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01-28第4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法国《巴黎竞赛画报》周刊１月２５日一期文章】题：改革是破碎的梦
    人们已经怀疑，从历史角度看，戈尔巴乔夫能否称得上人们所说的“东欧解放”的总设计师。
    他提出改革并非出于理想，而是迫不得已：他无路可走。
    是时势造就了他，而不是他造就了时势。
    但这绝不是否定他的勇气和使他成为对话人物的功绩。可是，他显然不是创世神、创世人。
    此外，你看他在立陶宛群众中说话不起作用，不知所措。真是悲怆、孤独的戈尔巴乔夫。
    悲怆？至少在此之前，他给人一种自信的印象。总之，尽管他不知道到底走向何处，但他步履稳健地走向前去。西方几乎准备把他视为救世主。
    奇迹消失了。数月来，电视新闻起了特殊的揭露作用。它毫不留情地让我们看到一个狂乱的戈尔巴乔夫。
    不但立陶宛不听他的劝说，阿塞拜疆等其他地方也频频告急。他刚弄清立陶宛要的是立即独立，就陷入了令人惊愕的空谈，以致于答应立陶宛人在……莫斯科实行多党制。
    孤独？人们很少见到如此孤独的国家元首。他不再有为自己的讲话增添光彩的信仰：列宁主义信仰已经干枯。
    他自己也承认。改革是破碎的梦。他不再有能同人民直接对话的把握：一些法国教授和医生新年在苏联度假时发现，他们的苏联朋友对主席祝辞毫无兴趣，偶尔收听也是为了取笑。
    工会一盘散沙。农民在政治上早已不起作用。政府组织系统混乱。
    戈氏确实孤独，以致有人在想，他的孤独最终是否会成为他的唯一力量。此外，他领导的人民面临三大“历史”诱惑。
    第一是西方自由国家人民诱惑。波罗的海国家如何经得起这种诱惑？
    第二是霍梅尼原教旨主义对穆斯林加盟共和国的诱惑。甚至对克里姆林宫来说，这也是破坏稳定的最大危险。阿塞拜疆只是一个穆斯林加盟共和国，其他穆斯林加盟共和国也可能“动”，但不要忘记，苏军１／３是穆斯林。
    第三是昏乱的诱惑。人们确实不知道戈氏为摆脱困难会采取什么行动。
    有人会说，别担心，他很能干，会千方百计在今年１０月召开苏共２８大之前争取时间。但现在离１０月还远，形势发展如雪崩。渴望独立的人民对党代会决议或讲话毫无兴趣。
    戈氏似乎越来越不能控制局面。他被他自己帮助解脱的力量所淹没。他被形势变化的速度、而不是被事件本身搞得狼狈不堪。他甚至面临苏联生存的问题。他成了无舵的船长，须具备超人的智慧和魔力才能绕过暗礁。对我们自由国家人民来说，更应该为此担忧，而不应确信如此。

