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11-27第5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第5版()
专栏：革命回忆录

琼南顶天柱
——战争年代的冯白驹同志
马白山　林克泽　吴之
我们早就认识冯白驹同志，后来又在他领导下工作。每当人们谈到海南的光荣革命传统时，冯白驹同志的形象就出现在我们的记忆里。冯白驹同志是广东省琼山县人，1910年5月出生在一个石匠的家里。他22岁时，在上海大夏大学受到十月革命的影响，接受了进步思想。后因家境贫穷，没法接济他读书，便回到家乡，参加了革命工作。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冯白驹同志领导海南人民坚持22年革命武装斗争。因此，周恩来同志称赞他是“琼崖人民的一面旗帜”。
冯白驹同志遭受林彪、“四人帮”的残酷迫害，积怨成疾，含冤病逝。今天，多年沉冤，得到昭雪。虽然他离开了我们，但他那作为无产阶级革命者的高贵品质和优良作风，仍然深深地印在我们的记忆里。
不畏危难　力挽狂澜
冯白驹同志常说：共产主义是神圣事业，共产党人要坚定必胜的信心，为之奋斗终身，要随时准备为党的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切。在长期革命战争中，他就是这样做的。
1927年4月21日，蒋介石的屠刀杀到海南，党组织遭到破坏，环境极端险恶。当时，任海口市郊区农会办事处主任的冯白驹同志，为了同党组织取得联系，不顾生命危险潜入府城寻找琼山县委书记李爱春。他刚到城里，就获悉李爱春同志被叛徒出卖，英勇就义，头颅悬挂在城门上。他默立在城门下，心里发誓：敌人的屠刀杀不了革命者的信念！后来，他经过千般波折，在琼山县的农村找到了从海口市撤退下来的中共琼崖地委书记王文明同志。王文明同志向他传达了地委的决定：冯白驹同志接任琼山县委书记，重建县委，深入农村，组织武装，反击蒋介石反革命的白色恐怖。
琼山县的府城、海口，是琼崖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敌人有重兵驻守，全县到处有县兵、区丁和民团。要把琼山的斗争局面打开，需要足够的勇气和办法。刚参加革命工作一年、22岁的冯白驹同志，不顾敌人的搜捕，走村串户联络劫后余生的党员和农会的骨干分子。后来，他终于找到琼山县委仅存的陈秋辅和冯裕江同志，和他们一起重建县委。
之后，冯白驹同志以农会干部为骨干，收集了一些短枪，组成一支二十多人的短枪队伍。1927年5月
1日，他亲自指挥短枪队袭击树德乡下田炮楼，打响了我党领导的海南岛武装斗争的第一枪。它向革命群众宣告：对付敌人的白色恐怖只有拿起刀枪。接着，冯白驹同志带领短枪队，分头发动琼山、文昌交界地区的农民群众和农军一千多人，连续捣毁白石溪炮楼、袭入大坡市、攻克道崇团局，消灭了一批国民党反动武装，大大增长了广大农民的革命斗志。随即在琼山县树德乡新湖村成立了琼山县人民革命军，打开了琼山县的斗争局面。随后，岛上东北部各县也先后组织起农民武装，纷纷打击国民党反动派。
1927年9月，为了执行党的“八七会议”决定，配合湘粤桂三省举行秋收起义，琼崖特委决定将全岛工农武装统一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琼崖总指挥部。这时，冯白驹同志任红军第七路军党代表，带领红军又打了不少胜仗。
1928年5月后，敌人增兵海南镇压革命，红军主力受到重大损失，地方党组织也受到严重破坏。其中澄迈县的损失最大，党组织接近解体，幸存的党员转入隐蔽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冯白驹同志主动要求特委派他到澄迈去。他到澄迈县后，有时化装成牛贩子，有时装扮风水先生，去寻找隐蔽着的党员。经过一年艰苦细致的工作，他一个村一个乡地把党的支部重新建立起来，然后，又把区委和县委重新建立起来。澄迈县的工作得到新的发展。
