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02-12第6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第6版()
专栏：人民园地

　　翻过苗岭山脉
——第三次迂回散记
川若
在广西战役中，我们部队又担负迂回任务，这是渡江作战以来的第三次，这个任务和过去一样，是非常艰巨的。追击一千余里，翻过湘桂黔边境的苗岭大山脉，这个绵亘数百里的庞大山区：人烟稀少，语言不通，粮草缺乏，道路不明……各种困难，集中起来摆到我们面前。但全体指战员们，知道这是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命令，知道这是林司令员直接指挥下的又一次奇兵，知道这是解放广西人民的神圣的任务。终于以钢铁的意志排除万难，以惊人的速度，一直奔向指定位置，歼灭了敌人。正如林、谭、萧首长的嘉奖令中所说：“在进行大的迂回包围和猛追穷追的行动中，以奋不顾身的勇气，战胜了大山，河川，泥泞，饥饿和难以忍受的疲乏，创造出神勇的奇迹。”
“山大决心大”
苗岭又叫云雾山，究竟有多高，过来的人谁也不知道，因为人在云雾中攀登，通常看不见远景，于是战士们就用自己身上出汗的程度来计算山的大小，大家把累出一两身汗的山叫小山（约五里至十里），出三四身大汗的山叫中等山（约十里至二十里），汗水把衣服全部湿透的山叫大山（约二十里至四十里）。这些山一个接着一个，刚刚下去又得上，据统计，中等以上的大山，共走了二十五座。山势很陡，甚至到六十度以上，必须四肢爬行，战士们说：“过去说爬山，其实都是用两脚走路，只能算走山，这回可真是爬山啦！”但听不到一句怨言，整天所听到的是漫山遍野的鼓动口号，如：“山大决心大！再高也不怕！”“解放全广西！活捉白崇禧！”
“和打雷一样”
据当地土人说：这地方只走过两次队伍，第一次是十多年前有些地方到过少数红军，另一次是抗战后期国民党有些溃兵来过。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带着大炮从这里经过，却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
路实在太小了，太险了，有时简直没有路，或者山崩路坍，无法通过，就得用炸药开路，于是震天巨响，撼动山岳。前卫部队的同志们说：“这比榴弹炮的声音还大，就和打雷一样。”
为了便利大军的通过，工兵们忍饥耐寒，连夜冒雨抢修，甚至跳进冰冷的水里架桥，部队里喊出口号：“向工兵同志学习！”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天天下雨，衣服里外都湿透了。道路泥滑，鞋子大部完了。为了减少跌交，每人都拄一根木棍，并成立“互架组”，以加强组织力量。通过险要的地方，指挥员站在一旁，告诉如何走法。大家一个看着一个，小心谨慎地走着，即使如此，跌倒者仍然很多。但跌倒又爬起来，大家咒骂敌人：“白崇禧这小子捉住他非杀他不可！”也有的说：“为人民服务，就在这个时候！”“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坚决立下开国纪念功！”
没有房子，有的部队就坐上背包撑起雨伞，在雨中过夜。并开讨论会，表扬当天的行军模范。研究在泥雨中爬山走路的经验。
夜间走路，困难更多。某连曾以茶缸子代灯取亮，但两个钟头点了七斤油，消耗不起，就手牵手人拉人，慢慢地摸索着前进。一夜只走了二十里路。
一匹马，三斤面
由于山高路险，马匹难行，马的死亡逐日增加，军部便决定把马留在后面另寻道路。军政治部只来了邢干事的一匹马。这匹马来得不易，是警卫营的战士用九牛二虎之力硬拖过来的。每至陡崖险岭，马被吓得浑身发抖，战士们就把马身上拴起绳子，在后面拖住，慢慢地放了下去。
有一天晚上，宿营于坳洞（地名）。因为没有买到粮食，警卫员们就照例地穿着湿衣服，相互倚靠而卧。这时警通排长站起来说：“同志们！这几天很艰苦，吃不饱，睡不好。首长的马没有来，大家背来的一床毯子让给首长。爱护首长，这是值得表扬的！但现在连火都没有，我们还是拣些柴火，烤干衣服才能恢复疲劳。”说完就纷纷出去拾柴草。这时教育干事邢上善同志忽从外面进来，两手端着几个大饼子，特来送给首长。原来这是他的马上带的三斤白面制成的。政治部主任就分给大家吃，吃到的人都觉着太意外太幸运了。
“太平军”和“自然会”