    【美国《波士顿环球报》１月１８日报道】题：戈尔巴乔夫在智谋上可能战胜对他抱怀疑态度的人（记者保罗·奎因发自莫斯科）
    每当大多数观察家预料戈尔巴乔夫会对他的改变苏联面貌的计划进行刹车的时候，他却习惯于加快执行改革计划。一些地位高的官员认为，戈尔巴乔夫现在正准备再次这样做。
    这位苏联领导人目前面临着一系列惊人的危机：高加索几乎发生内战，波罗的海国家出现分离主义的鼓动，共产党在东欧失去统治地位，国内经济崩溃。本月底之前，预料他将面临来自克里姆林宫领导集团内部上层保守派分子迄今为止的最严重挑战。
    尽管有这些情况。这位苏联领导人的一些地位高的支持者认为，他想要迅速地推动一系列改革，这些改革到今年年底会深刻地改变苏联政治制度。
    支持者们说，实行多党制是可能的，建立一个大体上赞成西方民主社会主义价值观念的崭新共产党是很有可能的。共产党分裂成为两个意识形态上互相对立的集团的可能性是不可排除的。
    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目前出现的暴力行为是叫人无法估量其影响的重大事件。戈尔巴乔夫的支持者们说，如果不想让这个爆炸性纠纷成为妨碍进一步的政治改革的障碍的话，就必须在尽量减少伤亡的情况下迅速地予以制止。戈尔巴乔夫的支持者们说，另一个重大危机在波罗的海国家出现，这一危机是会存在下去的。
    党的官员和其他观察家认为，戈尔巴乔夫在今后两周内将经受住一场同中央委员会里保守派委员的重大对抗，然后推行一系列可能改变苏联政治面貌的改革。几乎可以肯定，前进途中，戈尔巴乔夫会同党领导集团内诸如利加乔夫和俄国心脏地带比较年轻的党首脑等人分道扬镳，这些人强烈批评戈尔巴乔夫激进的政治改革。
    苏共中央的一位老资格人员说，在过去的５年内，戈尔巴乔夫的政治观点大大改变了。
    这位官员又说，在过去的一年内，这位苏联领导人的思想变得更快了。他的思想是在一系列戏剧性事件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这些事件是以去年３月的大选开始，以几周前立陶宛共产党要脱离莫斯科的决定而告终。这位官员说，戈尔巴乔夫的思想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变化，这就是“自由民主”的方向。
    苏联最老练的政治分析家之一伊戈尔·克利亚姆金说自从１９８９年３月选举以来，戈尔巴乔夫似乎一直在有意识地建立一个“平行的政治体制”，它将取代莫斯科和各州大体上保守的共产党领导机构，并帮助他实现他的政治改革计划。

    【时事社汉堡１月２１日电】题：东德打算出售柏林墙
    东德的建筑进出口总公司接受东德政府的授权将出售柏林墙。这家公司１月２３日以“柏林墙的商品化”为口号开始向西方国家的个人、企业、饭店博物馆推销柏林墙。西方国家的专家估计，由于买主从世界各地蜂拥而来，东德政府至少会获８０亿马克巨额收入。
    该公司打算首先出售的一段高３．６米、宽１．２米的柏林墙，目前已收到大量订货申请，价格从１０万马克到７０万马克不等。该公司对世界“金融大国”日本的顾客寄予了极大希望。
    柏林墙各部分的“商品价值”大不相同，特别是油漆涂得漂亮的部分大受买主青睐。
    【西德《星期日图片报》１月７日报道】题：民主德国打算每块柏林墙要价５０万西德马克（记者
    海克·罗洛夫）
    柏林墙把人们分隔了２８年。时下，民主德国要用柏林墙做一笔交易。宽１．２米高３．６米的一块柏林墙要价５０万马克。
    黑尔格·默比乌斯以利梅克斯建筑进出口公司的名义代表民主德国官方出售柏林墙，他说，“我们打算以最高价格出售。我们希望在柏林墙出售前能被宣布为纪念品。每块柏林墙都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由勃兰登门取下来的。对这些柏林墙板块最感兴趣的是日本人、美国人和联邦德国人”。
    民主德国公民写了数百封抗议信。其中有一封信这样写道：“真是令人难以捉摸，柏林墙沾满血迹和泪水，现在却要用它来做生意。”
    默比乌斯说：“我们从道德观念上也做过长时间考虑。沾满人们血迹的柏林墙绝对不能出售。”
    据民主德国自己方面说，他们将用出售柏林墙赚取的款项资助文化和医疗项目的建设。