1928年底，受左倾冒险主义的影响，特委决定搬进海口市，各县委搬进县城，企图以城市为中心，通过夺取城市政权，达到夺取全琼革命的胜利。当时，冯白驹同志认为这是冒险的行动。他说，党的领导机关搬进城市去，会削弱党对广大农民群众的工作，斗争就会得不到他们的配合；而且海口和各县城工人很少，只靠发动敌军士兵起来举行暴动取胜，是不容易的，一旦被敌发觉，还有覆灭的危险。果然，1929年9月，特委机关被敌人破坏了，特委书记王学增同志被叛徒出卖，英勇牺牲。冯白驹同志得悉后，十分悲痛。他感到特委的损失、革命的挫折，急需采取挽救的措施。他立即召开澄迈县委紧急会议进行研究。他说，特委机关是全海南的党组织、苏维埃政府、工农红军的领导中枢，我们要和各县县委取得联系，想办法重建特委。县委作出决议，当即派人到各县去协商，请各县委派代表开会，讨论重建特委和今后全岛革命斗争任务等问题。冯白驹同志还亲自跑了琼山、定安、琼东等几个县，协商重建特委事宜。1929年12月，由王文明和冯白驹同志为召集人，在革命根据地母瑞山，召开了海南各县委的联席会议。会上，冯白驹同志分析了海南的革命斗争形势，他指出，革命运动就象大海的潮汐，有高潮也有低潮。特委损失的教训，使我们清醒过来。今后革命斗争要以井冈山为榜样，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发展武装斗争。曾任特委书记、当时是琼崖苏维埃政府主席的王文明同志，首先赞同冯白驹同志的意见，还进一步阐明迅速选举产生临时特委的必要性。经过到会代表讨论，一致选举11位同志组成中共琼崖临时特别委员会。冯白驹、王文明等五位同志为常委，冯白驹同志为书记，会后报告省委审查批准。这次会议还作出了决议：党的特委和各县委领导机关，一律撤离城市，以广大农村为立足点，迅速恢复被敌人摧残破坏的各级党组织；巩固和发展农村山区革命根据地，实行土地革命，平分土地，发展生产，巩固苏维埃政权；发展壮大工农红军，坚持武装斗争，积极开展军事行动，打击反动头目，消灭白军力量，扩大红色区域；普遍恢复和发展赤卫队、共青团、农民协会、妇女协会、劳动童子团、少年先锋队等革命群众组织，依靠群众进行长期革命斗争。
1931年1月，琼崖临委派冯白驹同志渡过琼州海峡，到香港找广东省委汇报工作。省委当即选派他前往上海参加党的代表大会。会上，他第一次受到周恩来同志的接见。周恩来同志代表党中央鼓励他说：“你们琼崖党抓住红军，抓住农村革命根据地，抓住苏维埃政权，这三件大事很好。今后，只要紧紧依靠群众，高举武装斗争的旗帜，坚持斗争，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冯白驹同志一直把周恩来同志的指示记在心中，作为坚持长期革命斗争的座右铭。
会后，冯白驹同志同广东其他代表回到省委，省委随即派邓发同志到海南岛指导工作。1931年4月，在邓发同志指导下，由冯白驹同志主持，在母瑞山召开了海南党的第四次代表大会。会议根据周恩来同志和省委的指示，作出了相应的决议，到会代表一致选举冯白驹同志为琼崖特委书记。从此以后，冯白驹同志一直担负着海南岛党的主要领导职务，直到解放全海南。
依靠群众　坚持斗争
海南岛所以能够坚持22年游击战争，是与冯白驹同志带头贯彻执行党中央、毛主席制定的我党我军的群众路线分不开的。冯白驹同志说，人民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只有得到群众的支持，我们才能在远离大陆的海南岛生存和战斗，脱离人民群众，寸步难行，更谈不上夺取革命胜利。
