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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12-27第5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纪念王亚南诞辰九十周年

第5版(理论)
专栏:

  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
——纪念王亚南诞辰九十周年
陶大镛
当代著名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王亚南同志,对经济科学在中国的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毕生追求真理,勤奋治学,勇于攀登高峰,为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而呕心沥血,给我们留下了30多部专著和300多篇论文。由厦门大学经济学院负责编辑、福建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五卷本《王亚南文集》(以下简称《文集》),就是他全部作品中的精华。他的研究不仅跨越经济学的全部重要领域,并且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社会经济的具体实际相结合,提出了一系列开拓性的见解,为中国经济问题的研究开辟了道路。如果他还活着,今年10月刚好九秩大庆,但他在十年浩劫中蒙垢含冤,过早地离开了我们。在国际风云变幻的今天,我们重温他留下的珍贵精神财富,不仅可以体会到认清国情,“走自己的路”的重大现实意义,并能增强献身于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信心和力量。

王亚南在科学研究上的杰出成就,首先表现在他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我国的传播作出了不朽的贡献。可以这样说,王亚南与郭大力同志穷十年心血, 使《资本论》三大卷全译本于1938年问世,是马克思经济学说在我国广泛传播的一个里程碑。《资本论》博大精深,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百科全书,为了使译文臻于“信、达、雅”,他俩在青年时代(1928年)就商定了翻译计划,先从研读经济学名著着手,费了多年时光,译完了马克思以前出版的六部著作,其中包括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和李嘉图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这两部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代表作,为译好《资本论》作了充分的准备。解放以后,在1953年《资本论》再版时,他与郭先生根据德文第四版作了缜密的修改,1963年重印时,他俩又参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第二版第23卷再一次进行了修订,前后持续6年之久。他们这种锲而不舍、一丝不苟的治学精神,实在令人敬佩。
作为《资本论》的译者,亚南先生还不遗余力地介绍《资本论》的真谛。尽管他在担任厦门大学校长的20年间,行政事务十分繁重,也从未放弃教学工作,亲自开设《〈资本论〉讲座》和《〈资本论〉研究》这两门新课,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信奉马克思主义的新生力量。在教学和一系列研究论著中,他不仅对《资本论》产生的时代背景、历史任务、研究对象和方法以及理论结构作了全面的剖析,并且大声疾呼,认为《资本论》是“一部关系人类命运的伟大著作”,我们“要有目的地去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只有把《资本论》的学习研究看作是为了配合我们当前的工人革命运动,“为了配合工人阶级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才能对它有较深切的体会,较正确的认识,乃至有较创建性的阐述和发挥。”他本人还结合实际斗争,揭露和批判了西方资产阶级学者对《资本论》的污蔑和歪曲,并且告诫我们:“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必须把那些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披上马克思主义的外衣,用混淆两种世界观,调和两条道路的手法,来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实质”,“来为垄断资本主义祝福的一切庸俗经济学家们、社会改良主义经济理论家们的荒唐高论,在全世界革命人民的面前,进行彻底的揭露和批判,撕毁他们的假面具。”所有这些富有说服力的学术论文,都收在《文集》的第二卷中。

王亚南献身于《资本论》的翻译、研究和传播,是因为这部伟大著作是“一部活生生的辩证法”,“它提供了人类正确认识社会及其发展的原则和方法的科学理论基础”,所以,面对当时国内外喧嚣一时的《资本论》已经“过时”的种种攻击和诽谤,他义正辞严地予以驳斥:“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或《资本论》,就它在其中运用的观点与方法来说,是一切历史时代可以适用的普遍真理;就它运用那个观点方法所得出的基本经济理论来说,对于今天的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也还是完全可以兑现的普遍真理。因为它用那种观点方法所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的基本事实、基本关系、基本原理”。(见《文集》第二卷)事实胜于雄辩,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阶段过渡到垄断阶段,并没有改变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制,也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生产关系,只是改变了资本经营的某些形式和剥削榨取的种种手段,当然更不会改变社会的性质和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性。时至今日,在我们耳边,不是还偶尔可以听到这类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的冷嘲热讽吗?我不惮辞费地引述了亚南先生的警世之言,就因为它尚具有现实的教育意义。
毫无疑问,王亚南肯定《资本论》并没有“过时”,绝没有把《资本论》中的每一句话都当做教条,而是反复强调:我们应当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研究中国经济问题,认识中国社会。早在40年代初,他就向中国经济学界提出几点“共勉的要求”:我们要由经济学的研究,“正确认识现代资本主义所由产生、发展及其衰落的原因”;“确实认明资本主义对于落后的中国经济发生过何种影响”;“扫除有碍于中国社会经济改造的一切概念上的尘雾”;“明确知道中国社会经济改造发展所必须与最可能遵循的途径。”(均见《文集》第一卷)。
要知道,当时的中国经济学界不仅弥漫着“食洋不化”的尘雾,并且被庸俗经济学中的边际效用学派(以奥地利学派为主)占领了整个讲坛和舆论工具。他早在1941年就倡议建立“中国经济学”。他一再声称,科学无国界,政治经济学本是近代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我们自己的经济环境无法产生一种特别的政治经济学,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应以中国人的资格来研究政治经济学。”他明确认定:“在理论上,经济学在各国只有一个,而在应用上,经济学对于任何国家,却都不是一样”,因为“任何一个社会,它的自然条件,从而它的历史条件,不能与其他社会恰好一致”。所以,我们研究中国经济问题,“既不能按图索骥似的套用现成的公式”,也不应“削足适履似的去应用”。由此可见,亚南先生高瞻远瞩,在半个世纪以前,就针砭时弊,大声疾呼,主张以《资本论》的基本原理为指导,运用它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认识中国国情,研究中国社会经济问题。它是符合我们党一贯提倡的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思想路线的。这就是王亚南所要创立的“一种特别具有改造中国社会经济、解除中国思想束缚的性质与内容的政治经济学。”(以上引文均见《文集》第一卷)显然,这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也仍有重大现实意义的。