    【路透社波恩１月１２日电】题：东德移民，现在谁还爱他们？（记者罗尔夫·瑟德林德）
    去年夏季，大量涌进西德的东德人曾受到热烈欢迎，可是，在西德政治家和纳税人正在计算他们为接受接踵而来的东德人所付出的代价的时候，那种热烈欢迎的气氛正在变成冷淡的态度。
    科尔对东德各地都在进行改革以后东德人仍在不断涌入西德感到不安，因此他昨天通过电视广播发表讲话，请求东德人留在国内，耐心地为争取更好的未来而奋斗。元旦前夕，西德人沉浸在欢乐之中，在东西德边界地带同东德人一起举行晚会，欢度新年，但此后不久事实向他们敲响了警钟，因为他们发现新年过后还有许多东德人涌入西德，最多时一天就达到３０００人。到１月１０日为止，今年已有２０２５１人进入西德，如按这种速度继续下去，今年进入西德的东德人将使目前的３４万翻一番。
    此外，还有来自东欧各国的许多德意志人也移居到了西德，迄今已有３５万，所有这一切使西德本来已经吃紧的住房市场变得更紧张了，还使西德的失业人员增加到了２００多万，相当于整个劳动力队伍的８％。
    据柏林社会学家古纳尔·温克勒尔说，在最近的将来，东德１６００万人口中可能会有多达５０万的人员移居西德。
    温克勒尔对科隆《快报》记者说：“我们估计我们在１９９０年全年，也许还有１９９１年上半年，将不得不忍受这种情况。”
    西德已有３个州减少了向进入西德的东德人提供的安置费，以阻止更多的东德人到西德来。这３个州是高技术应用普遍且很富足的州。

    【英国《外事报道》一月十八日文章】题：间谍们惴惴不安
    苏联和东欧发生变化以后，西方情报人员正处于窘境。他们必须确定对西方还存在哪一种威胁以及如何对付这种威胁，在这一点上，利害攸关的事情很多。他们上周开始辩论的是克格勃首脑弗拉基米尔。克留奇科夫将军关于同美国中央情报局实施「联合计划」的建议。
    大多数西方情报人员都一致认为，苏联的威胁确实大大减少了，但是在其他具体问的威胁确实大大减少了，但是在其他具体问题上有歧见。一些情报人员说，应该帮助苏联渡过困难的过渡时期，这样一来戈尔巴乔夫就能保住他的职务，继续进行改革和实行公开性原则，并继续同西方进行合作。另一些情报人员，包括那些一生都在与克格勃作斗争的情报人员则认为，西方应该鼓励俄国人仿效东欧人，摆脱共产主义。
    但是，在保护其工作这一点上，所有的西方情报人员的看法都一致。他们认为，西方情报部门切不可「放松警惕」。
    他们说，戈尔巴乔夫的地位不稳，有可能被一位强硬派人物所取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西方必须有最有价值的内部情报来源。
    西方安全机构也在进行类似的辩论。它们认为「颠覆活动已有所减少，有关苏联人在进行秘密宣传活动的证据也不多」。但是它们说，苏联人为促进其经济发展而进行的工业情报收集活动同以前相比没有什么两样。然而他们承认，东欧的变化将会使克格勃与东欧情报机构之间的老的合作关系减少。布什政府中的一位专家说：「过去它们之间的联络关系肯定会进一步破裂，如果我是克留奇科夫，我现在是快活不起来的。」
    尽管如此，东欧间谍正在照常开展工作，因为他们的新老板并没有明确指示他们停止活动，也没有被从他们在外国的工作岗位上撤回来。他们的情报机构大部分都没有改组或被取消，他们仍在按照他们自己的势头开展工作。
    一些苏联间谍和东欧间谍也在经历着一场危机。看到自己在为其服务的政府在「人民力量」的浪潮中纷纷垮台，许多间谍现在希望尽快消声匿迹。
    其中一些人已设法同西方情报机构交换情报，以换取一份亲善签证。有许多人已感到失望。过去，西方情报机构热烈欢迎「走进来」（这是间谍界的行话），现在这种「走进来」的人已没有什么价值。凡是手中没有掌握到有关一种已被察觉出来的威胁的重要新情报的苏联和东欧间谍，他们将不受欢迎，因而将不得不呆在家里独自谋生。

        面包上从左至右依次写：波兰、匈牙利、东德、捷克斯洛伐克、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立陶宛、阿塞拜疆、苏联。            （原载香港《南华早报》）