要依靠群众，就得同群众打成一片。在地下斗争的恶劣环境里，冯白驹同志常穿着粗布衣裳，打赤脚，剃平头，竹笠遮阳，一身老百姓的打扮，因而出入墟镇乡村也不为敌探注目。他善于随风入俗，同群众打成一片。每到一地就到各家访寒问暖，亲如一家。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他身为海南党政军的最高领导人，生活却同普通战士一样，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
抗日战争时期，他经常带领部队和机关工作人员，参加农事劳动，爱民帮工。每逢夏秋收季节，遇上敌人出动扫荡，他总是派出游击小组，潜进到敌人据点附近，加强警戒，保卫农民收获。1942年秋，日寇对我琼山、文昌根据地进行“扫荡”，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冯白驹同志昼夜指挥部队参加抢收运动，不惜付出流血牺牲的代价，保卫了群众的秋收，深得群众的拥护和爱戴。1943年7月，黎族、苗族举行武装起义，派人找冯白驹同志要求帮助和支持。冯白驹同志亲自听取黎族、苗族代表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压迫和剥削的控诉，高度评价他们举行武装起义的英勇行动。他指出，五指山区黎族、苗族人民举行的武装起义，有力地配合我军在外围打击日寇和国民党反共顽军的作战，为我军开辟五指山中心根据地创造了有利条件。少数民族的觉醒，对全琼抗战将发挥很大的作用。为了支持黎族、苗族人民坚持斗争，他立即从部队和地方抽调武装工作组深入五指山，帮助黎族、苗族人民进一步开展武装斗争。后来，他召开特委会议，作出贯彻执行党中央开辟五指山根据地的指示，同副司令员庄田，参谋长李振亚一起，指挥部队挺进五指山，创建根据地。
冯白驹同志关心群众，处处为人民谋利益，因此，得到了海南岛广大群众的热烈支持。1941年12月，在琼山大水村击退反共高潮战斗中，激战五昼夜，到战地支前的群众达一万多人。人们是自发地抬着担架，挑着开水和饭菜到战地上来的。群众说：“枪声就是冯同志的命令！”根据地人民都习惯称他“冯同志”，虽然谁都知道他是特委书记、军队的司令兼政委。冯白驹同志平时也不赞同别人叫他的职称。他说：叫职称会与群众产生隔阂。而群众则说：“叫老冯的官名不安全！”有一次，领导机关分散隐蔽，应付敌人“扫荡”。冯白驹同志带着两位警卫员，住在一家农民看管蕃薯地的山寮里。这家农民发觉后，便悄悄发动村里的抗日后备队员（民兵）连同全家人轮流在山寮四周放暗哨，并且告诉警卫员说：“冯同志几天没有睡觉了，你叫他放心睡一觉吧”。有一次，敌人把冯白驹同志围在一块小山林里，并狂叫“抓活的”。当时一位姓张的农民正巧躲藏在山林里，听见敌人的喊叫声，毅然挺身出现在国民党团丁的面前，威严地说：“我就是冯白驹！”团丁先是目瞪口呆，后来大声叫喊：“活捉冯白驹！”于是，搜山的民团武装都围了过来。趁此机会，冯白驹同志脱险了，敌人才知道上了当。后来，当地群众用五十块大洋，联名“证明”那位姓张的是个“疯子”，把他保释出来。此后，冯白驹同志常说：“山不藏人，人藏人！”教育干部战士，只有真正依靠群众，才能坚持长期的革命斗争。
百折不挠　艰苦奋斗
1932年秋，国民党陈汉光旅，集中优势兵力，陆空配合，从外部围剿我红军和苏区。混进革命队伍的反革命AB团和托派，从内部破坏。一万多人的红军遭到严重的损失，根据地受到严重的摧残。冯白驹同志带着一百多人的特委机关、苏维埃政府和红军在母瑞山上坚持斗争。战友们有的在战斗中牺牲，有的病饿而死，最后只剩下26名干部、战士。他们在母瑞山辗转将近一年，过着原始人生活。在艰苦生活中，在敌人搜剿的空隙，冯白驹同志依然坚定乐观。他还哼琼戏，请人吹笛子，敲石头，借以伴奏，鼓舞大家的斗志。他诙谐地对大家说：“敌人把我们关进了炼丹炉，我们就象孙大圣一样炼就火眼金睛，钢身铁骨，待日后冲破炼丹炉，我们的神通就更大了。”