在苗岭山区里，住着苗人，有苗、徭、僮、仲、黎、僚等族。他们为了防备豺狼虎豹的侵袭，到了冬天，就在住地附近，遍设竹尖，从此连他们自己也不出来了。他们没有文字，说着各种土话。只有少数通司，略说几句汉字，但他们却在历代反动派统治的欺骗下，习惯地把“徭”“僮”“仲”“僚”，写作“猺”“獞”“狆”“獠”。他们的生活状态非常落后，因为营养不足和长年不见太阳，大都面黄饥瘦，疾病很多。
在这里，我们依照政治部的指示，进行团结少数民族的教育。根据当地的特殊情况，买卖一律用现洋交易。不动苗民一针一线。买不到粮食就宁愿挨饿。居民不肯让进房子就只有露营。并普遍开展宣传工作。结果苗民普遍回到自己家里，照应我军。并帮助我军带路，修路。从江一带的苗民还组织了一种支前机构，名叫“自然会”。动员附近的苗民从数十里以外，运粮卖给我军。把我们的宣传品散发出去。从此苗民和我们的关系更好了，甚至有的苗妇，在我们的战士睡着后，还偷偷拿出他们的破烂被子给盖上。苗民们把人民解放军称为“太平军”。据通司解释：“自然会”的意思是帮助军队完全出于苗人自愿，而且使大家得到安然；“太平军”是说这次过的军队平安无事，爱护百姓。以后就要天下太平了。
“我把你背过去吧！”
广西的地形，没有经过确实的测量，军用地图也减低了效用。从图上看有很多村落，实际上却没有。图上没有大山，实际上却有很大的山。常常弄得无法宿营。为了适应这种情况，军首长及司令部的科长参谋，常常走在部队的先头，调查情况布置宿营。如果碰到苗人的竹尖或其他原因不能通过时，就得转回来另找出路。
军长是因流血多次失去健康的人，军政治委员也极瘦弱。有一次，军参谋长穿着衣服徒涉山洪，被急流冲倒，衣服尽湿，这时报社编辑孙成本同志脱下衣服站在水里，对政治部主任说：“我把你背过去吧！”但是军首长和战士们一样在刺骨的冷水中，徒涉冲过急流。首长们不时谈论十多年前红军经过苗岭的故事。听到的人，又增加了新的力量。
六天没有吃饭
驭手的困难最大了，每在通过隘路时，他们组织起来，把驮马一匹一匹护送过去，如果马陷在泥里或掉在沟里，就得全部下手营救。炊事员和运输员们，背着沉重的担子，慢慢的前进，脸上都冒着热气。机枪射手和机炮兵们，扛起自己的武器，慢慢爬行，有时一天只走二三十里。但他们的精神十分旺盛。如某师山炮营先后曾有六天没吃上饭，但完成了自己的光荣任务。某团在艰苦卓绝的一个月战斗行动中，也保持了满员。
出现在柳州以西
蒋李白匪军梦想不到我们会从这大山区里飞过来，及至被他们发觉了之后，我们就以猛虎下山，一日百里的速度急进。在一个晚上突然出现在柳州以西的黔桂路上。敌人手足无措，仓惶逃窜。我军坐上敌人丢弃的汽车跟踪追击。住在金城江的敌十七兵团残部，没有来得及逃跑，被我一把抓住，数千人当了俘虏，成批的将校级军官都束手就俘。我军缴获大量物资，仅电话总机即达六百余部。我们的汽车更多起来，于是更猛烈地展开多路追击。不到几天，就一直追到滇桂边境的百色。整个桂西北山区大部为我控制。桂林、柳州、南宁，都远远地扔在我军的背后。敌人向云南逃跑的后门被塞死了。白崇禧匪军就这样陷在我军大包围里被歼灭了。指战员们欢笑着，完成了远距离迂回的艰巨任务，创造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伟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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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无数
路工
你皱皱眉头吸枝烟，
再把办公桌上计划书看一遍：
２．４．６．７数目字，
５．６．８．３头痛开……。
你肚内教条有半篇，
工作经验也能拿出点，
就是遇到数字摇脑袋，
吸吸烟来看时间。
墙上挂钟快五点，
马上下班一天完，
数字统计怎么办？
１、２、３、４凑起来。
你好像忘了干什么？
怎能凑合填一填？
经济工作数字最重要，
小数点也不能错一点。
（转载自《人民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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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口胡吹
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