王亚南并不是一个浪漫主义的空谈家,而是一位身体力行的实干家。他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对旧中国的经济、政治、历史、文化等方面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先后问世的《中国经济原论》(解放后再版时改名为《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经济形态研究》)、《中国地主经济封建制度论纲》、《中国官僚政治研究》、《中国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研究》、《中国社会经济改造思想研究》等著作(基本上均收入《文集》的第三、四两卷),就是他为创立“中国经济学”经过辛勤耕耘而茁长出的累累硕果,他在这里,确是以中国人的资格来研究政治经济学,并为实践经济学“中国化”给我们作出了榜样。他不愧为一位真正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家。
在上述几部论著中,《中国经济原论》可说是王亚南的代表作。他在该书初版序言中坦率地提到,“就写作与出版的过程说,都算是相当难产”。全书无论在内容上、在体裁上,还是在研究方法上,都近似一种大胆的“尝试”。就我所知,在全书的酝酿阶段,亚南先生曾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力图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把中国经济当作一个被若干重要经济规律所贯彻着的统一过程或统一运动来展开说明,这就要透过现象,“把帝国主义支配下的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经济整体作为对象,来揭露其内部的矛盾及其向着毁灭之路迈进的辩证发展规律。”(见该书日译本序言)。1942—1943年,我有幸跟随亚南先生在中山大学教书,对他的这部著作的“难产”,也有所体验。当年中大校址迁到粤北的坪石镇,那里群山环抱,校舍、设备均很简陋,图书杂志尤其贫乏,亚南先生每为搜集零碎资料而奔波。我们当年都寄住普通农舍,生活条件极差,亚南先生虽身居陋室,每天东方未白,在他那狭小的“野马轩”里已经亮起了一盏桐油灯,在微弱摇曳的灯光下,他伏案奋笔,不管酷暑、隆冬,从不间断。《中国经济原论》等许多篇饮誉国内外的佳作都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写成的。应该说,《中国经济原论》是运用《资本论》的科学体系、基本范畴和规律来研究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经济的一个大胆而成功的尝试,在我国尚属首屈一指,它是亚南先生留给后世的一份珍贵的精神财富,在国外已有日文、俄文等多种译本。
在这里还想提一下亚南先生另一部名著——《中国官僚政治研究》。在这部学术著作中(1948年初版),亚南先生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原理和方法,从中国历史长河中去探索官僚政治发生和发展的规律,高度概括了官僚政治对于中国封建社会长期停滞的影响,中国官僚政治在现代的转形、传统的旧官僚政治的腐败以及中国官僚政治的前途。通过历史的逻辑的科学分析,他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民主革命的浪潮席卷着半殖民地各国,“这种国家不容易或不可能实现西欧或美国型的民主政治或议会政治,也就是不容易或不可能由市民阶级承担民主革命的领导;因此,它们的革命就必得另辟一个途径……必得让人民,让一般工农大众,普遍地自觉自动起来,参加并主导着政治革新运动了,那才是它(官僚政治)真正寿终正寝的时候。”这就是他的全部答案的最后一语。(引文见《文集》第四卷)它深刻地启示我们:中国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务只有在共产党领导下的工农大众才能完成,中国现代化的道路只能通向社会主义,而不能走资本主义道路。“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是由几千年的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所得出的结论,也是中国人民的唯一历史性选择。
特别值得我们怀念和敬重的,就是我们从王亚南的身上,也集中地看到了中国知识分子所固有的那种“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崇高气节:国民党反动当局的通缉(1933年),国外的亡命生涯(1933—1935年),抗日烽火下的颠沛流离,都没有动摇他追求真理的信念;当“四人帮”诬蔑他为“反动学术权威”使他蒙受莫大屈辱的那段辛酸日子里,他仍大义凛然,坚信“历史的最后一幕是喜剧”,还念念不忘由他主编的那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说史稿。他把《资本论》初版序的结束语“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罢”,也变成了自己的座右铭。