后来，冯白驹同志摸清了敌情，带着这25名同志突破重围，回到琼山，找到琼文县委书记李黎明同志。他从这里得知，特委还有几位同志分散活动各地，便认为红军主力虽然损失了，但党的力量仍然存在，各地一定还有不少党员和红军战士分散隐蔽着。他召集了李黎明、王伯伦、黄魂、刘秋菊等同志到一起，分析了斗争形势，决定将王伯伦、黄魂等同志调回特委直接领导琼文苏区工作。为恢复以六连岭苏区为中心的东部地区工作，派李黎明为乐万县委书记，开展对敌斗争。为加强南区（包括儋县、昌江、感恩、陵水、崖县）党的活动，派符明经、李汉、王业喜、冯安全四同志到南区找到林克泽、张开泰、林诗耀、林豪等同志以尖峰岭（即红五连所在地）为根据地加强了工作。经过两年工作，1936年春，琼崖工农红军游击司令部在琼山县宣告成立。从而宣告党领导的武装斗争的旗帜仍然高高飘扬在海南岛上。
抗日战争开始，冯白驹同志根据党中央的精神，主动派代表找国民党海南当局谈判。国民党当局无理地要求冯白驹同志交出工农红军，甚至将冯白驹同志和他的爱人曾惠予同志关进琼山县府城监狱。威迫不能使他屈服，敌人又对他封官许愿，这也只能使他轻蔑地一笑。在狱中，他一直义正严词揭露国民党反动派不顾民族利益，阻挠国共谈判联合抗日的罪恶阴谋。他的斗争得到府城、海口地区广大爱国人士的同情和支持。同时，经过周恩来同志和叶剑英同志直接与国民党当局交涉，国民党才不得不释放冯白驹同志和曾惠予同志。接着特委命冯白驹同志为代表，继续与国民党当局谈判。由于国民党没有团结抗战的诚意，谈判拖延一年多，冯白驹同志始终坚持独立自主原则，努力争取国民党当局的爱国分子的同情和支持。通过府城、海口地区党组织宣传发动群众，最后迫使国民党当局接受我党团结抗战的主张，达成了国共合作的协议，将琼崖工农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抗日独立队。
1940年12月17日，国民党反动派不顾民族危机，掀起反共高潮，集中了数倍于我的优势兵力，围攻我美合抗日根据地。冯白驹同志临危不惧，沉着指挥部队与国民党军队激战三昼夜，然后掩护特委、总队部和琼崖抗日公学等机关学校突出重围，保存了革命力量。这时，特委中有人主张分散打游击，避免国民党军队进攻，保存力量；另一部分同志主张集中力量，继续在琼山地区打退反共高潮。冯白驹同志认真地分析了形势，研究了不同的意见，然后召开特委会议讨论决定。他指出：悲观失望是没有根据的，分散打游击，转入退却，只能助长国民党反动派的气焰；应当集中力量打退反共高潮。西部地区国民党反动派已集中力量，我群众基础薄弱，不利于长期斗争。琼文地区群众基础好，情报灵敏，物产丰富，地区广阔，可进可退，只有东返琼文，才有利于今后的斗争。他的主张得到多数人的同意，挥戈东返琼文。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转战，日伏夜行，终于胜利抵达琼山县树德乡。
领导机关和部队返琼文之后，部队得到休息，士气高涨。这时，冯白驹同志集中力量，抓住战机，在罗凤坡、大水等地，先后打了一系列胜仗，打退了反共高潮。与此同时，国民党反动派已暗中与日军订立了“共同防共协定”。敌伪顽划地分防，形成三面包围我琼文抗日根据地之势。我领导机关和部队主力，处在纵横不到百里的琼文平原。1942年夏秋间，日军精锐部队五千多人，伪军一千多人，国民党反共顽固军三千多人，陆空配合，分进合击，开始了大规模的“扫荡”。在反“扫荡”的日子里，唯一的一部电台损失了，失去了与党中央的联系，困难更大了。在这种情况下，冯白驹同志不但要率部队跟敌人“捉迷藏”，应付敌人的袭击，还要不断掌握部队的思想脉搏，坚定斗志，增强信心。在一次特委会议上，冯白驹同志指出：敌人集中力量围攻我琼文根据地，其外线地区兵力必定空虚。我应避实击虚，留少数部队继续坚持琼文内线与敌周旋；主力应分东西两路，挺出外线作战，开辟新区，把抗日游击战争引向全岛发展。后来斗争的发展，完全证实冯白驹同志预见的准确性。