的是心声。
自然不能要求报刊文艺记者像熟知挚友那样了解他们所写的每一位影视明星,不能要求写明星的文章中的一切都是独特的,但你我他献给读者的不外乎“密密麻麻”之类,也容易让人怀疑:究竟是谁模仿了谁?

绿叶

第8版(副刊)
专栏:

绿叶
沙雁
在欧·亨利美妙的心中,
你是一颗渴望跃动的生命;
在聂鲁达湿润的诗行里,
你是一柄宝剑寒光暗晨星;
在贝多芬飞翔的灵魂里,
你是月光下情人的泪光滢滢;
在毕加索钢丝般性格的线条下,
你象征着星球的希望与和平。
生命、宝剑、泪光、和平,
日月悠悠大海洗星辰
绿汪汪满目多洁净。
你为火之母,你为光之源,
你是矿之脉,你是泉之灵……
白天,
你举起一块块绿色的盾牌,
为大地挡住紫外线的暗箭;
夜晚,
你划一叶叶小舟,
停泊在早春的港湾,
——让温馨的风把旅人送迎。
黎明,
你擎起一盏盏翡翠的酒樽,
斟满负离子酿制的清淳,
愿良知永远铭刻这绿色情种。

暖秋(图片)

第8版(副刊)
专栏:

暖秋[油画]徐兴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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