以开放促开发 用开发促开放

第5版(理论)
专栏:县委书记县长工作研究征文

  以开放促开发 用开发促开放
中共福建省漳浦县委书记 王良才
漳浦县地处闽南沿海,面对台湾,临近港澳,山多海阔,资源丰富,素有“金漳浦”之称。漳浦又是侨乡,1985年被国务院列为沿海开放县之一,是对外尤其是对台湾地区的重要窗口。如何把资源优势转变成商品优势呢?县委、县政府牢牢树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指导思想,根据本地实际,确定了“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以开发性生产为重点,以吸引外资发展外向型经济为主攻方向”的建设方针。我们认为,实行对外开放,是社会化大生产的客观要求,也是振兴经济的必由之路。开发性生产是我县的优势所在。实践表明,把对外开放与农业开发有机地结合起来,走一条以开放促进开发,以开发推动开放的路子是正确的。近3年来,我县经济持续、稳定、协调发展,工农业总产值增长62.6%,财政收入增长2.3倍,水产、水果生产在原有基础上又有新突破,其中对虾养殖成为长江以南最大的养虾基地县。同时,对外开放、吸引外资迈开了大步,外资企业从1987年的4家发展到39家。1991年三资企业产值可达2亿元。目前,我县三资企业的工业产值已占全县工业产值的37.3%,成为经济的一大支柱。
我们是如何做到开发、开放相互促进、协调发展的呢?
一、按开放的要求规划山海资源的开发,建立创汇农业基地。我县是一个农业大县,工业基础薄弱。由于受传统观念和“左”的思想束缚,长期搞单一经营,农业的路子越走越窄。为了治穷致富、振兴经济,我们提出了按贸工农格局规划开发的蓝图,向山海发展,不与粮食生产争土地。山上种林果竹,是开“绿色银行”,海边养鱼、虾、贝,是建“蓝色牧场”,效益很可观。于是,我们把荒山和浅海滩涂作为开发重点,根据市场需要,逐步建立起富有地方特色的对虾、贝类、荔枝、龙眼、芦柑、芦笋、蘑菇、柠檬桉、畜牧业等10大创汇农业基地,加快了从封闭型经济体制向开放型体制的过渡。经过了几年的努力,我县已初步形成20种商品35个万亩连片的生产基地,规模大,开发质量高,品质优良,在国内外市场上有竞争力,而且多数与加工业配套,每年可向国家提供农副产品及其加工品出口货源2亿元以上,有力地改变了农村产业结构,为农业生产注入了新的生机。
二、在开放的过程中加快开发的步伐,推动开发性生产向深层次发展。我县创汇农业虽然有一定的规模,但资金短缺,技术加工落后,有些品种老化,出口渠道不畅,成了严重的制约因素。我们抓住台资大批转移的有利时机,制定产业优惠政策,积极开展对台对外经贸合作,大胆引进海外的先进技术、优良品种和闲置资金,对创汇农业进行技术改造。近年来,我县从海外引进先进技术10项,包括动植物优良品种25种,引进台资办起水产养殖、育苗、冷冻加工、饲料生产等企业,还引进台资从事果园的管理、山地的开发,以及晚香玉、红萝卜、小胡瓜等的种植,使开发性生产打开了新局面。其中,斑节对虾生长快,个体大,价格高,销路好,其育苗技术被列为国家星火项目。1990年4家台资企业育出斑节对虾苗7000多万尾,在全县推广养殖4181亩,获得丰产丰收。今年全县斑节对虾育苗点增加到14个,育出斑节对虾苗1亿多尾,放养1.72万亩,成为国内最大的斑节对虾育苗、养殖基地。
三、用开发的成果增强开放的吸引力,进一步促进对外开放。以“两水”(水产、水果)为龙头的开发性生产,使我县经济面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为扩大开放创造了丰富的物质基础和良好的投资环境。台商、外商对我县水产、水果生产很感兴趣,纷纷前来考察,表达了投资的意向。一位台商看到漳浦发展对虾饲料工业大有可为,投资建成饲料厂,1990年4月投产以来,产销形势很好。由于开发性农业取得了显著成效,显示了巨大的潜力,因而成为台商、外资投资的热点。全县现有从事开发性生产的外资企业10多家,占总数的1/3,并以老带新,以台引台,带动了其他项目的投资。有位台商今年在我县投资,进行180亩柑桔园的生产承包和1000亩山地开发,进展顺利,使他信心大增。目前,我县外向型经济势头良好,前景喜人。过去是小项目投石问路,现在洽谈大中型项目的逐渐增多;过去是租用旧房办企业,有临时观点,现在成片开发土地,自建现代化厂房,立足长期经营。我县现已形成初具规模的雨伞、水产、服装、建材四大行业,就业劳力达6000多人。
改革开放是保证经济起飞的两个翅膀。今后,我们将进一步通过深化改革开放,充分发挥农产品、资源丰富的优势,进行农业综合开发,逐步走向专业化、商品化开发轨道,把我县的开发与开放更快更好地推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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