1943年到1944年，东部由庄田同志指挥的第三支队，以六连岭为根据地，迅速向陵水、保亭、崖县扩展。西部由马白山同志指挥的第四支队，以儋县、临高山区为根据地，把游击战争引向白沙、昌江等县。琼山、文昌、澄迈等地由吴克之同志指挥的第一支队，积极开展作战，从山区向沿海地区扩大游击区，把抗日游击根据地连成一片。由符振中同志率领的第二支队已南下昌感、崖县、乐东一带，开辟新区。游击战争遍及沿海各县。这时，冯白驹同志带领特委和琼崖纵队领导机关，从琼文地区转移到白沙县的阜龙山区。很快又抽调主力组成挺进支队，由参谋长李振亚兼任支队长，挺进五指山，开辟中心革命根据地。至此，琼崖纵队已从红军改编时的三百多人发展至五个支队、一个大队，共七千多人。至1945年8月日寇投降时，我军已解放了全岛三分之二土地，一百多座城镇墟集。
全局在胸　胜利在握
1946年11月，冯白驹同志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召开地委书记与军队总队以上领导干部联席会议。大家学习党中央指示，决定学习大陆各大解放区的建设经验，在五指山腹地的白沙、保亭、乐东三县开展土地改革，扩大解放区，发动青年参军，扩大部队、准备大规模作战。在会议上，冯白驹同志分析了当时的战争形势，指出：大陆上我人民解放军不断粉碎蒋匪军的进攻，有力地打击了敌人。敌四十六军被迫撤出海南调往山东，现岛上只有敌六个保安团和各县区乡的地方部队。我琼纵应集中力量，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扩大解放区，建设五指山中心根据地。
冯白驹同志在长期斗争的实践中，获得全岛军民的高度信赖。他一声令下，全体军民立即行动，仅以三个月的作战行动，便初步建成了五指山中心根据地。对此，党中央曾来电祝贺：“海南根据地已在五指山初步建立是一大胜利！”在全琼第五次党的代表大会期间，经党中央批准，琼崖特委改为琼崖区党委，由冯白驹同志任书记。同时奉中央军委命令，琼崖独立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琼崖纵队，由冯白驹同志任司令员兼政委。
冯白驹同志全力以赴，贯彻执行党中央的指示。为了加速解放海南岛，冯白驹号召全军学习毛主席的十大作战原则。1948年秋，趁东南沿海敌人兵力空虚，集中六个主力团，以副司令员李振亚同志为前线指挥，开展秋季攻势。此役，我军横扫陵水、万宁、乐会、定安等县，解放兴岭、南林、兴隆、牛漏、中兴、枫木、乌坡、中原等十余座墟镇，歼敌一千五百多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军需物品。可是，使冯白驹同志和全军感到十分悲痛的是，副司令员李振亚同志不幸于牛漏战斗中英勇牺牲。中央军委得悉，于1948年10月8日来电表示悼念和勉励。
秋季攻势刚告结束，冯白驹同志便抓紧总结作战经验，整顿队伍，开展军政练兵运动，迅速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1949年春，他鉴于全国解放战争形势发展快速，立即派莫逊、符志行、王山平等一批师团干部往雷州半岛，加强那里的党组织和部队，加紧做好解放南路的准备，同时，提出“争取早日解放海南岛”的战斗号召，集中一万多人的主力部队，由副司令吴克之、马白山和副政委黄康组成前线作战指挥部，开展春季攻势。此役，从岛西北至西南，横扫澄迈、临高、儋县、昌江、感恩（今东方县）、白沙、乐东、崖县等数县，歼敌三千余人，解放全琼三分之二的土地。
接着，冯白驹同志挥师东进，开展夏季攻势，打算横扫岛东北。我军攻克乐会之龙江、阳江和文昌之重兴等据点之后，蒋军二十一兵团六个军零两个师共十五万多人，慑于我大陆南下大军追歼，纷纷逃进海南。在此大敌压境的紧急关头，冯白驹同志立即命令部队，以总队为指挥作战单位分散对敌。他说：敌虽数倍于我，却是残兵败将，惊弓之鸟；我军在全国胜利的鼓舞下，斗志昂扬，只要依靠群众，灵活作战，必定取得最后胜利。
残敌在薛岳、余汉谋亲自督战下，一方面加紧设置“伯陵防线”，妄图阻止我大军渡海；另一方面加紧向我琼纵进攻。冯白驹同志和区党委、琼纵指挥机关，坐镇五指山根据地，指挥全军一次又一次粉碎敌人的疯狂进攻，不断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同时，他还领导地方党政干部，动员渔民船工到大陆上，帮助野战部队开展海上练兵，引导大军渡海作战。在海南各地，组织群众筹备粮草，做好迎接大军渡海准备。其间，冯白驹同志还指示副司令员马白山和纵队副参谋长符振中等干部，在雷州半岛积极协助渡海部队准备登陆作战。同时，命令琼纵各部队，在野战部队预定渡海登陆的琼西北和东北沿海，做好迎接渡海作战的部署，可随时到达登陆地点，掩护渡海大军登陆。在琼纵配合和全岛人民支持下，渡海部队很快就解放了海南岛。冯白驹同志为解放祖国的宝岛，付出了全部智慧和心血！
回忆冯白驹同志战争年代的征程，我们不禁想起那天涯海角的一柱巨石，基底深埋，拔地而起，昂望高天，屹立于群岩峭壁之间，狂风撼不动，恶浪打不移，果真是“南天一柱”！

第5版()
专栏：

“阿卡”当上了人民教师
“阿卡”（即和尚）旦切，当上了人民教师。他勤奋的工作态度，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被人们当作佳话传颂着。
旦切，藏族，今年52岁，青海尖扎县当汁公社人，旧时曾在多处寺院里专攻藏文，精通藏文古典文学和藏文文法。1958年，他曾因“宗教叛乱”事件被冤捕入狱，释放后还俗回乡。粉碎“四人帮”以后，特别是党的三中全会以来，党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得到贯彻落实，旦切的冤案也得到平反。更使他意想不到的是，海南州民族师范学校聘请他当藏语文教师。
海南州民族师范藏语文教研组里，年青教师多。十年浩劫中，由于教育工作受到破坏，这些年青人的藏语文水平都比较差，直接影响了民族语文的教学。旦切的任务是重点培训青年教师。于是，他用全部精力，把所有的知识贡献出来。今年7月12日，由他辅导的14名藏文文法、藏文古典文学教师，考试成绩都在90分以上。
旦切自觉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在吃住方面，从未提出过高要求。但学校党委对他十分关心，考虑到他年岁较大，特意给他安排了新的住房，这使他非常感动。他常说：“我有那么一点知识，把藏语文老师辅导好，这只是我应尽的责任。”
凡是对人民做了好事的人，必然为人民所爱戴，旦切受到了人们的尊敬。
（据《民族团结》第11期）

第5版()
专栏：

归国华侨热情支援子弟兵
最近，解放军某部九连在野外进行实弹射击，在广东省陆丰县华侨农场住宿。
陆丰华侨农场第三作业区的职工，听到消息后，把粮食仓库打扫干净，拉来专线，装上电灯，让出厨房、饭堂，等候子弟兵的到来。九连的同志到达后，家家煮好了喷香的咖啡，纷纷请同志们到家作客。九连的粮食供应点一时没联系上，作业区的领导知道后，便主动把上级拨给农场的四千斤一级大米，分出一千斤给九连食用。没有菜吃，他们便派专人每天把肉、青菜送到连队。九连的炊事员不会烧稻谷壳，第三作业区职工食堂的炊事员就手把手地教。作业区小学的红领巾也来给战士们唱歌、跳舞。战士们说，到了这里，真有到了家的感觉。
九连的干部战士利用繁忙的训练间隙，帮农场修路，做好事，和归侨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当九连转点时，许多职工前来送行，依依不舍。　李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